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宋瑾瑜小侯爺就想不起來了。
“還有等我想到再說。”宋瑾瑜說道。
“那你這是在給我上規矩了?”慕容金雙手抱胸斜睨道。
宋瑾瑜脖子一梗,頭一偏,重重的哼了一聲。
“好,就依你所言,人前我會給你面子!”慕容金長腿一架,一條腿就直接踹在了牀邊上,宋瑾瑜一看,哇,自家媳婦的腿可真長。
不過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纔不給她得意的機會。
“不過你找我算賬,我也找你算算賬。”慕容金單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身子朝前一傾,痞氣十足的看着如同坐在牀上如同小白兔一樣的宋小侯爺。
慕容金的脣微微的一敲,一抹靚麗之中有帶着幾分邪性和壞意的笑容就溢出了自己的脣畔。
宋小侯爺臉一紅,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吐沫。
紅燭搖曳之中,她美的不可方物,尤其是脣畔那抹邪邪的笑意更是讓他的心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
“我有什麼賬給你算的!”宋小侯爺說完,臉更紅了。
她微微的俯下身子,在敞開的領口隱隱可見裡面的風光,想到剛纔自己的手按在了她的胸上,那種手底傳來的觸感和柔軟,宋小侯爺很可恥的硬了……
他忙拉起了被子,遮住自己的腰部,臉如火燒。
“洞房花燭夜,你居然跑去了春風十里。你這是擺明了要打我的臉。其實你打我的臉,我是無所謂。”慕容金說到這裡話鋒一轉,臉上的笑意也驟然消失,只留下一臉的寒霜,“不過我身後是長樂侯府慕容家,你打的不光是我的臉,更是我慕容家百年來的榮耀!那我就不能輕饒了你。”
“啊?”宋瑾瑜一臉的懵……“你要怎樣?”良久他回神,將被子朝上又拽了拽,身子也朝牀裡縮了一下。
被慕容金這麼一嚇,宋小侯爺現在又軟了……
“你不能打我!”他警惕的看着慕容金,很不爭氣的又朝裡面縮了一下。
“我不打你!”慕容金一把將宋瑾瑜給撈了過來。
宋瑾瑜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你說過不打我的!”他抱頭,索性將棉被蒙在了頭上,心道如果捱揍的話,這被子多少也能擋上一擋的吧……
慕容金哭笑不得,她身邊的人都是鐵錚錚的漢子,還真沒一個如同宋小侯爺這般“能屈能伸”的……
“我不打你。”慕容金扯掉了宋瑾瑜蒙在腦袋上的被子,宋小侯爺就如同剝了皮的雞蛋一樣露了出來,白嫩嫩的,秀雅勻質,墨發低垂,蜿蜒而下,就是胸口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手掌印,不然現在他這副樣子還是十分的惹人遐想的。
“那你要怎麼樣?”宋瑾瑜擋無可擋,索性擡手擋在了自己的胸前,可憐巴巴的看着慕容金。
“和我慕容家的列祖列宗道歉。”慕容金說道。
宋瑾瑜翻了翻眼睛,還是點了點頭。
慕容金這才放開了他。宋瑾瑜下地,對着慕容府的方向拜了三拜,“慕容家的老祖宗們,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在新婚夜去那種地方。”
慕容金雙手抱胸,見他還算心誠,臉上才露出了幾分笑意。
“睡吧。”慕容金旋身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睡吧……睡吧?!!!
宋瑾瑜的腦子顯然有點跟不上趟兒了……這剛拜完了慕容家的老祖宗,這就可以睡了?
哎呀好扭捏……
宋瑾瑜的臉又紅了起來。
其實他都沒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居然還能躺在新房的牀上睡覺,還以爲自己晚上要在外面流落一夜呢。
“趕緊的!”慕容金見宋瑾瑜遲遲不動,眉頭稍稍的一蹙,“難道要我過去請你不成?”
“不用!”宋瑾瑜忙搖了一下手,麻溜的上了牀,拉起了被子蓋住了自己,一雙桃花眼朝着慕容金水汪汪的。
幸福來得太快,真是要被砸暈了的節奏。
“好好休息。”慕容金微微的一笑,隨後拉起了宋瑾瑜旁邊的一個枕頭,精準無比的扔到了窗下襬放的一張軟榻上。
隨後她起身,衣服也不換,直接利落的倒在了軟榻上,翻了一個身,背對着宋瑾瑜。
宋瑾瑜……
呵呵……
他瞪着眼看着慕容金的背影,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氣呼呼的拍了拍被子,宋瑾瑜也翻了一個身,不小心碰到了心口的掌印上,他痛的一呲牙,不過這回卻是忍住了沒叫出來。
宋瑾瑜哪裡睡的着。
他抓耳撓腮的,時不時偷眼去看軟榻上的慕容金。
外面下着雪,雖然屋子裡是十分的暖和,但是窗下畢竟會透風。
宋瑾瑜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翻身坐起,他看了看慕容金,好像睡着了,十分的沉穩,一動沒動。
他從牀上又拽了一條被子下來,悄然的走到了慕容金的身側。
慕容金今日是真的有點累了。主要是心累。
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宋瑾瑜探頭看了看慕容金,赫然發現她的眼底似乎有着幾乎不見得淚痕。
心底一陣的刺痛,宋瑾瑜呆住了。
屋子裡的龍鳳蠟燭依然熊熊的燃燒着,軟榻上躺着的人安靜而美好,她其實也是不想嫁的……思及於此,宋瑾瑜的心底堵了起來。似乎觸及到了以前不曾觸及過的東西,她那無堅不摧的外表下,其實也是有一顆易碎的心的。
她的淚水是爲誰而流?
