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朵瞟了一眼夢飛飛身邊的箭,果然去了箭頭,但是她可不相信西廠真的會這樣善良大度,惟一的解釋就是,有人一早就考慮到了這一步,所有用兩種箭,想要撇清關係。
“射我的箭可不是這樣的。”花依朵搖搖頭說道。
“哦?”青臉太監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她的質疑,“西廠向來都拿證據說話,你說不是,那隻管將箭拿出來一看便知。”
花依朵一皺眉,看起來很是猶豫的樣子。
“拿不出來?你可知道污衊當朝官員該當何罪?”青臉太監的臉色漸緩,慢慢升起一股得色。
“要是我拿出來了呢?”花依朵的表情很是平靜,“那是不是就證明你們是在濫殺無辜?”
青臉太監微微一愣,似乎覺得眼前的女人又在默默給自己下套子,於是他狡猾一笑,“你要是隨便拿出支箭,非要說是我西廠拿來射你的箭,我們豈能承認?”
“西廠的箭,自然和別處不同。”花依朵指了指夢飛飛身邊的箭,“箭柄上可是有標記的。”
“你眼力倒還好。”青臉太監根本就有恃無恐。
他根本就不怕,剛剛射向這女人的那一箭,用的是西廠都極少用的玄冰箭,受力即毀,她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來,難道她會拿出剩下的隨處可見鋼絲來說是西廠的箭?那他更可以直接說她是純粹的污衊,判她的罪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就是說,如果我拿出不同的箭,但是箭柄有西廠的標記,就能證明是西廠的箭咯?”花依朵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是西廠的箭就證明你在撒謊,你在撒謊就證明我說的是對的,你們沒有證據,一樣濫殺無辜。既然連無辜者你們都可以隨便殺害,那你們對於夢飛飛的指指控,只怕也有蹊蹺。”
所有學生全都聽到腦子都打結了,這個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怎麼越聽越不明白呢?
要一羣古代人去理解現代人的邏輯,花依朵根本
就不指望這一點,而她也確實就是故意想要繞暈那青臉太監。
果不其然,那太監被花依朵這樣一繞,完全就已經暈乎乎的了,最後他煩得只能心一橫,發狠說道,“是又如何?別廢話那麼多,有本事你把證據拿出來啊!”
花依朵點了點頭,手探進懷裡。
青臉太監只是冷笑,學生們全都屏息以待,夢飛飛滿是希望的看着花依朵。
花依朵的手慢慢地抽了出來,站在她對面的青臉太監,清楚地看見最先出來的就是一截黑光閃爍的箭柄,柄上雕刻着兩個字“西廠”。
一瞬間,他面如死灰。
這怎麼可能!眼看着箭完全就要抽出來了,一道柔軟的聲音響起,“陳公公,你耗費太多時間了。”
聲音一落,只見一人緩步走過來,一身素衣,雍容華貴。
明明就沒什麼太陽的天氣,那女子身邊卻一左一右站着兩個婢女爲她打着傘,雪白的傘底,上着水墨畫,清雅至極,陽光通過那水墨間透過,淡淡地打在她精緻的妝容之上,風情萬種。
這樣粗一看去,還是挺美的。
有些學生已經認出了她就是昨晚從天而降的仙子,眼神驚豔,不由得私下議論紛紛起來。
莫雨昕在離花依朵一丈外停了下來,也沒有看向花依朵,而是笑着對青臉太監說道,“陳公公,陳公公已經等急了,還是將要犯趕快帶去吧。”
接着她對四下微微一點頭,四周的人都覺得她是在向自己示意,全都忙不迭的迴應。
莫雨昕手一揮,陳公公當下就把夢飛飛拖了起來,兩個太監上前將她的嘴堵住,跟在她的身後,轉身。
一切行雲流水,自然得不得了,就像本當如此一般,他們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花依朵的存在。
“莫小姐……”
莫雨昕一回首,就看到花依朵站在身後,她的微笑禮貌而又疏離,“姑娘何事?你是夢飛飛的學生?我等有急事要辦,沒有時間過多停留,如果姑娘
要是想爲夢教官做證或者有其他的話要說,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她接着又落落大方的看向四周,“在坐各位,如果有線索提供,或者對於西廠的處置有意見,也可以一同前去。”
她的微笑溫柔而又大方,但是“西廠”兩個字猶如利劍出鞘,生冷的讓人不敢直視。她目光一一掠過,所有人都回避着,不敢與她直視。
沒有迴避的,只有白茹和強受弱攻二人組,只不過臉色也是很難看復奶。
上流子弟全都抿着脣,眼神不懷好意。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眼前那風姿各異的兩名女子,都不是一般的角色。
莫雨昕那段話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無形之中就把花依朵所有的辯解全都推了回去,不給她任何機會,花依朵如果真被西廠給帶走,能不能出來那還得再說。而且花依朵真的這麼一去,那西廠就可以直接認定她是夢飛飛的同學,那麼西廠就更有理由將她扣押下來,嚴刑以待。
莫雨昕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將西廠從剛剛的劣勢之中扳了回來,還佔了上風。
花依朵面對這般勁敵,是否能敵?
很多人都不抱希望,莫雨昕身後代表的可是西廠,地位與權勢是花依朵根本沒有辦法抵抗的。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意見了?”花依朵從懷裡將玄冰箭拔出來,“莫大人,我要報案。”
四面騷動立起,陳公公的臉色變得再將難看起來。
莫雨昕瞟了那箭一眼,微笑沒有變過,“是嗎?這件事我會再查,花姑娘現在就請與我們一起走吧,我們需要詳細詢問。”
她根本就不問花依朵要報什麼案,直接就想要將這裡的人帶走。
“莫大人不問問疑犯是誰嗎?”
莫雨昕一轉身,挑眉問道,“疑犯?”
她那語氣陰冷得讓在場的溫度都降了幾分,陳公公更是死死地瞪着她,花依朵根本就無視於他們二人,淡然說道,“正是剛剛親口承認這西廠箭射我的陳公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