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本市一所著名高校——著名的原因在於，這些年的就業率一直位居高校之首，而且出過許多互聯網領域的傑出人才。
IT男們對程序和遊戲的興趣，遠遠大於哲學。
但是，這並不妨礙今天的演講現場人山人海。
受德每一次的演講都會根據高校的特點，受衆的不同做出相應的調整。一方面固然是他自己的卓越才華，另一方面，當然也少不了楊小姐團隊的精心安排。
熱烈的掌聲，起碼持續了三分鐘。
主持人笑得合不攏嘴，給出了提問的時間。
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生，一看就是個標準的宅男，但是，他的問題毫不客氣：“湯丁先生，我研究過你的九重天聯盟科幻假說，但是，我認爲，你的這個科幻小說裡，有一個極其明顯的BUG……”
“哦？BUG是什麼？”
“你說有上古宇宙大聯盟的存在，他們最初便是人類的創世神靈，每個大神都按照自己的喜好隨心所欲造人。這麼說來，整個大宇宙便應該是一個巨大的程序，而幕後，便有一個總的程序寫作者。這個程序掌控者，就像掌握着宇宙的按鈕，只要他按下這個按鈕，理論上，可以將全宇宙頃刻間毀滅……”
他大聲道：“於是，問題來了。請問，這個掌控了宇宙按鈕，書寫了宇宙這個大程序的大神，到底是誰？”
臺下，一片鬨然大笑。
IT男們鬧哄哄的：“沒錯，整個宇宙大程序的書寫者到底是誰？”
“是上帝嗎？”
“宇宙之外，是否還有真正的宇宙？”
“抽絲剝繭，到底誰纔是最後的終極之王？”
……
受德聽得很認真，直到他們都平息下來，他才道：“這簡直就是一個俄羅斯套娃，一個接着一個，到最後，終極大BOSS也沒有現身……”
臺下，又是一片大笑聲。
受德也笑起來。
黑眼鏡卻不屈不撓：“湯丁先生有想過，掌握這個按鈕的到底是誰嗎？”
受德反問：“你以爲是誰？”
黑眼鏡狡黠一笑：“我正因爲不知道，所以才問湯丁先生……”
受德仔細想了想，才認真道：“事實上，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如果願意，我們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上帝！按住程序的，便是上帝之手。可是，在其他非宗教人士看來，想必又有不同的意見……老實說，這個問題，我真的答不上來！”
他面向臺下：“如果這位同學和別的同學有答案，我很樂意傾聽。哪怕是大膽的猜測和想象，我都很樂意受到啓發……”
臺下，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都有。
“也許是上帝吧……”
“除了上帝也不能有別人了……”
“或者，在別的宗教看來，有可能是別的大神……每一個宗教都認爲自己的主纔是創世主……”
“還是盤古吧？盤古開天闢地，盤古之上，還有創世元靈什麼的……”
立即有人大聲反駁：“盤古和創始元靈這些故事，是明朝以後纔在小說書裡出現的，在幾千年之前，根本沒得這種說法，所以，他倆不成立……”
“對，他倆的傳說還遠遠不如女媧早。至少，夏商時期便有媧皇的傳說，她纔是華夏第一大神……”
“可是，你沒發現嗎？各大宗教派別的創世主，也只侷限於地球。可是，推到整個宇宙，那就不行了……”
“我倒認爲有一個很厲害的大神被大家忽視了。那就是天帝帝俊有兩個妻子，第一個妻子羲和生了10個太陽，第二個妻子常羲生了12個月亮。太陽和地球都是他所創造，那就證明，他至少在太陽系是大天帝的地位……”
……
受德很仔細地聽着學生們暢所欲言，他們興致勃勃，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末了，他才笑道：“各位同學說的都很有道理，可實際上，真正誰纔是掌握宇宙這個程序按鈕的大神，我們還是八卦不出來，對吧？我想，這問題，可能終其一生，我也無法解答。”
臺下，鬨堂大笑。
黑眼鏡點點頭：“要是能答上來，那就接近於天使或者別的使者了。湯丁先生的坦率令我很敬佩。”
臺下，掌聲一片。
這便是一個真實的湯丁，這世界上沒有真正十全十美的完人，對於絕大部分他能回答的問題，一定盡力而爲。但是，答不上來的問題，絕不會勉強敷衍，或者故意湊合。
還是黑眼鏡男：“湯丁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題外話嗎？”
他點點頭。
黑眼鏡頓了頓，摸摸頭：“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很成功的暢銷書作家了，單從錢和影響力的角度來說，縱然稱爲世界第一成功的暢銷書作家也不爲過。可是，據我所知，有許多人認爲你是運氣。真的，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很少有人寫第一本書，也只寫一本書，就能紅成這樣。比如世界上那些暢銷小說大師，像丹布朗這些，都是寫了好幾本才紅遍全球，只有你，一寫書就這麼成功，據說，按照現在魚樂帝國的市價估值，你的身價當在幾百億，可以說，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有錢的作家，就連JK羅琳這些也遠遠比不上你的財富，請問，你的暢銷到底有什麼秘訣？”
黑眼鏡補充：“若說你寫得特別好吧，可這世界上，書寫得好的人很多，他們都沒像你一樣成功，事實上，他們許多人一直籍籍無名，生活窘迫，也就是俗稱的懷才不遇吧……”
受德並未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首先，我要說，我可不是隻寫了一本書。事實上，我寫了商朝系列小說，加上後續番外什麼的，一共出版了16本小說，網絡版更超過了500萬字。”
黑眼鏡立即道：“據八卦消息，你剛剛出道時，爲了炒作你的小說，你的經紀人楊姐給了一大筆錢爲你炒作。我們可否理解，若是沒有楊姐的炒作，你便沒有今天？你根本無法成名？”
受德還沒回答，他旁邊的工作人員立即道：“這個問題可不是今天我們討論的範疇……”
受德立即揮手製止他。
黑眼鏡卻毫不客氣：“湯丁先生的課題便是研究口不應心病毒，如果湯丁先生居然對我們撒謊，那可就是病毒的現身說法了……”
臺下，頓時掌聲如雷。
很顯然，大家都認爲黑眼鏡的這個問題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工作人員很是不安，看了受德一眼，想開口，卻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