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局篇(47)——周雲哲的事情,她有沒有跟你說過?
這會兒,顧又廷約了上面的人。
爲了手上的事情從上個月就開始聯繫人,好不容易約上了,他從昨晚就沒有合過眼,一清早就在外面等着。
八點過,來人了叫他進去。
等他起身,手機響了,他直覺要按斷鈐。
看到來電顯示,握着手機想了想,接了起來。
那邊謹言着急的聲音隔着電話傳來:“你在哪裡?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說。”
顧又廷站在過道上,前面傳喚他的人正看着他,老股東也有些示意他不要耽擱時間。
他沉吟一會,說:“我現在有事說話不方便,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聽那邊低低應了一聲,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褲袋裡,這才和着衆人進去辦公室。
一直到中午才聊完事情,他坐到車上,打了電話過去,“找我什麼事?”
“現在家裡外面都是記者,一早上都出不去,你什麼時候回來?”
“記者?記者去家裡幹什麼?”
“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情,家瑞和周雲哲的事情,早上有個報紙在報導,還把家瑞的……照片放上去雜誌報紙了,現在很多記者要採訪她,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把照片撤掉?她一天都關在房間裡,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但我擔心她會想不開。”謹言的聲音透露着濃濃的擔憂。
顧又廷微愣,安靜了有半分鐘,說:“知道了,我等下打電話給你。”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聽到那邊傳來的掛斷聲,謹言握着手機,想起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仍感覺到心驚動魄。
現在外面的情況,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出門了。
她打電話到醫院向白母說今日有事不能過去,也沒提什麼事情。
白母體諒她要帶小孩也不多問,便讓她不用經常過來,有看護在。
她應了聲,又平靜了下心情,才從臥室裡出去,來到家瑞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打開門,家瑞正躺牀上按着手機,看到她進來,笑了下,“姐。”
謹言關切地迎上去,看着她問:“你在看什麼?”
家瑞把手機放到她眼前,是笑話一百則,又想她剛似乎是抿着脣角笑,鬆口氣。
謹言想到她這一天沒吃什麼東西,家裡還有些野洋蔘:“讓廚房給你燉個湯喝?”
家瑞一聽,就一臉痛苦,“我已經喝了好多天,姐,我不想喝。”
“你的身體現在還需要調養,那些湯你要是嫌苦,我讓廚師少下點洋蔘,或者煮烏雞湯給你喝,這個不錯,你不會覺得苦,小熊有時一頓都能喝兩碗,你不能比你小侄女還不如了。”
家瑞笑了,趕緊搖搖頭,“姐,你老拿我當小孩,你別擔心我了,我不會再做傻事的,那麼多事情都過來了,這一點小事情,對我來說沒什麼。”她握了握謹言的手,鄭重的保證,“我真的沒那麼脆弱,你不要擔心。”
謹言不能體會這種感覺,但也明白這不是一件輕易能釋懷的事情,她不無擔憂地說:“我沒有能給你起一個好的典範,所以沒辦法告訴你很多大道理,讓你信服我,但是當初懷小熊時,那種感覺很好不受,所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姐,你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家瑞怔怔看了她幾秒,忽然說,“是,我是懷了那個人的孩子,但是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那會兒你不在身邊,我一個人想要人陪,這個時候正好他在身邊,我就覺得有總比沒有的好,所以犯了一回傻,但那不是愛情,他對我也不是,我們倆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有未婚妻的,我也沒那麼癡情,所以呢,我不會再犯傻了。”
謹言看她這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又見她神情沒有半點勉強,心疼她受的苦。
又感嘆幸好她足夠堅強,否則接二連三的事情也挺不過來,又怎麼可能像現在一般坐在這反過來安慰她。
家瑞終於答應肯吃東西,從家瑞房間出來,謹言立刻去吩咐廚房煮東西。
下午,她手機響了一聲,一看是新聞提醒,有關家瑞的。
她關掉,十分頭痛。
怎麼也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但凡是,她曾經和顧又廷在陷入僵局的時候,她痛過,哭過,難過過,但也從來沒有這樣覺得如此恨一個男人,他和家瑞無論是什麼樣的關係,至少倆人發展到那樣的關係,而以家瑞的性格,能答應和他在一起,也是因爲絕對的信任。
如今他們倆人的這些相片爲什麼會被公佈出來?
