第533章 噩夢般的光景
晚上，衆人在吃過晚飯，泡過澡以後，便各自帶着興奮的心情陷入了夢鄉。
連常陸茉子都表示，最近一段時間裡要住在朝武家中，暫時不回自己家去了。
數百年來一直都在折磨着她們的詛咒解除有望，這陣子裡，衆人肯定是都平靜不了心情的。
艾澤、朝武芳乃、常陸茉子等人都已經準備最近不去學校了，在收集齊憑代前估計都會請假。
有朝武安晴負責去說，學校那邊也不會有意見，艾澤等人完全可以放心的投入到這件事裡。
“應該也不需要多久，下週就能回學校了吧？”
回到房間裡的艾澤看着桌上的一大塊憑代碎片，碎片旁邊則是放在刀架上的叢雨丸。
伸出手指，撫摸着憑代的輪廓，艾澤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內裡的力量在越變越強，讓那白色的霧霾都在其中變得濃郁了起來。
“憑代越完整，力量就越強，等到它恢復如初時，或許會成爲一件完全不下於叢雨丸的神具。”艾澤自言自語道：“到時候，我或許也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帶着這樣的期待，艾澤回到了被窩裡，閉上眼睛，很快便入睡了。
這樣的艾澤並不知道，在他入睡以後不久，放置在桌上的憑代碎片忽然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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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一陣陣淡淡的紅光從憑代碎片裡散發了出來，竟是將整塊憑代碎片都給染成了紅色。
與此同時，一股奇異的力量波動自憑代碎片中散發了出來，擴展向了四周，很快就籠罩住了整個朝武家。
“唔……”
這個時候，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沉沉睡去的朝武芳乃，突然發出了有些苦悶的聲音。
不一會，她掀開了被子，睜開眼睛，站起了身。
“……芳乃大人？”
和朝武芳乃睡在一個房間裡，甚至是睡在一個被窩中的常陸茉子感覺到了什麼，也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
然而，朝武芳乃卻是完全沒有理會常陸茉子，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間，讓還沒完全清醒的常陸茉子愣在了那兒。
朝武芳乃就這麼一路往外走，很快便是來到了艾澤的房間門外。
下一秒，朝武芳乃毫不猶豫的拉開門，走進了艾澤的房間。
艾澤似有所感，立刻睜開了眼睛。
“芳乃？”
看着從門外走了進來的朝武芳乃，艾澤怔住了。
“你怎麼過來了啊？”
艾澤有些訝異的起身，問了出來。
難道是因爲太興奮了，所以睡不着？
還是……這丫頭食髓知味了，所以跑來夜襲他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換作以前，艾澤當然不會這麼想，畢竟朝武芳乃是穗織的巫女大人，是神職者，本身又是嚴肅認真的性格，看上去就挺純情的，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但，經過昨天晚上的一夜纏綿之後，艾澤已經知道了，這個看似純情的巫女大人實則有些貪慾，和往日的形象形成了非常大的反差。
或許是因爲出身的關係，導致其一直以來都缺乏安全感，經常會感到不安，感到自卑，對與他人的來往有所顧忌，這位巫女大人一旦動了情，竟是出乎預料的會變得過度渴望和渴求他人帶來的溫暖，也會變得意外的大膽，即便艾澤想點到爲止，對方都會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見識過對方這一面以後，艾澤覺得，這位看起來極其純情的巫女大人，未必就做不出夜襲這種事。
可下一刻，艾澤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爲，他看到了，走進自己房間裡來的朝武芳乃，一對眼睛中竟是完全沒有焦距，顯得空洞異常。
