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不誤終身

“我沒有魅力,我也沒想過要什麼魅力,對於我來說,只有你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雅芙,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是!”

林子航發着狠地表白着自己的心聲,真是被這個女人氣瘋了,怎麼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揪着曾經的自卑情懷不放呢?

“別,你別這樣激動!”秦雅芙吃力地搖着頭,”子航,不是我非要較真兒,而是,其實你心裡明白,沒有我的日子裡,你分明活得瀟灑自在,可是一回到我的身邊,你立刻給自己套上枷鎖,每天按時按點地回家,辛苦做飯,努力想辦法逗我開心,你不累嗎?就算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秦雅芙,累不累的,我說了算,你知道嗎?”林子航又一次聽到秦雅芙的歪理邪說,不由得氣憤異常,他大聲打斷她的話,隨即,卻又心有不忍,只得再次溫柔了語氣。

“寶貝,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你會在遇到任何東西的時候都想起她來。

想到這件衣服是她喜歡的風格,那種顏色的窗簾是她討厭的,迎面跑過來的小狗是她最害怕的,以後看見它的主人,得跟它主人商量一下,麻煩再遛狗的時候,走遠些,別在小區裡晃悠,會嚇到她……”

“我不想聽這個,”秦雅芙揮手叫停,皺緊眉頭冷聲道,“林子航,你操這麼多的心多累啊?何必呢,爲了一個平凡的女人,把那麼出色的你限制在一個小圈子裡,沒了應酬,失了個性,還連累爸爸……”

“你被蘭海軍洗腦了吧?”林子航越發惱怒起來,扶住秦雅芙的雙肩,眼神冰冷地盯住她,“秦雅芙,我不想每天跟你玩兒解釋的遊戲,據我所知,恨一個人肯定有其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愛一個人卻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從我見你第一眼起,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無關對錯,無關貧富,無關相貌的美醜,無關他人的惡意阻撓,拆不開、打不散,你還不明白嗎?

你和我,我們早已成爲一體,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你走了,我不會獨活,包括孩子,我都不會獨自一人、孤苦伶仃地去撫養。

其實你不也一樣嗎?當聽說我的消息,你立刻就不管不顧地跑出去找我,哪怕因此落入陷阱,可是我知道,假如讓你重新再做選擇,你肯定還是會第一時間跑出來找我的,是不是?我們就是一體的,永遠都是,你何必再多心那些沒用的是非?

哦對了,蘭海軍是不是給你看了關於爸的那些新聞報道?沒事的,那個對爸爸來說,不過是小事情一樁,他混跡仕途這麼久,如果連這點兒抗壓能力都沒有的話,你覺得,他可能走這麼遠嗎?”

“可是,哪怕沒有影響到爸,但你呢,你都經歷了什麼?被他害得有多慘?”秦雅芙用手摸着林子航青黑的鬍子茬兒,和明顯露出的顴骨,“你瘦了好多,臉色還這麼糟糕……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跟他有交集,更加不可能會出事;如果你不認識我,自然就不會經歷那麼多的波折和痛苦了!”

秦雅芙終於說到最痛心的地方,這些年,她和他經受的苦難其實都是源於蘭海軍對她的執着,她終究是內疚的。

“如果沒有這些經歷,或許我們走不到今天,我們之間的感情,是踩着那些磨難逐步昇華的,所以,我雖然有恨,但是更多的,還是要感謝曾經的經歷,讓我們成熟成長,到最終的不離不棄。”

林子航平靜地說出心裡話,這些感悟是他在仇恨增多後,慢慢悟出來的,都說經歷是財富,還真是那麼回事,如果沒有這些事的打磨,他依然停留在趾高氣昂、霸道自私的官二代層面上,而秦雅芙,則依舊自卑怯懦,遇事就只知道逃避,不懂得爭取,那麼,更有可能,在平靜安寧的環境當中,他們早晚會走到愛情死亡的那一天吧。

所以,林子航雖然恨蘭海軍,卻不會像他那麼執着地把自己塞進牛角尖當中去憤世妒俗。

秦雅芙仰望着頭上的男人,心中五味摻雜,總感覺最後一個心結也被徹底打開了,她的人生似乎已經趨向完美,再不存在遺憾了,真好!