宋瑾瑜恍惚了片刻,還是低嘆了一聲,想要將被子給慕容金蓋上。
他才一動,慕容金猛然驚醒。
黑影襲來,慕容金想都沒多想,果斷出手,再度一聲驚呼,一個人影再度飛了出去。
這回他直直的撞在了對面的牆壁上,隨後緩緩的滑下。
完!
慕容金再度閃身而出,卻發現倒在地上的宋小侯爺吐了一口血出來。
慕容金一臉的黑線。
她趕緊俯身將宋瑾瑜給抱了起來,宋瑾瑜臉色蒼白,艱難的舉了舉手裡的棉被,“我只是……怕你冷了……”說完他人就再度昏了過去。
慕容金的心猛的顫了一下。
她快速的輸了點內力給宋瑾瑜,隨後翻開了衣櫥,卻發現這裡不是長樂侯府自己的房間,自己常備的藥箱竟然不知道被放去了哪裡。
該死的。
慕容金忙拉開了房門,跑去了麝月的房間。
“我東西呢?”
麝月他們已經睡下,被慕容金從被窩裡挖出來,還是反應過味來,完全茫然的看着自家小姐。
“我的藥箱!”慕容金幾乎是吼的。
“哦哦。”麝月這才反應過來,披衣提燈,趕緊帶着慕容金去了一邊的廂房。
她今日出嫁,嫁妝就都堆放在廂房裡,還沒整理。
挪開了好幾個大箱子,麝月指着最下面的一直紅木箱子說道,“就在這裡。”不等麝月去找開鎖的鑰匙,慕容金已經一把將箱子這的金色銅質鎏金鎖給生從箱子上扯了下來,木頭裂開,嘎嘣脆。
慕容金找到了自己的藥箱,隨後匆忙的回到了新房之中,麝月跟着過來只看了一眼,就嚇的差點驚呼了出來。
就見姑爺臉上毫無血色的躺在牀上,嘴角殷紅,那是血跡,不光嘴角上有血,就連被子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痕。
麝月還是十分的鎮定的,她馬上轉身關上了房門,不敢再去驚動旁人。
心底卻是海浪滔天的翻滾着,姑爺這不會是被小姐一巴掌給拍死了吧……
麝月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關上門後就已經茫然不知所措。
第一次沒將宋瑾瑜打成內傷,這一次卻是真的打出內傷來了。
“還愣着幹嘛?趕緊去找太醫來。”慕容金對站在門邊發呆的麝月說道。
“是。”麝月這才如夢方醒,忙不迭的拉開房門出去,因爲太慌張,腳還在門檻上絆了一下。
慕容金從自己的藥箱裡面取出了一個白瓷瓶子,倒出了兩枚藥丸,隨後捏開了宋瑾瑜的脣,將藥丸塞進他的嘴裡,手一拍他的喉嚨,那兩顆藥丸就順着他的喉嚨順了下去。
這是護住心脈的內傷藥。
她又趕緊摸了摸宋瑾瑜的脈門,十分的微弱。
慕容金也是急了起來。
從來沒人敢在她睡覺的時候站在她的牀邊,便是在慕容侯府裡她也特別叮囑過自己的丫鬟,就是想要叫醒她只要直接叫她名字便是了。
多年以來,她養成的毛病便是一旦有人靠近她的睡榻邊,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的。
慕容金面色沉如枯井,再輸了一段內力過去,感覺到宋瑾瑜的脈象稍稍的有了點起色了,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即便是暈倒依然死死的捏着的被子上,心底不由長嘆了一聲。
太醫被急三火四的催來,一看是披紅掛綵的沐恩侯府,心底就暗自的打鼓。
完了完了,莫不是宋小侯爺真的被慕容金那個女金剛給弄壞了吧。
這一路上雖然麝月是拿了侯府的牌子去的,但是就是不肯說是誰出了事情,只說是大事,急事。
太醫跑了進來,一看,果然……
在慕容將軍虎視眈眈之下,太醫哆哆嗦嗦的給宋小侯爺把了一下脈,頓時一頭的汗,“將軍,小侯爺是被震傷了。”他忙抱拳說道,“好在將軍救助及時,心脈沒有受損,但是也是要靜養好多天的。”
新婚之夜將新郎打成內傷的,他活了這麼大歲數,真是頭一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