這狀況，明顯不對勁。
“你怎麼了？芳乃？”
艾澤眉頭皺起，下意識的起身，就要去碰朝武芳乃。
朝武芳乃卻是先艾澤一步行動，無視了他的存在，徑直的來到了桌前。
旋即，她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憑代碎片。
“這是……？！”
艾澤這纔看清楚了憑代碎片的模樣，面色微微一變。
整體都變成紅色的憑代碎片散發着妖異的光芒，看上去有些邪異，又有些蠱惑人心。
“怎麼會這樣？”
艾澤眉頭越皺越深。
還沒等到他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拿着發紅的憑代碎片的朝武芳乃便又是動了，居然轉身離開了房間，往外走去。
“…………”
艾澤眼眸閃爍，立馬換上衣服，拿起刀架上的叢雨丸，跟上了朝武芳乃。
“艾澤大人！”
這時，常陸茉子也跑了過來了，臉上滿是慌張和焦急。
“主人！”
叢雨亦是憑空出現，顯然是感覺到了什麼。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艾澤大人！”常陸茉子看着雙眼無神的往外走的朝武芳乃，一邊迅速跟上艾澤，一邊連忙詢問，道：“芳乃大人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艾澤搖了搖頭，緊跟着朝武芳乃，頭也不回的道：“但芳乃這個樣子，明顯是沒有意識的在行動，應該是那憑代碎片搞的鬼。”
“確實是憑代。”叢雨飄在艾澤身邊，聽到艾澤的話以後，馬上嚴肅的說道：“一開始的時候還不太明顯，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憑代的碎片上卻是逐漸的出現了龐大的氣息。”
“那氣息很明顯，並且還在不斷的向着周圍擴散，像是在發出某種信號一般。”
“而憑代就是詛咒的源頭，作爲詛咒對象的芳乃便受到了憑代釋放出來的氣息的影響，被那憑代的碎片給操縱了。”
叢雨正是被那股逐漸龐大的氣息給驚到了，纔會突然現身出來的。
“那我們要叫醒芳乃大人嗎？”
常陸茉子看着不斷往外走去的朝武芳乃，有些擔憂的出聲。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艾澤依舊沒有回頭，卻是說了這麼一句，道：“我倒要看看，這憑代操縱了芳乃，究竟是打算幹什麼。”
艾澤便和朝武芳乃保持着一段距離，牢牢的跟在她身後。
叢雨和常陸茉子見狀，也是緊緊的跟上，甚至露出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嚴肅表情來。
三人跟着失去意識，受到操控，變成傀儡的朝武芳乃一路向前，沒過多久便穿過了建實神社，進入了山中。
“居然是打算上山嗎？”
叢雨低聲開口。
“這個時候上山，未免太危險了。”
常陸茉子臉上擔憂更甚。
艾澤則沒有說話，毫不猶豫的繼續跟上了朝武芳乃，和她一起上山。
叢雨和常陸茉子兩人沒有辦法，只能同樣跟上。
“————”
夜晚的山上一如既往的寂靜且黑暗，尤其是今晚，不知爲何不僅沒有鳥獸蟲鳴出現，連天空都被烏雲遮蔽，一點月光都沒有，讓山林變得死寂無比。
現在的山上纔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以至於常年在黑暗中特訓視物能力的常陸茉子都快看不見路況了，只能拉住艾澤的衣服，跟着他走。
艾澤其實也快看不到東西了，但他稍稍激發了體內的神力，讓雙眼泛起淡淡的金光，感知神經亦是得到壯大，這才順利看清了路。
反觀朝武芳乃，雙眼依舊無神，空洞如暗礁，可她的腳步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迷惘，非常順暢的通過了複雜的山徑，來到了山中最深處。
“錚——” 隨着朝武芳乃來到山上的最深處，其手中的憑代碎片陡然綻放出更加刺眼、更加明亮、更加妖異的光芒。
“氣息變強了！”叢雨迅速說道：“憑代還在散發着某種信號，彷彿在呼喚着什麼一樣！”
這一點，艾澤同樣感覺到了。
可是，他的心臟沒有加劇跳動，心跳亦是沒有像之前那般加快了，讓他明白憑代的碎片並不是在呼喚自己。
那麼，不是在呼喚自己的話，憑代還能呼喚什麼呢？
