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說是百分之一利潤的話,司馬義等人也只是高興,但卻沒有一個直觀的概念,這百分之一到底多少錢?他們不明白,所以也就無法真正興奮起來。
但兩百萬這個數字卻似直接地,富有衝擊力的,衆人聽了之後,都是目瞪口呆。
一年兩百萬啊,這得要撈多少次玉纔可能賺回來這麼多錢啊,以前看那些有錢人開車、吃好的,自己從來不敢想,可是如果跟了張天元,那豈不是什麼都有了?
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答應那真得就是傻子了,甚至他們幾個還迫切地希望從現在就開始採玉呢。
獨眼以前以爲庫爾班就已經夠仁慈了,每個月給他三千塊錢的工資,這比大多數的採玉人都要賺得多,可是現在跟張天元一比,那簡直就慘不忍睹。
“另外,你們每個人都會有固定的工資,這是按月發放的,暫定爲五千怎麼樣?”張天元問道。
“工資給不給都無所謂了啊。”獨眼搖了搖頭道,要知道即便每個月五千,一年下來也才五萬多,這跟兩百萬的巨大利潤比起來,那真得是微不足道了。
“不,工資還是要的,最起碼第一年是必須給你們的,這玉石礦要真正形成產值,怕得等到第二年了,所以你們得辛苦一年。”張天元笑道。
“那行吧,一切就按照張顧問,不。張老闆你說的辦。”獨眼興奮地說道。
“那就這樣吧,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準備下山。”張天元說道。
“好!就這樣!”
衆人商量妥當了之後,就各自休息去了,養足了精神準備明天一大早就出發。
第二天臨走的時候,張天元他們將自己的大部分乾糧都留給了山上的採玉人,只帶足了路上吃的就出發了。
回去的時候,因爲路已經熟了,所以趕路也快了很多,再加上返回的運氣也比較好。沒有遇到像來的時候那些災難,最終在兩天之後,抵達了中轉站。
此時衆人都顯得有些狼狽,衣服很多地方都磨破了,搞得像乞丐似的,不過還好,最起碼安安全全回來了。幾個人支付了停車費,然後開了悍馬車,沿着平坦的大道一路奔馳,往山下而去。
因爲身上帶着那麼多的玉石,衆人都不太放心,所以張天元並沒有着急去庫爾班的家裡。反正那玉礦在那裡,短期內也不可能有人發現,他想先將玉石出售了再說了。
買玉和賣玉的去處除了市區大大小小的玉器店外,就是和田玉石巴紮了。巴紮在維語中是“市場”的意思,如今的和田玉石巴扎早已遠近聞名。其含義也遠遠超出了‘玉石市場‘的稱謂,古今中外、天南海北的奇珍異寶皆匯聚於此。
爲了趕和田的巴扎。張天元他們下了山就直奔那裡而去了。當地時間要比帝都時間早兩個小時,因此,每個人臉上依然殘留着下山來的倦意。
和田人喜歡湊熱鬧,也喜歡趕集。當他們幾個趕到集市的時候,已是人頭攢動、擁擠不堪。水果、家禽、生活用品應有盡有,也有烤羊肉串的,更多的則是賣玉石的。無論男女老少,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把小石子搗來搗去。嘩啦嘩啦的石子撞擊聲和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空氣中瀰漫着辛辣的“孜然”味,觸目便是維族姑娘華彩樂章般的服飾,幾頭小毛驢各自拉着板車,旁若無人地來回穿梭,西域風情袒露無遺。
小商販們將收購來的玉石珍品擺放上地攤,高聲叫賣;維人手中捏着幾粒碎玉,圍成一堆一堆;有的懷揣奇石美玉,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穿梭兜售,和同行相互討價還價,好不熱鬧。
隨着外界對和田玉的進一步認知,愛好和田玉的羣體在擴大,和田玉市場前景看好,當地也出現了一批專門倒賣玉石的二道販子。內地的玉石商人也看好和田玉的市場前景,紛紛前來投資設點購買優質玉石,然後運往內地進行加工銷售。
和田玉石巴扎的規模在逐年擴大,另一個玉石巴紮在玉龍喀什河邊的洛浦總分水閘口興起。夕陽西下,白天挖玉歸來的人們,在巴紮上出售自己的玉石;因爲是和田玉的初級市場,二道販子也前來爭相購買剛剛採挖的上好玉石;小商販們把烤肉、抓飯、包子和當地少數民族的各種小吃帶到巴紮上叫賣,青煙、烤肉的香味和吵雜的人聲交織在一起……
說到和田玉石巴扎,還有一段形成過程。聽司馬義講,1985年以前,和田還沒有玉石巴扎。改.革開.放以後,隨着人們物質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田玉石巴扎就慢慢形成了。時間是每週五和週日,因爲每週五是當地穆.斯.林羣衆做禮拜的日子,傳統上每週五在和田市大清真寺前有一個小集市,維.族羣衆做完禮拜後,就在大.清.真寺附近拿出隨身帶來的和田玉互相欣賞、買賣,一些玉石商販也參與其中,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現在的玉石巴扎。
