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造神計劃

神是什麼?不過是人類想象中的強大物種,他們擁有無法比擬的力量,近乎永恆的生命,以及創造新物種的能力。

造神,說白了,不過就是建造一個假的神,迷惑所有人。蒼藍大陸歷史上有過多次所謂的神靈現世,但都被一一證實爲假象,不是一場惡作劇,就是一次別有用心的計劃。人們越來越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尤其是當人類的能力因爲魔法可以突破天際時,誰也不會去敬畏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物種。

神之右手的傳說由來已久,它源於古老的壁畫中,那時的人們還沒有文字,但已經學會了魔法。魔法先於文字出現,這也是一件極其奇怪的事情。從一些所謂的考證中,人們發現那時的人類幾乎都會魔法。但很快這種資源就被少部分人私藏了起來,他們利用這種差距去奴役另外一部分不會魔法的人。

魔法師從來都是高人一等,從古到今就是如此。尤其是後來魔法家族的出現,這些家族壁壘似的模式讓外界的人更難學到魔法知識。小的家族僅僅是靠着魔法佔有者大部分資源,被稱爲貴族,大的家族雄踞一方,已然是土皇帝一般。

直到幾十年前帝國的出現,纔打破了這種壁壘,魔法學院的建立更是讓有天賦的孩子可以免費學到魔法。如果按照現在的模式,再過幾十年,魔法家族的優勢將蕩然無存,終歸會被帝國所統一。

林遷回來後就靜靜地聽着艾琳娜的講述,他對這個世界的歷史一無所知,遠不及眼前的十二歲姑娘。

“七大家族族長爲了繼續維持他們家族的影響,前幾年提議建立魔法公會,但都被父王推掉。後來父王怕逼急了他們,決定暫時妥協,同時有當時帝國第一魔法師利普蘇斯的存在,會長一職定會落在我們這邊。七大家族見達不成目的,多次派人暗殺利普蘇斯,但都沒有得逞,此後也不敢過於爲難。現在利普蘇斯和父王都不在,他們沒有了顧慮,才又提起此事。”

“那你造神的目的呢?”林遷經歷的事情越多,就越發佩服艾琳娜小小年紀的膽識和智慧。

“後面你就知道了。”艾琳娜賣起了關子。

“公主殿下。”門外有侍女有事要進來通報。

艾琳娜示意她進來直說,絲毫不在乎房裡還有一個人。

“公主殿下,剛纔門外有侍衛傳話,攝政王有請林公子明早敘事。”

“攝政王?”艾琳娜玩味着這個詞,“他的原話是怎麼講的?”

侍女略一思索,學着侍衛的語氣說:“去告訴新來的林公子,攝政王明早有請,記住,是攝政王有請。”

“林哥哥,看來你又有麻煩了。”艾琳娜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遷。

“有什麼麻煩?可以不去嗎?”林遷覺得和一個十歲的小孩沒法溝通,但他已然忘了艾琳娜纔不過十二歲。

“人家現在可是攝政王啊,你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小心他抓你過去。”艾琳娜說到攝政王的時候,還特地強調了一下。

“他要是問起我來,你不怕林哥哥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林遷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艾琳娜卻絲毫不在意地回道:“有父王跟着你,我纔不擔心呢!而且……他問不了幾句你就該回來了。”

林遷從艾琳娜房中出來時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但中午吃的遲,又吃得太飽太油膩,兩人都沒有飢餓感,招呼下人送來了一份糕點分着吃了。

剛回到房間,林遷就看到房對面幾位老魔法師正往艾琳娜的房間趕過去,似乎很焦急。這是皇家內宮,一般的男性可輕易進不來,不知道這丫頭又打着什麼算盤。

剛來這個世界寫的日記已經斷了幾天了,今天剛買的幾支筆,足以用很長時間。從林遷知道他或許活不過五年的時候,他就想着要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記下來,也許能留給其他人一份回憶呢。

“蒼藍歷6189年9月15日,天氣晴

“我忘了中間空了幾天了,所以我只能以這個世界的日期記錄着我的故事。說來好笑,前一篇日記我還在爲不懂語言而苦惱,但如今我已經能夠用這種語言寫日記了。

“這段時間我變了很多,我開始爲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努力。體內隨時想着取代我的靈魂,下落不明的利普蘇斯,最近又添了七大家族的勢力,還有個十歲的攝政王,這些人都對我擁有敵意,就連一心要保護我的一個十二歲小妹妹,其實心裡也不過是把我看作他父王的替代品。我很想問一句,我招誰惹誰了,但是我知道命運已經到了這裡,說什麼也沒用。

