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是住在洞裡的,人屠的兒子也住在洞裡,這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人屠的兒子就是一隻老虎,住在山洞裡的老虎。
“吼……”都說雲從龍,風從虎,事實證明這句話是對的,洞內本來靜止的空氣被老虎的吼聲吹動了起來,呼呼作響。
石乾搖搖腦袋,這老虎夠勁,應該是有點修爲的。
虎洞頗深,石乾在聽到吼聲後又走了好幾分鐘纔看到一隻大老虎還有一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虎孩。
石乾抓過人屠,向他指着虎孩說:“那個應該就是你兒子了,沒想到他是被老虎養大。”
“我兒子?”人屠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怎麼也不肯相信。
“他肯定是你兒子,而且是被一隻老虎養大的。”石乾又看了看,突然很感興趣的說:“這隻老虎竟然是公的,沒想到公老虎還有這種技能。”
“拜見上仙。”那隻安靜的大老虎忽然向石乾開口見禮。
“咦,你能說人話啊,那你先幻成人形再說。”
人屠陡然聽到老虎都說話了,嚇得都要縮成一個團了。
“回上仙,小妖修行低微,至今仍不能幻化人形。”老虎解釋道。
石乾仔細的盯着老虎的身體看了一下,恍然大悟,原來這隻老虎以前受過傷,正好傷了經脈,所以現在能說人話,卻不能化成人形。既然老虎是不能變化人形,石乾也就不再提這個了。
“喂,你還字號人屠呢,怎麼膽小成這樣。”石乾鄙夷人屠。
人屠的一張臉都扭曲的不成樣了,我膽小?我要是膽小,能做一個山寨的大當家?我要是膽小,能讓江湖人聞風喪膽?我要是膽小,能殺那麼多人?這不是我的膽子太小,而是你們太妖孽了。
“上仙,您剛纔說他是這孩子的父親?”老虎想着石乾剛纔說的話,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經過我鑑定,就是這樣。他一輩子做的孽都報應到他兒子身上。真是。”
“吼,我吃了你。”老虎一個猛撲,就要上去吃掉人屠。
石乾趕忙攔下老虎。
“你先停一停,什麼事啊,你就要吃了它,不嫌膈應啊。”
“請上仙贖罪,小妖實在是恨透了這個男人,就是因爲他,害死了小虎的孃親。害的小虎只能跟我一起住在山洞裡。”老虎咬牙切齒的說道。小虎上前,輕輕的舔了舔老虎的腦袋,讓他平靜下來,老虎也反過去舔了小虎的腦袋。
人屠的早已經面無血色,顫抖不已。
石乾感受着面前這兩對父子的溫情,很是感動,這對世界上最不是父子的父子,他們的關係是這麼好,雖然方式很怪異,而反觀一旁的這位親生父親。
“你先別激動,到底是什麼事情,先說給我聽聽。”石乾盤腿坐下,洗耳恭聽。
有關人屠與小虎的母親及老虎的故事就被老虎這樣款款道來。
故事很狗血,也很可悲。
是人屠十多年前做的事情。那天,人屠獨自來到位於這座山下的小村落裡,發現了貌美的小虎母親,一開始很委婉的說要娶她,小虎母親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也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哪裡肯屈從,人屠一怒之下,就對小虎的母親做了不好的事情,之後一走了之。
而小虎的母親哭哭啼啼,一開始想要上吊自盡,被村子裡的人救下後,村裡的人也知道了小虎母親的事情,村中的人都特別保守,看小虎母親的眼神也多少帶一點色彩,就連小虎的爺爺奶奶整日也是唉聲嘆氣。
小虎的母親哪受得了這種歧視,便一個人跑到了這座山裡。很狗血的遇見了這隻大老虎,當時他與其餘的獸類相鬥受傷,經脈受損,無法化成人形,小虎的母親很大膽,一直照顧老虎。就在小虎母親照顧老虎的這段時間裡,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之後的一年裡,小虎母親一個人生下了小虎,和老虎在一起生活。
後來,人屠帶着他的手下又來到這座小村莊,用一個村子裡的人性命來威脅小虎媽,讓她嫁給他,小虎媽誓死不從,當着人屠的面自刎而死。
事情的大致經過就是這樣,很狗血,也很可悲。
石乾踢了踢人屠問:“你還記得這件事情嗎?”
人屠不可思議的看着小虎,顫顫巍巍的說:“你真的是我兒子?”
小虎聽不懂人言,而且行爲方式還是野獸的思維,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生物惹得自己老爹不高興了,所以朝人屠示威的吼叫。
老虎舔了舔小虎的腦袋,示意他安靜下來。小虎很聽話,果然安靜的蹲坐在老虎的身邊。
“世人盡言獸不如人,可誰知禽獸不如的大有人在。”石乾感慨的說道。
老虎熱淚盈眶,生平第一次聽到有認爲它們獸類正名。
“你這輩子做了這麼多的孽,沒想到一大半都報應在你兒子身上,上天對他何其不公啊。”石乾對人屠說道。
人屠淚流滿面,不住的向老虎磕頭,不知所言。
“行了,你現在無論怎麼做都消除不了你身上的罪孽,跟我來。”石乾踢了踢人屠,示意他跟自己出來。
人屠擦擦眼淚,跟着石乾走出虎洞。
“現在你準備怎麼辦呢?人屠,你要怎麼樣來贖清你的罪孽。”
人屠對石乾三叩頭說:“承蒙上仙解惑,讓我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上天對我還是不薄,只是我那孩兒卻受盡了磨難。還請仙人能答應罪人的一個請求,待我走後,還請仙人能幫忙照顧一下我的兒子。”
“你要去哪兒?”
“曾經有一位大師告訴我,只要我虔心向佛,三步九叩的走去靈山,到達靈山的那一天,就是我靈魂解脫的那一天,我就能轉世輪迴,下輩子做個好人。”人屠雙手合十,虔誠的說。
“混賬。”石乾瞪眼怒罵道,嚇了人屠一跳。
“虔心向佛,解脫罪孽,哼,你想的還真是簡單,你以爲你這樣做就算解脫了嗎?那過去那些被你殺掉的無辜生命怎麼辦?那些因爲你而無家可歸的孩子怎麼辦?你以爲虔心向佛就可以逃過懲罰了嗎?”石乾越說越生氣,一腳將人屠踢到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