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眼珠子,一秒鐘之後緩過神,是薛晨的聲音。
“!!”我現在只要聽到薛晨的動靜,立刻火冒三丈。
之前我說什麼了?薛晨一直在暗戳戳跟着我,爲胡昱霄殺我。
我立刻朝着樓下衝去。
“龍龍,等等我!”華冰冰趿拉上鞋,風速跟着我朝樓下跑。
跑到樓下,小區裡一片漆黑,這個小區老人最多,這個時間幾乎都沒幾家開燈的。
晚上起了霧,可見度很低,薛晨脖子上吊着白布挎着胳膊,風速一樣在不遠處,朝着小區外面跑。
這個混蛋!
要麼我抓住他,要麼我殺了他,這是我想的兩件事。
我追着他,很快跑出小區,他七扭八拐衝進一條小路。
這新希望小區不算郊區,但周圍城區也挺老舊,小衚衕很多。
衝進小衚衕,小衚衕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嗙”的一聲!
我直覺腦子一暈,一個踉蹌摔個狗啃泥。
“啊哈哈哈哈!”一道高昂的女孩得意笑聲,憨裡憨氣,“這個煞筆,果然你猜的是對的!”
什麼是對的?
我坐在地上手摸着頭,摸到溼漉漉的,估計是血。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看到大嫚子手裡拎了個又粗又長的擀麪杖,叉着腰一臉得意。
而薛晨吊着膀子,臉上陰雲密佈低頭看我。
上次我把他胳膊扯斷了,這是還沒恢復。
大嫚子一陣得意的笑聲,她因爲太胖,聲音很憨,“薛晨,你太聰明瞭,果然你能把她引到這,她簡直太傻了!”
“尼瑪!”他咬着牙,低頭繼續看我。
“!”我瞪眼死死盯着他,敢情不錯啊,這次讓他們成功了?
他還有臉罵我?
“龍龍~”小衚衕外面傳來華冰冰焦急的喊聲,“龍龍!你跑哪去了?怎麼一閃身就不見了?龍龍!!!”
很快,華冰冰跑到小衚衕口。
我也離着衚衕口不遠,看到她急的表情都變了,眼淚汪汪,在衚衕口轉圈,最後背對着衚衕口使勁喊:“龍龍!嗚嗚~”
“轉過來,我在衚衕裡!”這姐什麼腦子?把背後衝着衚衕口,也不怕車撞,不怕人偷襲?
這會兒我生怕大嫚子輕手躡腳的過去,再給華冰冰輪一棒子!
結果,我發出聲音,華冰冰像沒聽見似得。
繼續背對着衚衕口站着,“嗚嗚,龍龍,你去哪了?嗚嗚……”
“冰冰!”
我剛張開嘴,薛晨聲音特別陰冷:“別喊了,她聽不見,她根本就看不見自己背後有個衚衕!”
嗯?
“是‘棍子’的術。哈哈。”大嫚子樂滋滋替他解釋,“棍子的術很厲害,他沒本事殺人,但是會佈陣,會排空間,他把這條衚衕封住了,任何人都看不見這條衚衕。”
我一怔。
棍子,就是一個月前,在木濱與薛晨大嫚子一起出現的‘麻桿’。
這種本事我聽說過。
之前我的一個事主碰上了怪事,那位事主半夜喝了酒,據他自己說,他在街上找了一家小旅館,進去住下。
結果第二天醒來,是在醫院,而且腿被車壓斷了一條。
他是被人送到醫院去了的,送他去醫院的人說他,半夜裡躺在街上醉的人事不省,搞得人家開車都沒看見他,壓斷了一條腿。
可這位事主就非說,自己進了一家旅館,還開了房間,還看見了漂亮的女老闆娘。
他非要強調自己住了酒店,根本就沒露宿街頭。
然而呢?最初有人懷疑他在捏造。
事實上,據那晚和他喝酒的朋友說,這位事主只喝了三瓶啤酒。
3瓶啤酒,不多不少,但不至於醉的不省人事,露宿街頭。
而且,事主非要強調自己進了旅館住宿,對他有啥好處?是能免責,讓轎車司機全額賠償他全部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復健費?還是能讓家裡人少罵他幾句?