“沒有用的事情,我不會去做,每件事都應該帶有明顯的目的,正如今天一天我所遇到的所有事情:神秘的小依、強大的七大家族、攝政王的邀請,還有那個所謂的造神計劃。這些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最直接的原因正是我的出現。冥冥中我又感覺到了那種**縱的感覺。我不喜歡**縱的感覺,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對未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是充滿期待的。

“我終於知道這個世界缺少什麼了,缺少的是一個度,一份法規。有了魔法的存在,強者與弱者的差距太過巨大。強者可以隨意做一些自己認爲正確的事情,但他不會考慮別人的利益,除非別人比他更加強大。弱者除了對強者崇拜和羨慕之外,還有着另一種情緒,叫做仇視。弱者希望變爲強者,但他們變爲強者之後,又會輕視其他弱者的存在。這個世界的價值觀就是如此,這並非一個好現象,如果我不是坐在防衛緊密的王宮內,可能隨時會有人一個魔法把我帶走,但沒有人會因爲我的死亡而悲哀。

“無論如何,自身強大起來纔是重點,否則五年對我來說都活不過,即使一個可以玩轉世界的天才般少女在我旁邊。”

如同昨天一樣,林遷最後也在冥想中沉沉睡去。小依也如同昨天一樣,悄悄進來,替他脫去外套,蓋好被子,臉上沒有一絲怨言。

冥想這種東西,林遷只知道可以擴充精神力,但他根本不知道原理在哪,也許本來就是這樣,就如同所有物體之間都存在引力一樣。每天冥想一次,精神力的擴充其實是微乎其微的,但正是常年不斷的累積,纔會逐漸發生質的變化,林遷估計自己要想釋放二級魔法,至少要再冥想幾個月。

很多事情,不是不想發生,就不會發生的。這一句用在林遷身上特別合適。因爲林遷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被別人侍候的待遇。

“公子,您今天去王子那裡要小心一點。”小依幫林遷捧着衣服的同時,不經意地提醒一句。

“你怎麼知道?”林遷特別注意到她話中提的是王子,而非攝政王。

“公主那邊的侍女和我聊天時說的。”小依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林遷不動聲色,吃完早飯,和艾琳娜調侃了幾句,不急不慢地跟在一個侍女後面,穿過幾條迴廊,往王子的房間走去。

“林公子請進,王子在裡面等你。”門口的侍女微笑着,然後悄悄走遠了。

林遷點點頭,徑直往裡走,見到房內椅子上坐着的竟是一個美豔少婦。

不會走錯了吧?林遷心生奇怪,只好出聲問道:“請問……攝政王殿下在哪裡?”

那女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聲音甚是好聽,但林遷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他第一時間已經從老狐狸那裡知道了這就是安特王妃。

“坐吧,”王妃笑過後,大方地說,“威廉剛好出去了。你就是林先生吧?”

先生?林遷可感覺自己沒那麼老:“回王后,在下正是林。”

“你幾乎不會魔法,怎麼保護我們家公主?”安特王妃一眼就看出了林遷的實力。

“在下憑藉的是爲公主出謀劃策!”林遷說這話很是心虛,艾琳娜比他聰明多了。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在下之前在科洛城,爲國王陛下辦過幾件事情,直到國王陛下閉關後,在下奉命輔佐公主。”林遷早就和老狐狸對過詞,這句話也雕琢許久,說起來一點不拗口。

“陛下在哪閉關啊?”王妃品了口茶,眼神始終瞟着林遷那張臉。

林遷每次擡頭都看到王妃看着他,再也不敢擡頭看,只能低着頭說話:“陛下有令,任何人不準透露。”

“連我也不行?”安特王妃笑聲中帶着陰陽怪氣。

“陛下並未提及何人例外,恕在下不敢透露。”林遷站起身告罪。

“你好大的膽子!”王妃突然站起來,怒道,“竟然欺騙本宮,你可知道該當何罪?”

林遷沒想到王妃會來這一招,但他也有恃無恐,鎮定了一下心神,平靜的回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請王妃明察。”

話音未落,天空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林遷忍不住心想:難道真的要遭報應了?接着大地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林遷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王妃起初被響聲嚇到,然後鎮定了一下,目光往窗外看去,也不管林遷的死活,直接一陣風一般飛出房門。

大地慢慢平靜下來,林遷趕忙跑出房間,卻見東南方閃現出耀眼的光芒。不知怎的,林遷突然回想起艾琳娜的影子,這難道是——造神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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