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仲夏到了,天地被烤的只有了熱。未名的森林外,石乾告別了師傅師兄,負劍揹包,走向了江湖。
待石乾走遠,師傅對師兄留下了一句囑託,消失不見。師兄彎腰恭送,不多時,亦一同離開。諾大的森林也隨之變化,成爲白地。
溜溜達達的,石乾就這樣毫無留戀的離開了師門。鬼兮兮向後看看,確保遠離了那兩位。石乾才喜滋滋的打開包裹,看看師兄送了什麼。“一件衣服,還有,這個是銀子,還有…………這張布。”
…………
“沒了,我去的,太坑師弟了,就這麼點東西也好意思送出手”。石乾罵罵咧咧的,塞好東西,接着走,就一件衣服,應該不會是次品吧!
這樣想着,忽的從天上飄飄悠悠的下來一張符紙,石乾接手,看了看紙,然後看了看天。怎麼個意思,這是要拉攏了?但這也太沒誠意了吧!本想直接扔了,但想了想,還是留下來吧,保不準哪天真有用的上的。
小包一甩,江湖,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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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乾擡頭,望着城頭上的兩個字,葉縣,這就是我步入江湖的第一座城。
葉縣是個小縣城,不大,但五臟俱全。街上不時可以看到持槍拿劍的江湖人士,雖然神態各異,但每個俠客身後必有一羣孩子相隨。每一個孩子心中都有一座江湖,都有一個大俠夢,這些小孩多半是會子承父業,沒有機會踏入江湖,但這些都阻攔不住他們心中的一份火熱。
石乾負劍揹包,典型江湖行客,外加面容和善,一見就讓人產生親近感。不似有些手拿大刀,滿臉鬍子,一笑就露出滿嘴黃牙的大刀客。所以身邊很快就聚集了一羣孩子,嘰嘰喳喳得如同小麻雀似的衝他說話,更有幾個膽大的,上前來他要佩劍玩耍。
石乾初入人世,哪裡懂得和小孩子打交道,不一會,本來乾淨的衣服便成了亂七八糟,皺皺巴巴的。除了佩劍沒被亂摸之外,其餘無一處整潔。終於送走了一羣孩子,石乾長嘆一口氣,被這麼多小子包圍,嘰嘰喳喳的就像進了鴨子窩,實在的是鬧人。剛纔還好他將劍氣壓制住,不然劍氣四溢,這方圓數裡就別想有活人了。
這劍是他師兄在他小的時候給他的,一直就沒出過鞘,師兄說,等到他可以說劍來,飛劍就出鞘的時候,那纔算掌握了這把劍。
整了整衣物,衣服是整齊了一些,但上面一個個小手印實在不雅。天知道這羣小子到底玩了什麼,小手怎麼這麼髒,拍了拍,沒拍掉多少,倒是石乾聞出了一些味道,臉色大變。這羣崽子,石乾咬牙切齒的用靈氣在身上一震,震去泥污,繼續前行。嘴裡在不住的唸叨,童子尿沒事的,沒事的。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咬死你們。
復前行,已是午時,是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雖然身體已經不用再靠食物來維持能量了,但石乾還是不想離開凡人的生活。
轉身回返,剛纔看到的那家客棧好像不錯。
未行幾步,石乾皺眉,快步走到一家小麪館前,沒錯,剛纔感覺到的就是這裡,進去。
店內冷清,只有一個頭發花白的人坐在櫃檯後面,看到石乾進來,沒有上來問候,反而如臨大敵。戒備的看着石乾。
石乾看着這個滿頭白髮的年輕人,就是這個年輕人,他身上散發的氣息讓石乾趕到寒冷。石乾眼一閉,再睜開的時候,眼珠內流動着幾道金絲。石乾開了天眼,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的壽命,大吃一驚。本來近兩個甲子的壽命竟折成了數月,他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是哪個門派的人。”石乾開口問他。
年輕人沒有開口回答,依舊盯着石乾,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大海,看不透,甚至他感覺就算是師祖來了,也未必能降得住他。
石乾看他依舊是像看大敵似得看着自己,明白他是太警惕自己了。便向他揮揮手說,“我只是來吃飯的,給我上碗麪。”
年輕人又盯着石乾看了看,確定他不是來殺自己的,倒退着離開了正廳。
石乾哭笑不得,這是有多緊張,不過看這人的面相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但這壽命到底是怎麼折的。
不多時,面端了上來,石乾看了看面,驚奇了一下,這面裡有些許靈氣,對他自然無益無害,但普通凡人吃了卻大有好處,可以強身健體。但這對製造者來說卻要損害修爲,石乾估摸了一下,按照白髮男子的修爲,每天製造百碗便是極限了,但他爲什麼又要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石乾一肚子問題,不解決幹什麼都沒味。
“你不要怕,我只是暫時路過的,沒什麼惡意。”
白髮男子對石乾點點頭,但依舊警惕。對此,石乾頗爲無奈,但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是可以威脅到他性命的人。能坐在自己對面就算尊重他了。
“我能知道你是什麼人嘛?”石乾對白髮男子問。
白髮男子低頭思考一陣,立身對石乾抱拳行禮說:“前白雲觀清風真人座下二弟子靈鬚子見過前輩。”
石乾一陣迷糊,白雲觀是哪旮旯的,咋沒聽過的。不過石乾看他剛纔是想行稽首禮的,後來停頓了一下,才行抱拳禮的,這說明他是被趕出師門的。再者剛纔他自稱的一大串說明他是心念師門,想回去,但回不了,又不想壞了規矩,才說了一個前。這人有點固執。
“你是白雲觀的弟子?”石乾不知道裝知道,總不能直接說不知道吧,那太傷這個靈鬚子的自尊了,不過看樣子,這個白雲觀還是不小的,石乾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自報家門時的那種自豪感。
“回前輩,晚輩在白雲觀長大,師從清風真人,只是因過失而被逐出師門。”
石乾看了看靈鬚子的滿頭白髮,不由的點頭,只是把你趕出師門,真是算你師父疼你了。
“你犯了什麼事,怎麼成了這樣。”石乾指着靈鬚子的滿頭白髮說。
靈鬚子魏然一嘆,沒有說話,走到櫃檯後拿出杯子和酒,對石乾說:“前輩要是不嫌棄靈鬚子囉嗦,靈鬚子便將自己的醜事說給前輩聽。”
石乾點頭,示意靈鬚子也坐下。靈鬚子給石乾倒了一杯酒,娓娓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