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珩這個人非常的複雜。”
我一聽心頭就一個咯噔,複雜?比蘇謙更爲複雜的男人?可在厲歆的描述裡,讓我覺得這個男人是很溫柔的人,應該是暖男之類的。
但我也清楚大家族之間是不會存在這麼好心且沒有野心的男人的。
就好比蘇彥嬰,他算是溫柔體貼了,但他也有着自己的野心,爲了得到我也曾不擇手段,所以我纔會這麼急切的想知道白子珩到底是怎樣的男人。
沒想到蘇彥嬰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瞬間讓我的心緊張了起來。
“那就是說他對厲歆的感情並不是這般純粹的?他肯答應厲歆留下這個孩子,還娶她就有着另外的原因?”
蘇彥嬰點頭,應聲道,“這點我不能完全肯定。我也只有和他在公事上接觸過,並不清楚他給人的這種感覺對還是錯,因爲有好些人在公在私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而且鮮少爲外人所知。但我知道當他成年後就接手管理白氏集團,他的父親一直都不曾過問,白氏這十多年來飛速猛進都是他的功勞,在商場打滾這麼多年的男人的心絕不會是善類。他的能力遠在我之上,可白氏的效益卻一直停在一個點不進也不退,要維持這個很難。”
蘇彥嬰說話的時候是十分的肯定的,有句形容商人的話叫做“無奸不成商”,可以說形容的很貼切,尤其是這麼年輕的人要上位靠的就不該僅僅是頭腦和運氣。
我握着熱牛奶杯子發着呆,是蘇彥嬰將我的手指掰開,笑着說,“牛奶是給你喝的,不是給你捂手的,趁熱喝。”
我低頭喝了一半,又問,“那你覺得他對厲歆會是真心的嗎?如果他是真的想要留下厲歆的孩子,不讓厲歆爲難,還這麼大義的娶厲歆,那麼這個男人我是真的佩服。”
蘇彥嬰笑了,點點我的鼻子,“難道說他不是真心要留下這個孩子,而是爲了家族的榮耀和光輝歷程去娶厲歆就是卑鄙的了?人,有時候不能只看表面,也許他只是經商給人的錯覺是這樣,也許他對待厲歆是真的用了心。”
“你和厲歆關係那麼好,之前就沒接觸過這個人?”
蘇彥嬰又笑了,“怎麼說呢!我們認識是認識,但都是公事上的接觸。因爲身體原因,我鮮少去不同的地方,白家和厲家並不在同一個城市,我也鮮少去厲家,所以有時候真的很難遇到。想想私下正式的見面也只有歆兒二十歲的生日上,那個時候我也沒和他說話,在彼此眼裡只是個陌生人吧!你別看歆兒年紀小,但那個時候她對待愛情很理智,提起白子珩的事也很少,並沒有現在面對書逸的這般瘋狂。”
“那是因爲她的真愛是書逸,對白子珩也許僅僅是喜歡而已,喜歡和愛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
他沒說話,只是揉揉我的頭髮,我順勢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親暱,又說,“你要是早前和他多接觸接觸也許會知道他私下是個怎樣的人,現在也好過這麼煩惱了。”
“白子珩這個人看上去是很溫柔的,但商場上行爲果斷狠戾,不過他只有一個好兄弟,唯一一個真正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秉性的人。”
我立刻來了興趣,“是誰?”
“席瀚承。”
我像氣球一樣癟了下去,席瀚承一直不和蘇家友好,上次還和雙羽有了矛盾,所以會幫我們纔有鬼。
“別嘟着嘴。”蘇彥嬰伸手捏住我的嘴脣,笑着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歸會有辦法的,我後天會好好地觀察一下,也許他並不壞呢?”
“可若是不壞,你是不是就會勸厲歆跟着他?”
我知道厲歆心裡愛的一直是李書逸,如果她真的只是爲了留下一個孩子的話,早就該答應白子珩的要求,可她沒有,就說明她不想嫁給這個男人。
“我不知道,這件事最後的抉擇不是我,是厲歆。”蘇彥嬰頓了頓又說,“或許還有書逸。時間不早了,睡吧!”
喝掉了剩下的半杯牛奶,我側身躺下,蘇彥嬰關了燈從後面摟住了我,我閉着眼睛還是睡不着,腦袋裡亂七八糟的閃過很多東西,始終不明白李書逸到底還有什麼原因令他必須放手,選擇死亡。
僅僅是爲了成全厲歆。
就在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腦袋裡突然閃過一道白光,讓我瞬間清醒過來,驚動了身後的蘇彥嬰。
“怎麼了?別多想了,快睡覺,否則我可生氣了。”
“不,不是的,我突然想到書逸跟我講的話。”
“你不是說他怎麼都不肯說出另外的原因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他對我說過‘因爲會有個比我更愛她的男人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的照顧,對他我很放心,所以放手我不會擔心她過得不好’。一般我要是他這個角色,我的確會說這樣的話,可是最後我不會說‘對他我很放心’這類的話,而是會說‘那麼我就放心了’是放心厲歆,而不應該放心白子珩!所以我大膽的猜測,書逸會不會認識白子珩,而且和他關係匪淺?”
“你的意思是說書逸不肯接受治療的另外一個原因就在白子珩身上?”
“是的。”
我也不知道這番猜測對不對,當時李書逸總是逃避我的追問,所以我也沒怎麼在意,可現在想來,他好像的確是這麼說的。
蘇彥嬰久久不回答,我的心卻在寂靜的夜裡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彥嬰纔有了反應,聲音低沉的有些沉悶,也帶着絲嚴肅,“我記得書逸告訴過我他的家鄉在隆市,他從小就在那裡生活,後來是家裡人都死了之後纔去了櫻市,正巧遇到了我,是在大學的時候。而白子珩也從小就生活在隆市,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蘇彥嬰這樣拖長着尾音不再繼續,真的急死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之後的人都會有些急切,就像無數只螞蟻在爬呀爬的,好慢心好癢。
“怪不得上個月和鴻天的那件合作會那麼順利,明明是以蘇氏出面的,鴻天一開始是一口拒絕的,本來應該我去的,可爺爺卻指明讓書逸去,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哎呀,你快說呀!”
他一笑,抱住我不安分的身體,才說,“當時席瀚承的態度很明確的,可突然間就改變了主意,我猜測應該是書逸去找了白子珩,因爲只有白子珩纔可以讓席瀚承改變主意。而書逸要是和白子珩毫無瓜葛,應該沒有說動的可能,最重要的是,書逸那天來回也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算按正常速度來算,也是需要一天的。”
“所以爺爺極有可能知道他們的關係?”那件事我也聽說過,當時還很佩服李書逸的工作效率,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原因。
當時蘇爺爺是極度需要尋求這次的合作的,畢竟這次兩家聯手,不單單是化解兩家矛盾的一個撮合點,也更可以把蘇氏推廣出去,是利大於弊的。
“既然知道了,那這下可以安心睡覺了嗎?”
我衝他微微一笑,有些笨重的轉過身親了親他,“謝謝老公!”
習慣了黑暗,眼睛也變得清晰起來,皎潔的光輝映照在房間裡灑下一片銀色,我看到蘇彥嬰伸手錶情有些木訥的摸了摸被我親過的臉,嘴角慢慢浮起一絲十分滿足的弧度。
“子羽,以後叫我老公,不準叫我名字,這樣聽得心裡舒服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