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謝東行臉色鐵青的怒指着連桂蓮,雙目欲裂的盯着面前臉色憔悴的女人,那眼神,似乎要將林桂蓮給活吞了。
想到秦憐說自己是個糊塗蛋,睡了二十幾年的枕邊人,卻從來不瞭解她。
從來,林桂蓮是端莊的,優雅的,大氣的。
可是現在,她的面目,是那麼的可憎。
謝東行覺得噁心極了。
“我有什麼不敢?你十幾年前就給我出軌,勾搭那個騷賤狐狸精,我都敢把她給殺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林桂蓮的臉色本來就憔悴,加之現在扭曲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謝東行怒不可遏,揚起手,狠狠的朝林桂蓮的臉上甩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殺了人不僅沒有懊悔之心反而還蹬鼻子上臉,簡直可恨之極。”
是,他是出軌。
他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她卻將人給殺死了。
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泯滅人心。
‘啊...’的一聲,林桂蓮摔倒在地上,屁股一陣火辣辣的疼着,她乾脆不起身了,就那麼坐着,雙眼恨毒的盯着謝東行。
“謝東行,我被判決了對你沒好處,你要麼救我,要麼現在就把我弄死。”
她就不相信,謝東行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
如果,她死了,他的市長也不用做了。
多年夫妻,她算不上最瞭解謝東行的人,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謝東行很看中自己現在的市長之位還有前途。
拼搏了這麼多年,他怎麼肯就這樣放棄了?
他的野心,大着呢。
“你這個毒婦,殺死了一個還不夠,現在還想拖着一大家子陪你一起去死,你怎麼這麼惡毒?”謝東行怒斥。
謝東行怒了,林桂蓮反而平靜了下來。
怒了,說明在意。
既然在意,那麼就不會無動於衷。
一榮具榮,一損具損。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林桂蓮站了起來,“秦憐那邊,就看你的手段了。”
........
城東機場開往市總局的路上,謝婉瑩沒說過一句話,雙眼無神的看着窗外。
風景樹快速的往後退,漸漸的,模糊成了一片。
“瑩瑩...”也許是氣氛太安靜了,許錦年覺得有些悶,“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
謝婉瑩這才拉回了思緒,愣了一下說道,“鋼琴曲吧。”
安靜,適合她現在的心情。
“好的。”
許錦年擡手按了一個鍵,舒緩的鋼琴曲傾泄而出。
“過兩天就國慶了,有什麼安排麼?”許錦年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心裡卻是期待的。
“還不清楚。”謝婉瑩的臉上多了一抹愁緒。
上次打電話給哥哥的時候,她隱約察覺到,家裡出事了,具體什麼,父親和哥哥沒有跟她說,而母親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打給母親的助理,助理說,母親已經很多天沒去上班了。
這樣來看,母親肯定是出事了。
“怎麼了?”許錦年察覺到謝婉瑩情緒不對,“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睡個覺起來,正好你哥他們也下班了。”
“先去警局吧,我找我哥有點事。”
許錦年喜歡謝婉瑩,誤會解開之後,他好似更喜歡了,謝婉瑩的話,他當然是聽的。
四十分鐘後,車子順利抵達警局門口。
“謝謝。”謝婉瑩對許錦年笑了笑,“來回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先回公司吧,改天在請你吃飯。”
“你可別忘了。”許錦年同樣也對她笑了笑。
況且,他就是在等這句話。
“不會的,我記性好着呢。”
“你忘了也不要緊,我會幫你記的。”許錦年上了車,“那我走了。”
目送許錦年走後,謝婉瑩拖着箱子進了警局,“請問,你們局長在麼?”
“在的。”一位女同志回答。
“謝謝。”
大廳中聽到謝大小姐的謝謝時,不由得相互看了看。、
謝大小姐轉性了?
這麼客氣。
還是上次被教訓了,學乖了。
帶着疑問的時候,只見謝大小姐敲響了局長的辦公室大門,這回,大家真的覺得謝大小姐真的變了。
“瑩瑩?”
謝景深擡頭的時候,看到謝婉瑩站在門口的時候微微一愣,“回來了?”
