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輪到芫張皇失措,生活這三個月以來,她所瞭解到的席司墨最討厭吃辣,並且不能吃辣,端詳着席司墨喝湯的樣子,饒是冬天也額上冒汗,她不是不知道席司墨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只是有必要嗎?
芫怒不可遏的上前奪走席司墨的湯,因爲搶得太急一些湯溢出濺到芫的手上,只見她眉頭微蹙,將手中的碗扔進洗碗盆後回頭吼着席司墨:“誰讓你喝了。”
席司墨盯着芫:“你讓我喝。”
“我讓你喝你就喝?你平時生意場上的腦子哪裡去了?難不成對方給你一個合同讓你籤你就籤?”
席司墨見芫生氣,他的心中卻是十分溫暖,芫的舉動雖然潑辣了些,可是無疑是在乎自己,笑笑:“生意場上的腦子不用來對付自家老婆。”
芫稍微一愣,瞥了一眼席司墨往房間走去。
席司墨瞅了一下芫扔進洗碗盆裡的碗,她扔進去時候力氣很大,現在已經裂開,聳了聳肩,跟在芫的身後:“老婆,明天喝點甜的湯吧。”
席司墨離開家裡後,芫在自家的花園裡悠閒的曬着太陽,自從阿基離開後她的日子整天是無所事事,以前的房子出租,江亦離開了這個地方到別處發展,本霏在牢獄裡沒有出來,她的身旁沒有人可以陪着了。
桑姨打過幾個電話過來慰問,後來白卉生病了,她就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
家中的電話在不急不躁的響着,芫即使聽見也不太想去接,這些日子以來,她學會了與外界斷絕關係。
文嫂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接起了電話,一會走到花園中溫和的告知着:“席夫人,席先生來電話。”
芫點了點頭,從藤椅上起來,腳步慢悠悠的走進房子裡,房間裡到處充斥了冷清的味道,連空氣也稀薄。
“什麼事?”
席司墨在電話那旁,鄭重其事的說着:“剛剛藍尤然給我電話,你爸爸病重,再不去看他,你可能連最後一面都看不到。”
芫的手緊握着電話,稍微想了想,才應着:“知道了。”
離開時芫被文嫂喊住,她手中拿着一件大衣給芫,溫和的叮囑着:“天氣冷,你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穿得這麼單薄到夜裡肯定會冷。”
芫手接過文嫂的大衣卻像是領着千斤重的鐵,她心知握住的是一份沉甸甸的關切,她笑笑,不算很明媚:“謝謝文嫂。”
攔下一輛出租車後,本應該着急的芫卻異常的平靜,也許是一個人呆得久了,什麼事情也都不在乎了,更何況是一個從來沒有家庭溫暖的家?也許冷漠,也許沒心沒肺,可她都是這樣才得以支撐自己到今天。
陽光透過車窗折射進車裡,芫的腿上放着文嫂出來給她的大衣,這件大衣是剛剛入冬是席司墨給她買的,繼而眼神轉向車窗外,寒風就似不溫柔的她處處充滿了寒冷,每一張不同的臉孔都在提醒着自己,她只是衆多臉孔中其中一張而已。
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許久沒來顯得有些膽怯,她仍然忘不了阿基在這裡被確認死亡,那是她第一次那麼接近死亡,而偏偏離開的,是她最愛的人。
急救室外,芫看見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藍家人,藍母看見芫過來也只是淡淡瞄了一眼,她的雙眼深陷,頭髮竟然染上了白絲,臉色憔悴且發青,一向兇悍的她,這次再見面像是老了十幾歲。
“姐。”藍尤捷輕輕喚了一聲,他的聲音開始蛻變,已經有男子漢的意味了,只是三個月不見,這次再見,他竟然比自己還高了。
芫安靜的坐在藍尤捷的身旁,沒有詢問,靜靜的等着藍父的消息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