聽了司馬義的介紹,張天元笑着說道:“其實你說的也不完全準確,因爲和田人售玉自古有之,據史學家考證,《管子》一書中的‘禺氏之玉’,就是以售玉部落命名的玉石,‘禺氏’就是‘月氏’的音譯。不過,在歷史上民間公開進行和田玉交易是很少有的,如清代就嚴禁民間交易,和田玉實行官辦。”
司馬義搖了搖頭道:“那就不能叫市場了啊,哪像如今和田玉市場火爆,普通老百姓只要來到和田,就可以實現擁有和田玉的願望。”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和田玉在古玉器中的地位的確非常高啊!我國是一個有悠久歷史和燦爛文明的國家。我國玉器以其7000年的歷史,與我國的瓷器和絲綢一樣。成爲我國古老文化的重要標誌之一,素有‘東方藝術‘的美稱,在全世界都享有很高的聲譽。
我國對和田玉的開發利用,歷史悠久,源遠流長。用和田玉製成的玉器,具有濃厚的中國氣魄和鮮明的民族特色,是中華民族文化寶庫中的珍貴遺產和藝術瑰寶。”
“張老闆你知道的還真多,你先等會兒。我去找個朋友來,幫咱們領路,他熟悉和田巴扎,所以知道什麼地方可以賣出價格比較高的玉石。”司馬義笑了笑道。
“行,那我們就先等在這裡。”張天元見既然已經到了和田巴紮了,和就不着急了,在司馬義去找人的時候。幾個人買了幾串羊肉串吃了起來,好久沒吃到這熱乎又好吃的東西了,還真是滋味特別好啊。
司馬義找來的朋友是在和疆做玉器生意的老闆,名叫柯巖,人稱柯大俠。此人和庫爾班不一樣,庫爾班那是做的玉礦生意。直接出售玉石,而柯巖則做的是倒賣玉器生意的,這裡就有製作玉器的廠子。
叫他大俠,不是他長得像金庸筆下的那位柯鎮惡,更不是因爲他眼睛也瞎了。而是他做過十多年崑崙採玉人。耐得住寂寞、經受過磨礪,曾經墜下過百米深淵。受困於天寒地凍,命運多舛、九死一生。
今天的大俠早已養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豪放性格。據說,稱其大俠,還有另一層意思,老柯畢業於地質專業,又長年工作在於田縣的阿拉瑪斯古玉礦。見多識廣,練就了一副好眼力。只要一塊玉石放在他的手上,立馬能報出它的出處。因爲神,所以人稱“柯大俠”。
老柯長得酷似內元人,敦厚粗圓,中式裝扮,走路一搖三擺。所到之處多有寒暄聲,說明大俠在此已經混得十分臉熟了。
“柯大俠畢業於哪個學校啊?”張天元很快就跟這個好爽的大漢混熟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善於交朋友的人,而柯大俠也是這樣一個人,所以兩個人這自然很快就熟絡了。
“哦,我是國家地質大學畢業的,還考過李明光教授的研究生。不過給他老人家丟臉了啊,我現在雖然有錢,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商人。”柯巖聳了聳肩道。
古代有重農輕商之說,商人的地位最低,現代雖然沒那麼嚴重,但是在這個國家,商人的地位可還真不怎麼高,最起碼比起那些爲官的,或者搞科學研究的差遠了,有錢你也買不來地位的。
柯巖顯然是有點自卑。
“柯大俠,我也要去報考李明光教授的研究生啊,以後咱們可就是師兄師弟的關係了啊,您可得多多照顧啊。”張天元不知道如何解開柯巖的心結,所以乾脆轉移了話題。
“哦?那你可得好好學啊,李教授那是真正的高人,不像現在很多戴着教授帽子的庸人,磚家、叫獸!”柯巖顯得很興奮,能在這裡遇到未來的師弟,那也算是一種緣分啊。
“那當然,那當然。”張天元笑道。
衆人繼續向前走,可以看到有些玉石商人臉上並沒有笑容,還愁眉苦臉的樣子,張天元就好奇地問了一句。
柯巖嘆了口氣道:“集市的生意並不好做,湊熱鬧、摸行情的人多,而真正成交生意的卻十分有限。原因也很簡單,這裡的和田玉質次價高、贗品觸目皆是。據說,和田人有個約定俗成的做法,一般趕集市湊熱鬧的多爲大路貨,也稱燙手貨,屬於換手的一撥;真正的好玉是不會放在地攤上賣的。用當地人的話說,是要捂起來的。”
“啊!那我們的玉!”獨眼有些擔心,他以前沒來過市場,所以對這個還真不懂。
“放心吧獨眼,我之所以請出柯大俠,就是讓他幫我們介紹買家的,我們不用盯着這些攤位,直接去玉器店裡就行。”司馬義拍了拍獨眼的肩膀笑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關於這裡的情況,張天元雖然以前不知道,不過他也能猜到,這就跟古玩市場一樣,很少會有人把珍品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