一陣陣解脫的暈眩感再度襲來,秦雅芙又一次暈了過去。

“醫生,她,她怎麼又暈了?”林子航真是要被折磨瘋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婆,她就一直這麼可憐兮兮地半夢半醒着,而且,終於開口說話了,卻還是胡話居多,又兼自己不夠冷靜吧,嗆了她幾句,這人就又支撐不住了。

“這次昏迷你放心,剛剛的藥物裡有安神的成分,她現在的情況得多休息。”醫生篤定地解釋道。

林子航赤紅着眼睛使勁閉了閉,其實別說不清醒的秦雅芙,包括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摯愛的妻子總算活着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那個,林哥哥,你要不要放開雅芙姐,出去看看蘭海軍?”徐婉瑩將救護車門打開一條縫兒問道。

“他有那麼好看嗎?”林子航陰沉着臉,這一次,蘭海軍可是作到頭了,不用他出面,法律就會給出個公道來的,更何況妻子被害成這樣,他哪裡有心情搭理那個萬惡的東西?

“是沒什麼好看的,人臉都被打成了豬頭,警察叔叔們只當沒看見,不過,他也能忍,居然一言未發。”徐婉瑩搖了搖頭。

“哈,不錯嘛,這禍害,終於有了好的去處,咱們可以放心了!”年玥聽聞,忍不住笑道。

“對了,小舅媽,你剛剛往包裡裝了什麼?給我看看好不好?”許婉瑩忽然盯住年玥斜挎在身前的小包,出其不意地問道。

“哪有什麼?你就會瞎好奇!”年玥的臉色微微一變,輕咳一聲,“好了好了,趕緊關門吧,雅芙受不得涼風的。”

林子航一門心思地盼着秦雅芙能快點兒好起來,對於這兩個女人的對話,半聽不聽的,他心裡一方面憎恨着僞君子,恨不得詛咒他把牢底坐穿才活該,另一方面,其實更是關注妻子的安危,所以,一聽年玥說“雅芙受不得涼風”,立刻反應過來,馬上擰着眉頭訓斥許婉瑩:“還不快關門?”

許婉瑩明知辯不過小舅媽,更是對付不了護妻狂魔的林子航,只好滿臉不情願地關上門離去。

年玥對着救護車門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表面上看起來坦然大方,可心底,確實暗暗高興於林子航的無視態度。

當秦雅芙再次醒來時,依舊是個糊塗的狀態,只不過此時的車子已經行駛在了去往最近的醫院路上。

秦雅芙的手上還打着吊瓶,可是燒根本就不退。

途中,林子航試着給秦雅芙喂水,卻還是喝不下,沒辦法,到最後,他還是嘴對着嘴,一點點地把水渡給了她。

好在秦雅芙多少有了些意識,認清了眼前的人是誰,所以,不再抗拒。

林子航吸允着妻子香甜清涼的芳香,不由得想起與她往日的親暱,每次到最後,她都達到由着他肆意擺佈的程度,就連回應都軟綿綿的,明明應該感覺無趣,可他卻反而更被激起情緒,他一向喜歡她柔弱無力,但又說不出來的魅惑,令他愈加欲罷不能,這些閨房情事,總是讓他樂此不疲。

但是現在,懷中人這次彷彿真的要失去生氣了,就連醫生都說,等到了醫院裡,再用設備檢查下吧,看看她的體內是不是還被餵了什麼藥物。

可恨僞君子,都到了這個時候,照舊不肯吐露給秦雅芙吃過什麼,才令她那般抗拒,哪怕被周闖揍得頭破血流,可他依然保持漠然,他這個咬緊牙關的勁頭倒是跟秦雅芙之前的堅持一樣可恨,呵呵,或許沒準兒,他這也是對秦雅芙的報復吧。

“子航,子航……”

就在林子航快要崩潰的時候,秦雅芙終於再度發出聲音,噴着熱熱的氣息,她啞着嗓子,含糊着聲音道:“我,我好像真的熬不下去了,好難受……”

“別瞎想,咱們說好的同生共死,我還好好活着呢,你怎麼可能會死?”林子航努力壓抑住煩躁的心情,擡手抹了把眼淚,低頭吻上秦雅芙的額頭,溫度還是很高。

“對不起,都見到你了,我不應該再提生死,可是,太難受了,我覺得,我應該是撐不住了……”秦雅芙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剛剛看見了咱們的第一個孩子……”

“第一個……”林子航愣住,想不到那個僅僅在秦雅芙肚子裡存活了不到三個月的孩子,竟令她如此掛心。

“他(她)有多可憐啊?還沒成型就去了……”秦雅芙嘆息着,感覺眼睛又酸又澀,卻沒有眼淚流出來,“每天看見逸春、逸禾那麼幸福,我就很愧疚,怎麼對得起他(她)呢,明明他(她)若是活着,都該上小學了,多麼幸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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