她一想就頭痛,恨不得能一一撕掉那些不堪入目的報紙。
這一天,謹言不時去看望家瑞,小熊睡完午覺,就被她叫去家瑞屋裡,這個時候只有純真無邪的小孩子不知道大人世界的煩惱,更容易讓人卸下心牆,可是這樣的招數並不能應付多久,還是要面對現實,想到外面鋪天蓋地宣傳着的報紙,她眉宇又開始蹙在了一起。
謹言又想着要打電話問問那邊,但還是忍住了。
顧又廷回到辦公室,已經有人買好報紙放在他桌上,上面有鮮明的字體的報導着:“知名人士爆料,港城新貴周雲哲與顧又廷嬌妻妹妹在別墅偷.歡。當事人是一位年僅二十多歲的女人,面目與顧又廷嬌妻十分相似,相片裡能明顯看出五官,但男人模糊不清,可用科技還原,隱約看得出是周雲哲,據悉,此人已有未婚妻,並有望在新年成婚……”
顧又廷看到這裡,一言不發扔了報紙,靠在沙發上靜默的出了會兒神。
只過是一會兒的時間,他直起身,撥通了一個電話,“你馬上到我這來。”
說完,就掛了電話,命人開了個短會,吩咐接下來項目即將開始的事宜。
回到辦公室時,人已經來了正在候着,顧又廷一邊解開西裝扭扣,一邊走到桌上,將報紙桌上一扔:“爆料的人有什麼後臺?”忍了忍,冷笑:“這家雜誌社一直規規矩矩,現在也有膽子訛到我頭上來了。”
人拿過報紙,掃了眼雜誌社的名字,沉吟一會,恍然大悟,說:“這條新聞,今天的傳遞度很火熱,我來之前就聽說了,原來是他們報出來的?哪來的這一手***啊?”又仔細看了一遍,“估計後臺挺大的,你在這裡面可不是重點,重點還是周雲哲,新貴偷.歡這巴掌打得挺響的,我看不處理也好,相比較之下,對他們股票會有更大影響。”
顧又廷不置一詞,瞧了瞧他,沒出聲,一會才道:“能不能想辦法撤掉它?”
“這裡面沒有涉及任何法津問題,沒理由讓人撤,要撤還是有點麻煩的。”
他神情凝重,緩緩開口:“老周那邊,你去給他打個招呼。撤個報道,對他們來說不是太麻煩。不過讓他們抓緊,明天早上七點出刊前解決了。”他想了一下,掏一隻煙點上,抽了兩口覺得沒意思,掐滅了,問:“你和老張有沒有打過交道?”
人想了想,才說,“還行吧,之前聊過幾句吃過頓飯,但很少聯繫,算不上熟,點頭之交了。”
他點點頭,“老周那邊要是不行,你可以去找找老張,你負責解決這事。我就不出面了。”
他說得風清雲淡,人卻是目瞪口呆:“這什麼事啊?多放倆天也沒什麼問題,對你也造成不了什麼損失,反而對方纔要急着登報想辦法解決,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們來絞盡腦汁吧?而且老張那人,你不是不知道,今天咱們得了他人情,明天他肯定想辦法來難爲我們,我可不願意,得不償失的事情嘛!”言下之意,你爲了討好小姨子也做得太明顯了,要是換成往常,想惹出點這個事情來還不容易呢,如今送上門來的機會就這樣放走了。
顧又廷只說:“所以才讓你去,”他在紙上寫了串數字,撕下來放到他面前,“這是老張的私人號碼,你現在,先去找老周探探口風,如果他不行,你立刻去找老張。如果他提出什麼要求,只要不太過分,你做主替我答應他。”
人支支吾吾,“但是……”
他挑了挑眉,“但是什麼?”