都不能!
就因爲他說自己住了旅店,他妻子和他媽媽好懸沒氣死:“啊!我們當初真沒看出來,你這麼虎幣,撒謊你都不會撒個可信度高一點的!”
然後事主吞吞吐吐,最後和我與老黃單獨談,紅着臉說:“當時是一個漂亮女人把我勾引進旅店的,我真沒撒謊,這些我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覺得我有必要撒謊?”
確實沒必要。
實際上這位事主的遭遇,和我從小被鬼迷眼是一個道理,我們眼見的,都不是現實。
最後老黃動和道門打了電話,查到這位事主在公司裡馬上要被提拔成總經理。
對手比較眼紅,花錢買了邪士做的。
好傢伙,這回事主非但沒升官,反而因爲一條腿粉碎性骨折,被公司開掉了。
但話說回來,那些術士能做到迷住一兩個人,多說四五個人的眼睛,但他總不能迷住所有人的眼睛。
不可能活生生封住一條街!
“你這麼淡定幹嘛?”大嫚子恨恨盯着我,“這條街被棍子封住了,不管活人還是鬼類,都進不來!你想招鬼沒可能。”
“想一想,你要是跪地磕幾個頭,給薛晨道歉,我指不定讓你死的舒服點。”
“哈哈?”我氣笑了,腦瓜子依舊嗡嗡疼,捂着頭,“封住一條街?你開玩笑呢?”
一條街,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了?
反正我是不信,我看了看衚衕口着急的華冰冰,我倆隔着不到十米。
“不服嗎?”大嫚子昂着臉,蔑然看我,“你不信棍子能封住一條街是不是?”
我等着她說出讓我信服的理由?
結果,這大嫚子輪着手裡的擀麪杖,猛地朝我腦子掄過來,恨意氣喊: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我發過誓!誰欺負薛晨都不行!”
我看出來了,她說這話是真心的!
真心真意心疼薛晨。
這擀麪杖又粗又長,大嫚子下了死手,她力氣很大,擀麪杖狠狠朝我腦子輪來,毫不猶豫。
我身上的氣騰昇,眼瞧着那擀麪杖朝臉上掄過來,猛地擡手抓住擀麪杖的另一邊尖部。
“你幹啥?”擀麪杖被我攥住,大嫚子還一愣。
她是真恨我,不是假的,恨我的主要原因是,我把薛晨胳膊弄斷了,還不救治。
“你說幹啥?”我搶過擀麪杖,反手一抽。
一把抽到薛晨腦子上。
“臥槽!”薛晨本來在看熱鬧,突然被抽了一棍子,嗷一嗓子。
“薛晨!”大嫚子立刻着急,“你沒事吧?”
我輪着棒子抽薛晨,每一下力氣都不小。
想起我倆小時候,想起他要殺我……
他兩條胳膊挎在白布上,根本就沒反手能力,被我抽的左躲右躲。
“你幹嘛啊?”大嫚子要氣死,撲過來想搶擀麪杖。
論起體術,她還真不行,她和田大威一樣,只是力氣奇大。
趕屍人爲啥力氣大?那是他們古時候傳下來的,趕屍人從小最注重訓練體力,因爲有時候要扛着屍體走山路,山路坎坷,屍體比活人重。
她搶擀麪杖還搶不着,急的一個勁喊:“你幹嘛?你幹嘛啊?你打他幹嘛啊?”
我沒出聲,往死裡抽薛晨,一擀麪杖抽太陽穴上。
薛晨這貨也真是嘴硬,一聲不吭,咬着牙死死盯着我。
一擀麪杖抽到太陽穴,他踉蹌了一下,頭皮滲出一股血。
大嫚子見傻眼幾秒,嗷一嗓子抱住薛晨哭了,哽哽咽咽:“你憑什麼欺負他?你就是看他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