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佑擎...”喬念驚呼出聲,臉色頓時血色盡失,身子一個踉蹌。
站在她身後的簡雲暖也是臉色一變,卻還是意思強烈的扶住往後踉蹌的喬念,雙眼瞪得老大。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不是說昏睡而已麼,不是說下午就會醒來麼,怎麼會吐血了?
喬念受不住,踉蹌着笨重的身子,往窗上衝過去。
“陸佑擎....”喬念顫抖着雙手,擦着陸佑擎嘴邊的血,“醫生,醫生....”
喊到後面,她已是淚流滿面。
哭聲,叫喊聲,將傻住了的簡雲烯拉回了思緒,他立即按了服務鈴,抽出紙巾,擦着窗上的血跡。
此刻,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了。
擦拭的動作,機械的動着,一遍又一遍。
陸佑擎吐了一口血之後,身體不在顫抖,卻也沒有醒來。
喬念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觸感上的冰涼,讓她心裡微微一顫,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帶着哭腔,“陸佑擎,你別嚇我好不好?”
簡雲暖站在一邊,急死了。
“醫生,醫生....”
“來了來了...”
醫生匆忙的跑過來,進到病房就開口,“什麼情況?”
喬念猛地回頭,紅着雙眼,“吐血了。”
醫生一臉凝重,首先看了一眼陸佑擎,然後又看了看顯示儀,上面的曲線,讓他的臉色凝重的不能在凝重。
“請簡少帶陸太太離開,我們立即給陸先生檢查,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治療方案。”
病情,出乎他們的意料,也比他們想象中的要複雜和嚴重。
簡雲烯起身,簡雲暖扶住喬念。
看着緩緩關上的門,喬念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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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烯,你說他下午就醒過來的,你說過的...”喬念難過的楸着簡雲烯的衣服,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模糊哽咽的話語,卻讓簡雲烯難過的紅了雙眼。
“三嫂....”簡雲烯自責的看着哭的像個淚人的喬念,“對不起....”
如果,他沒有自作聰明的說後面那句話就好了,偏偏,他說了。
簡雲烯覺得自己混賬極了。
原本是善意的謊言,卻不想,讓喬念更爲傷心。
是不是他沒說那句話,三哥就會醒過來?
簡雲烯死死的握着拳頭,喬唸的哭聲,如一個大錘子,一聲一聲的敲着他的心房,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陸佑擎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喬念用力的搖着頭,像是在安慰別人,也是在安慰自己,“他說過,爲了我,爲了寶寶,他不會有事的。”
孕婦,特別是快要生的孕婦,極及的敏感。
可以說,喬念此時沒有暈過去,沒有喊肚子疼,已經很強悍了。
“三嫂...”簡雲暖在後面扶住喬念,眼圈同樣紅紅的,“我們先回房間吧,這裡讓我哥守着,一有消息他會馬上通知我們的。”
“不...”喬念搖頭,“我要在這裡守着,我要第一時間知道陸佑擎的情況。”
簡雲烯已經忽悠她兩次了,她不敢在相信他了。
雖然,她知道簡雲烯是善意的,可是她卻不敢在相信他第三次了。
她怕,那種帶着希望又失望的感覺。
“三嫂...”簡雲烯一臉愧疚,“我...“
“你要說的我都明白...”喬念吸了吸鼻,“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太擔心陸佑擎了...”
孩子還有幾天就要出生了,孩子的父親卻在這個時候病倒了,她怎麼能不擔心?
“三嫂...”簡雲暖不忍心,但還是勸說道,“三嫂,你現在身子重,坐在這裡等着身體會吃不消的,你先跟我回去吧。”
“我要在這裡等着,我想你三哥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喬念堅持。
“三嫂...”簡雲暖不贊同的叫了起來。
“別說了,在這裡,至少我能安心一些。”
簡雲暖還想說什麼,接收到自己哥哥的眼神時,她將話都嚥了下去,然後去房間將墊子和毛毯拿了過來。
暮色,降臨,華燈初上。
初秋的晚上,還是很涼的。
喬念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因爲長時間的坐着,腿有些麻,她擡手捏了捏自己的腿,又撫了撫肚子,心裡默默的祈禱着。
祈禱陸佑擎沒事,祈禱寶寶聽話。
等待,是一件煎熬的痛苦。
陸佑擎的吐血,醫生在裡面工作過了好幾個小時,也因爲吐血,檢查出來的結果,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天,漸漸的亮了。
三個人堅持的守了一夜,一夜未睡。
喬念紅腫的雙眼,臉色蒼白,卻依然在堅持着。
WWW ●тTk án ●C 〇 只因爲,她堅信,堅信陸佑擎會醒過來。
終於,緊閉了一夜的大門開了。
主治醫生和護士滿臉的疲倦,但他們的臉上是輕鬆的,喬念隱着淚光,“我老公他是不是醒了?”