艾澤，已經猜到了。
“你們，做好準備。”艾澤冷靜的說道：“接下來，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什麼？”
叢雨和常陸茉子齊齊一怔。
“沙沙……”
就在這時，一陣陣沙沙聲出現了。
這是對於衆人來說，非常熟悉的聲音。
周圍的樹叢被逐漸分開。
更濃的黑暗逐漸出現。
渾身呈現污穢的漆黑模樣，像潰爛的黑色野獸死屍一般的泥狀團塊便分開樹叢，從黑暗中現身。
那空洞的眼睛一下子就投到了艾澤的身上，帶來了致命的危機感。
“祟神！”
常陸茉子叫出了聲。
“吾輩明白了！”叢雨則是豁然一驚，道：“憑代的碎片是在呼喚其它的碎片！”
“它想盡快變得完整！”
“所以，它纔會操控芳乃，讓芳乃把它帶到山上來！”
結果就是，被呼喚的其它碎片紛紛吸收了污穢，化作祟神，主動向着這邊靠近過來了。
“常陸，保護芳乃。”
艾澤似先一步猜到了這個狀況一般，一點都不感到驚訝的出聲。
“叢雨，附身。”
““是！””
兩個少女立即領命，一個拔出苦無，來到了朝武芳乃的面前，將其雙眼無神的舉着憑代的她護在身後，一個則是化作閃光消失，寄宿到了叢雨丸的身上。
“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裡，那祟神動了，徑直的向着朝武芳乃的方向撲去，似乎還受到憑代的吸引的樣子。
可惜，它一動身，艾澤便同樣衝了出來，與其短兵相接。
“嘭！”
襲來的祟神衝撞在了舉起的刀鞘上，衝勢被艾澤給順利的止住。
被阻止的祟神並沒有放棄，身上一陣蠕動，很快便伸出了觸手。
然而，祟神的觸手還未來得及甩出，冰冷的刀光便已是劃破了黑暗。
“噗呲！”
神速的斬擊落在了祟神的身上，將其一刀兩斷。
“————！”
祟神似發出了無聲的慘叫一樣，渾身化作黑煙消散。
艾澤一手持刀，一手持鞘，雙眼依舊泛着淡淡的金光，注視着祟神消失的地方。
這一次，在艾澤刻意的觀察下，他確實看到了，一塊透明水晶般的碎片從消失的祟神身上掉了出來。
艾澤眼疾手快的將碎片收入掌中。
“成功了！”
護着朝武芳乃的常陸茉子頓時發出驚喜的叫聲。
“小心！”艾澤卻是絲毫沒有放鬆戒備，沉聲說道：“還沒結束！”
確實還沒結束。
因爲，周圍的樹叢裡，一陣陣沙沙聲還在響動，且越來越大。
那動靜，就好像是有一大羣的野獸藏在其中，正不斷的踩着野草、枯枝、樹葉的往這邊過來一般，遠勝過去祟神出現時的動靜。
“不會吧……”
常陸茉子的臉已經開始青了。
“糟糕了！”
叢雨的驚呼聲亦是在艾澤的腦海裡迴盪。
“錚——”
朝武芳乃依舊雙眼無神，靜靜的舉着憑代，讓紅光從上面不斷的散發了出來。
換言之，憑代對碎片的呼喚，還在繼續着。
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已經不難猜測了。
伴隨着周圍出現大批的黑暗，如同噩夢般的光景出現在了艾澤等人的眼前。
只見，一隻只的祟神相繼撥開樹叢，踩爛枯枝樹葉，出現在了艾澤等人的周圍。
它們有着千篇一律的外形，有着彷彿複製黏貼出來一樣的空洞眼睛，渾身散發的污穢匯聚在一起，形成了彷彿黑浪般的咆哮狀，讓噩夢的光景化作現實。
“怎麼會這樣……”
常陸茉子握着苦無的手在發抖。
“這、這到底是有多少祟神啊？！”
叢雨更是在艾澤的腦中發出了大叫。
艾澤的面色也是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往日裡只會出現一隻，最多出現兩隻的祟神，這會卻是成羣結隊的一起出現了，形成了包圍圈，見艾澤等人緊緊的包圍了起來。
那一幕，簡直就像是狼羣在展開狩獵，艾澤等人已經淪落爲狼羣的獵物一樣。
到底有多少祟神？
連艾澤都數不清了。
“唰！”“唰！”“唰！”“唰！”“唰！”……
下一刻，無數的觸手劃破空氣，融入黑暗，有如死神的鐮刀一樣，齊齊的攻向了艾澤，攻向了常陸茉子，也攻向了舉着憑代碎片的朝武芳乃。
“艾澤大人！”
常陸茉子只來及發出一聲尖叫，緊接着就被艾澤一把推開，跌進了草叢裡。
朝武芳乃同樣被艾澤推開，落入樹叢中。
至於艾澤自己，則是迎着無數來襲的觸手，義無反顧的衝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