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房車，陳搖就表示非常後悔。
她真傻！真的！
別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她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還開開心心地上來了。
這會兒坐在白良身邊，那是話都不敢說一句啊！
因爲蔡亦濃連前搖都沒有，上來就掏出一份合同擺在了白良面前。
那合同陳搖可眼熟了，她去年才簽過，時間老長了，違約金也很高。
這類經濟合同，尤其是萌新專屬版本，那年限長的感覺就像是簽了份賣身契一樣。
白良手上拿的這份年限相對來說沒那麼長。
八年。
比起那些動輒十年十五年的超長合同，居然也算是比較“合理”的了。
陳搖此時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大氣都有些不敢喘，縮在那偷偷觀察白良的表情。
卻發現他只是露出幾分好奇的神色，拿起那份合同認真看了起來。
看得懂嘛？
這合同的內容不少的，反正陳搖當時是沒太看懂，但她知道新人也沒啥“議價權”。
蔡亦濃也是這麼想的，看到白良這幅仔細閱讀的樣子，眉頭一皺，“要不要把你那個叫燕子的小經紀人叫來幫你看一看？”
“不用，我這方面應該比她稍微強一些。”白良謙虛道。
吹牛~
蔡亦濃自是不信，但兩分鐘後，白良就問了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
“蔡總，有些好奇，這合同上的分成內容......”
“六四開，公司只拿四成，對於剛出道的新人來說，這比例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分成比例後面會慢慢調整的，主要還是要看發展。”
“公司和我個人都是很看好你的，不然也不會給出這樣一份合同，只要你答應，每年至少都會安排一到兩部男主項目......”
說完的同時，蔡亦濃看向陳搖，小丫頭，你來個現身說法吧。
陳搖只好小聲開口：“我的分成是反過來的......”
白良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並不是針對合同問題，因爲陳搖跟他不一樣，選擇餘地沒那麼多。
唐仁的牌子擺在這呢，哪怕是新人長約，一開始的分成也不好，依然有很多人趨之若鶩。
同情主要是因爲蔡亦濃給的這對比太強烈了，聽到白良的合同內容，這姑娘不會自閉吧？
不過~
“經紀合同和委託合同的區別還是挺大的。”白良兩手一交叉，準備開始裝逼，“而且這是個良心行業，很多承諾根本就沒法寫在合同上，就連分成......蔡總，前期培養的成本、項目收益、公司方面的利益需求等等內容，這份合同寫的也不是很清楚，但這方面應該會攤在分成上面的吧？”
壞了！
他真懂！
蔡亦濃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給陳搖叫來“打助攻”的行爲了。
被白良這麼一“科普”，陳搖的眼神彷彿都清澈了不少！
原來還有這些彎彎繞繞啊！
她之前都不知道，原來到自己手上的錢，還要扣除一系列“成本”的。
這方面的賬可不好算，有的時候真就成了公司說多少就是多少。
所以白良那句“這是個良心行業”是一點沒錯。
眼見蔡亦濃臉上一股子疑惑，白良也直接爲她答疑解惑了一波。
掏出手機，展示。
“蔡總，這是我剛通過的司法考試成績，還可以吧~”
什麼玩意？什麼考試？！
蔡亦濃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手機上的圖片，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是不是P了個圖來忽悠她的。
居然還是A類職業資格證書！
做公司的跟法律從業者打交道的次數可不少，更別說這會兒唐仁和蔣進夫的官司還沒結束呢。
蔡亦濃正好對此就有不少的瞭解，但越是瞭解，越覺得離譜。
你個演員考這玩意做什麼？
將來和公司打官司的時候，自己站在辯論席上狂噴老東家嗎？
這樣一想，貌似是有點爽......
旁邊陳搖的眼睛已經瞪大到了最極限的程度，顧不得蔡亦濃還在，勾着脖子偷偷瞄起手機畫面。
看清楚後，再看向白良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樣了。
像極了學渣看學霸那種高山仰止一般的眼神......
好厲害！
亂了亂了，蔡亦濃感覺自己的節奏都亂了。
深吸一口氣！
考了個證也沒什麼的，現在小孩就是會胡鬧......懂點法律知識還能上天不成？
這一刻，老一輩影視人的專業素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憂反喜，臉上露出讚歎感慨的笑容，“小白，你給了我個驚喜啊，我還真沒怎麼在娛樂圈見過你這樣的呢~很特別！”
這句話九成都是真心的。
蔡亦濃甚至都想到了未來給白良炒作個學霸人設......他這可是實打實的！
這種人設可比那些清純玉女、純情大男孩不知道高級到哪裡去了。
本來臉就長得好看，能吸粉小女生，現在連智性戀都能吸引了。
白良：別急，大的還在後面。
“蔡總，我覺得你人還挺好的，所以乾脆就坦誠一點了。”
“嗯，你說，別看我年紀上來了，但我心態還挺年輕的，也很喜歡跟公司藝人談心的。”
你說的嗷~
白良點了點那份合同，“其實這也不是我瞭解的第一份經紀合同了，有位楊姐給的條件其實更好一些。”
蔡亦濃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腦子裡瘋狂搜索“楊姐”是何方神聖！
還沒來得及跟飛機上偶遇那位對號入座呢，白良就讓她鬆了口氣，“不過她那份合同我也拒絕了，因爲沒有必要，理由我可以跟你再重複一遍......”
怎麼說呢，就兩個字，坦誠。
示人以誠，比任何精妙的謊言和託詞，都要來的更有力量。
蔡亦濃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個來“體驗生活”的。
一般都是演員爲了演繹某些角色，選擇體驗生活。
結果白良直接踏馬來體驗演員的生活。
很扯淡，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又挺有說服力的。
反正陳搖已經完全信了，蔡亦濃也信了大半。
那份司法考試通過後的A類職業資格證書，實在太踏馬有說服力了。
陳搖甚至聯想到，如果以後自己需要打官司，說不定那時候白良已經是個很厲害的律師了。
正好她前段時間剛看了那部熱度很高的《何以笙簫默》。
直接就給代入進去了！
“我倒是沒想到你會跟我說這些......”原本信心十足的蔡亦濃，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腦袋。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就這麼放棄了。
相反，她更想得到白良了！
而白良這時候又說了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聊這麼多其實也是因爲那札，我不想讓她太難做。”
畢竟是那札給白良走後門，弄到唐仁的劇組裡來的。
他要是把場面弄的太難看，這不是讓人家小姐姐爲難麼。
蔡亦濃：......你別給我整這偶像劇情節！
“你倒是會給我出難題......”蔡亦濃是真想當場發飆，然後給白良“張顯宗”的戲服直接扒下來。
不過看着這小子平靜且坦然的臉，這話就跟堵在嗓子眼裡一樣，壓根說不出口。
懂事兒的白良自然要再給人家一個臺階。
“蔡總.....”
“叫蔡姐。”
“噢，蔡姐，我再給你看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