“陸先生已經醒了。”主治醫生脫下口罩,“陸太太,您可以進去看陸先生了。”
“謝謝,謝謝。”喬唸對着醫生感激的說道。
簡雲暖和喬念進去,醫生卻拉着簡雲烯出來,“簡少,請跟我來。”
獨立辦公室裡,醫生拿出檢查報告,表情深深,“陸先生目前的症狀屬於神經異變綜合症,突然吐血是因爲神經細胞異變產生了毒素,現在我們已經將體內出現的異變清除,潛在的異變元素什麼時候爆發,是個未知數。”
什麼鬼病症。
簡雲烯眉頭擰的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你告訴我,這種病,能不能治好。”
醫生遲疑了。
簡雲烯的臉立即結了冰,“說話,啞巴了嗎?”
醫生身體一抖,“我們會全力以赴。”
病房這邊,陸佑擎有些虛弱的看着喬念又紅又腫的眼睛,滿目心疼,“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淚,在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不受控制的流着。
珍珠般的掉落,砸在陸佑擎冰涼的手上,卻是灼燙了他的心。
“你沒事就好。”
一夜沒睡的喬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徹底的暈了過去。
........
一夜未眠的人,不僅喬念簡雲烯簡雲暖他們,謝家這邊,一夜未睡的人還有謝景深和謝婉瑩。
昨晚,謝景深喝酒了,醉的一塌糊塗。
將他扛出酒吧的,是謝婉瑩。
不過,不得不佩服謝局長的酒品,他就算是喝醉了,謝婉瑩也挖不出什麼信息。
謝景深好像知道自己即將要被催眠,沒被催眠前先給自己催了眠一樣,謝婉瑩挖不到什麼信息,煩躁了一晚。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臥室裡。
謝景深被強光給刺激醒的,陌生的環境,讓他立即彈坐了起來。
第一時間,他的反應是看自己的衣服。
他舒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咚咚咚....”震天的敲門聲傳來,謝景深不得不起身,他遲疑了一會,將門打開,看到謝婉瑩一臉憔悴的時候,愣了愣。
“醒了?”謝婉瑩沒好氣的看着他,“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堂堂警局局長,喝的爛醉如泥,像什麼樣子?”
謝景深看了謝婉瑩一眼,轉身,進了浴室。
謝婉瑩見謝景深默不作聲的樣子,就想抓狂。
他怎麼不去做特工?
喝的爛醉,還口風那麼緊,一點消息也問不出來,謝婉瑩真想打人。
沒多久,謝景深出來了。
洗了澡的他,精神好多了,他拿起電動剃鬚刀給自己颳了鬍子,謝婉瑩越是看,越是氣,“謝景深,媽到底去哪裡了?”
謝景深動作一頓,而後繼續,依舊沒有說話。
刮完鬍子,謝景深整了整衣服,淡淡的說道,“我去上班了。”
謝景深的沉默,讓謝婉瑩前所未有的窩火,她一把楸住他的衣服,怒道,“謝景深,今天你要是不告訴我,媽媽到底怎麼了,你就別想出這扇門。”
爸爸不說,他也不說,這正常嗎?
“瑩瑩,別鬧了。”謝景深的語氣很無奈。
“我有在鬧嗎?”謝婉瑩很生氣,“我只不過是問一下媽媽怎麼了,這也是鬧?作爲女兒,關心一下母親怎麼了?”
謝景深掰開謝婉瑩的手,“母親的事,該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什麼意思?
謝婉瑩愣了愣。
母親真的出事了,難道?
“謝景深...”謝婉瑩追了出去,“你給我站住。”
......
喬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天邊,火燒雲的餘暉透過落地窗,映射到了房間裡,染不上了一層朦朧的美麗。
窗臺上的綻放的百合花,在風中搖曳。
“陸佑擎...”喬念醒來第一時間就慌張的叫着陸佑擎的名字。
室內,空蕩蕩的,除了搖曳的窗簾發出輕輕的摩擦聲,什麼動靜也沒有。
“陸佑擎...”
心裡的不安,在這個時候被慢慢的放大,眸底的慌亂顯而易見的溢了出來。
難道,陸佑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