“我覺得還是不要找老張了,老張那個人,你不是不知道,但老周也未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掉這麼棘手的事情,我看,那雜誌社後面的人也不簡單,這裡面同時連累到你和周雲哲,明顯是周雲哲的仇家,所以……”
他淡淡問道:“所以什麼?”
“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出面比較好。”
“我先前說那麼多,你只當作消遣在聽?”他皺眉。
“好吧……不然,我問問雜誌社,看看給個什麼條件,他們願意撤掉?”說來說去,他仍是不願意爲了一件這樣的“小事”去大動干戈,明明對他們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還要出面犧牲自己,到時候周雲哲還會坐享其成,這樣的事情實在不知道做來有什麼意義,而且反正照片已經登出來了,再登個幾天又有什麼差別?
他沉聲,“對方是有備而來,你現在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撤掉?你覺得可行嗎?”
人見他態度堅強,根本不是找他來商量的,無奈,只得照咐咐拿過紙條走人。
門關上,他走到窗前,扯開了領帶,略一思忖,擡腕看錶,又撥了個電話。
那邊電話通了,他只問:“在哪?有件事情,我現在一時抽不開身,你現在親自替我跑一趟,叫幾個人去我家那邊把記者趕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反正不管用什麼辦法,別讓他們在那蹲着。”
那邊有些擔憂,“那能……行嗎?萬一回頭那些記者又亂寫咋辦?”
“這些你就別管了。我要在晚上回去之前,見不到任何一個記者在門口守着。”
說完,又囑咐了幾句,才掛了,就有人進來催。
飯局時間快到了,幾乎每日都有安排,儘管有意推了又推,但有些場合總不免一定要他本人到場。
這一忙,等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顧又廷回家,先到了嬰兒房,保姆正守在邊上睡着,聽到聲音睜眼看到他,就要起來。
他做了個靜聲的動作,然後上前看了眼自家兒子,在他肥嘟嘟的臉上親了一下。
小胖子睡得很沉,完全沒有發現他爸來見過他,仍舊睡得跟一隻小豬似的。
回到臥室,謹言還沒有睡,仍在頭疼着,見到他回來,迎上前接過他的外套。
伸長手替他解掉領帶和襯衫扭扣,他身上的濃郁的酒味令人無法忽視。
在他進浴室洗澡時,謹言去給他拿了套睡衣放進去。
他手機響起時,浴室水聲正停,謹言連忙拿進去,就聽他在裡面沉聲說話。
晚上倆人躺在牀.上,謹言側着身子貼着他的胳膊,沒有半點睡意。
“怎麼樣了?”謹言關切地問,“事情是不是很麻煩?”
顧又廷搖搖頭,“沒事了。”
謹言鬆口氣,“小熊今天一直說要出門,我都不敢,這幾天估計都得在家。”
“怕什麼?想去就去哪,我看誰敢對我顧又廷的孩子怎麼樣。”
謹言換了個方式,“她現在一天不往外都不行,好不容易有機會在家裡畫畫。”
他不說話,她又說,“我在想要怎麼開解家瑞,這件事情雖然解決了,但她心裡肯定會有陰影,我今天一天一看到她在看手機,心裡就緊張,擔心她會不會看到不好的新聞。”
顧又廷沉吟一會,忽然說,“她和周雲哲之間的事情,有沒有跟你說過?”
謹言明顯一愣,說:“什麼事情?她那些事情,她很少具體的提起,我也沒有辦法去問,她現在經歷的痛苦,是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體會的,她願意說出來最好,但如果不願意,我不能去揭她的傷疤。”
顧又廷不做聲了。
謹言提了一天的心稍微放下,躺在安靜的顧又廷懷裡。
她伸手摟住他,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說:“謝謝你。”
他不說話,謹言心滿足意地笑了,不一會兒便睡着。
顧又廷在她睡着時睜開了眼睛,望着她好似在思考。
謹言則把臉貼在他身上,閉着眼睛,安靜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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