“國外有什麼好的?”謝婉瑩拖着行李箱走了進來,“每逢佳節倍思親,上飛機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她走後沒幾天就是中秋,中秋當天,她去了唐人街。
那裡,也過中秋節。
可是,沒有家人的中秋總是少了點什麼,那種淡淡的傷感,很不好受。
“媽呢,爲什麼我打她電話,一直沒有通,媽病了嗎?”謝婉瑩擔心的問道。
謝景深低下頭,然後又快速的擡起,牽強的笑了笑,“媽好着呢,可能最近比較忙吧。你剛下飛機,應該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哥,你跟爸是不是有事瞞着我?”謝婉瑩猛地上前,直直的盯着謝景深看。
“我們能有什麼事?”謝景深故作輕鬆的說道。
可是,謝婉瑩卻不這麼認爲。
她總覺得謝景深有事情瞞着她,可是她又不知道什麼事。
“你先回家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晚上再說。”謝景深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文件,“我先去忙了,你要是想呆在這,自便。”
謝婉瑩瞪了一眼謝景深,拖着行李箱,匆匆的出門了。
謝婉瑩走後,謝景深的臉色恢復了一片愁緒。
他從抽屜裡拿出兩個相框,一個是謝家的全家福,一個是他和秦憐的合照。
一個是他親媽,一個是她深愛多年的女人。
她母親殺了她媽,後來,她復仇,謀殺未遂....
心痛,痛心...
謝景深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可是,他的心,怎麼都是痛的,煎熬的。
當年,那段時光,是不是秦憐的蓄謀已久?
如果是,他卻已經中毒已深。
終究,謝景深忍不住,朝關押室走去。
昏暗的光線,狹窄的空間,秦憐曲起雙腿坐在地面上,雙手抱着雙腿,那姿勢,好像在害怕什麼。
監控裡,那一抹身影,卻讓謝景深握緊了拳頭。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走到秦憐所在的關押室門口。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秦憐回頭,看到是謝景深的時候,一臉淡漠的轉了回去。
謝景深呼吸一窒,有些無措的站在門口。
她,已經恨他恨到看都不看一眼了麼?
拳頭,緊握,胸口的呼吸,變得稀薄。
深吸了一口氣,謝景深擡腳走了進去,“秦憐,我有件事想問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謝景深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好像被抽了一樣,有種東西,在慢慢的流逝,心裡的東西卻在發酵。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秦憐擡頭,面色冷冷的看着謝景深。
謝景深身形僵硬的不像話,緊接着,秦憐的聲音繼續傳來,“你是不是想問我,當年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不是我的蓄謀已久?”
目光交錯,他卻看到了她眼底的冰冷。
那種陌生,那種冷意,讓他從頭到腳的發寒。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謝景深想跑開。
只是,謝景深還來不及挪開腳步,秦憐已經出聲了,“是,我早就知道你是林桂蓮的兒子,是我仇人的兒子,謝景深,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一字一句,仿若一把冰冷的劍,狠狠的捅進他的心窩,鮮血淋漓。
仇人之子。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無論是哪一種,都幾乎要了謝景深的命。
謝景深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炸開了,捂着發疼的胸口,臉色慘白,怎麼出了關押室,怎麼出了警局,他已經記不清了。
時光之裡,她和他,已經山南水北...
.....
“神經末梢受到刺激,目前,醫生已經提取神經相關採樣進行化驗,結果最快三天後出來,三哥最遲下午醒過來。”
喬念坐在窗上,望着天邊的火燒雲,腦中回想着簡雲烯的話。
下午醒來。
現在已經傍晚了啊。
又一次,簡雲烯騙了她。
簡雲暖一動不動的看着喬念,生怕一出聲,她就要喊着去見三哥,那麼她任務完不成,肯定被老哥一頓楸。
喬念正好看了過來,視線相撞。
簡雲暖擠出笑容,“三嫂,那個謝千金好像回國了。”
喬念沒說話,艱難的動了動。
“三嫂,你要幹嘛?”簡雲暖緊張了站了起來。
“我要去看陸佑擎。”喬念穿上鞋子,“與其這樣等着,不如直接過去。”
簡雲暖想去阻攔,對上喬唸的目光時,她卻沒有了勇氣,只好陪着喬念下去。
“你們怎麼來了?”簡雲烯猛地擡頭。
就在這時,儀器忽然發出了聲響。
窗上的陸佑擎忽然動了,身子一顫,‘嘔’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