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進攻對方的主力部隊,這是一個冒下很大風險的計劃,但是爲了在保證戰場主動權的情況下,我必須要讓對方在進攻中付出沉沒成本。
一個士兵的死亡,或許對於整個帝國的軍隊來說,那無足輕重。
一支戰鬥力並不強大,在戰場上的主要作用是負責牽制軍團,就算是我大軍壓境全殲了他們。
那也並不能夠給對方造成多少實質性的損傷。
就好像攻擊慣用右手使劍的劍客的左手,或許能夠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劃傷他的那隻手。
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呢?那最多會讓對方流點血,卻並不能影響他們的真正實力。
進攻他們的主力軍團是我目前看來,所能夠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我只有在擊碎了他最鋒利的攻擊劍刃上時,才能夠傷害到他們的要害。
爲此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調集最精銳的部隊,人數不需要太多,但是間隔一人站立的話,必須要能夠橫向排列五百米,縱深三列。”
這是我對於接下來進攻的部隊的要求。
對方最鋒利最堅硬的地方,是並不容易那麼輕易戰勝的,那需要很久。
可是被拖延到城牆外面的話,對方並不是只有一支軍隊正面向我開進。
那也就意味着我派出去的軍隊會被切斷退路,對方可以直接兵臨城下,到了這種狀況下,也就意味着我的計劃失敗了。
所以問題的關鍵在於時間,如何讓對方在賭上一切的情況下,覺得進攻機會不容錯失纔是問題的關鍵。
“對方有着兩支正面開赴進攻的軍隊,他們並列前進,但是彼此間還是間隔着數個戰鬥單位。”
看着沙盤上的那兩團棋子,在這個時候我意識到了自己需要什麼。
“情報,我需要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那就是這兩支軍隊,究竟會是誰在第一時間接受到信息,然後做出反饋。”
在場的貴族們一臉茫然,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自言自語並沒有讓他們瞭解清楚狀況。
因此在這個時候我不得不解釋道。
“北方領域聯軍只能發動一次進攻,在城外只能部署一支軍隊,如果他們發現我們的小股軍隊的話,後果不容想象。”
“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就是趁着他們認爲,我會率領事情,去清繳那支佔領城堡的軍隊時,第一時間瞭解到,誰會作爲衝鋒的第一梯隊。”
而我所要進攻的,就是失去了陣腳的第一梯隊。
在慌亂之中,他們不僅僅會被延遲進攻的速度,而且至少要丟下至少一半的人。
這就是整個戰術想要達到的核心目的,可是就目前開來,對於帝國軍隊的瞭解,我一無所知。
“我想這個好辦。”主戰派的人站了出來,衆人的視線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傢伙注意到了周圍投過來的目光,他看起來像是頗爲尷尬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裡,左右環顧。
在衆人懷疑的目光中,他深吸了一口氣,鼓起自己的勇氣對我說道。
“如果僅僅是攻擊第一梯隊的話,那麼他們行動的速度一定會加快,然後筆直的衝向我們的城堡。”
他手指着沙盤,然後落在了兩支軍隊直線進軍的交匯處。
落到那個地方之後,他點了點自己的手指“到那個時候,我們在那裡等待着他們就可以了。”
在信息缺乏的情況下,這到的確是一個辦法,一時間我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不過就是有個問題,那就是沒有辦法分析對方的進攻時機,只能大概進行推測。
“如果佈置的太過前,而且對方行動速度很快的情況下……”
我猶豫着說出了自己的擔心,然後撥動着棋子,因爲在我的命令之下,那支部隊的人數並不多。
所以一旦當對方發現在穿插進攻中,中間遇到阻攔,那麼不僅僅嚴守陣地的人會一步步推進。
那些繞道了他們後方的主力軍隊也一定會迂迴回來。
寡不敵衆的情況下,這場戰鬥就會變成屠殺,而且沒有任何的成效。
“所以我認爲,如果想要達成閣下的目的,那麼戰場所設置的地方就只有一個……”
說着,他把我放在圍困到帝國軍團中央的棋子拿出來,放在了城堡前的一個作戰單位的距離。
“在這裡,我可以保證,對方在沒有看到城堡的情況下,依然會保持着高速的前進,而且對方的另一支軍隊也會被遠遠的落在後面。”
他說的沒錯,這是最完美的進攻位置,在推進的過程中,最筋疲力竭的時候,卻尚未展開防禦的隊形。
城堡僅僅只是需要再越過一個不高的小山頭,就能夠看到。
但是他們卻永遠沒有機會了,因爲那裡的地形將會是一個完美伏擊的位置。
將步兵之間的間距給拉開,這樣就能夠最大程度的對正在行進的軍隊,在每一處位置上都造成打擊。
在五百米長的長度上,三波精準的衝鋒,已經會像是手術刀一樣,直接插進它的內臟中。
捅出血之後就離開,這就是我想要反攻的第一步計劃。
“但是你知道在這個位置就意味着什麼麼?”我非常清楚那是非常好的伏擊地點,但是這有一個致命的問題。
“我清楚,閣下,那裡距離城堡太近了,如果在這個位置發動進攻也就意味着沒有辦法撤退,要麼全殲對方,要麼被對方徹底摧毀。”
他挺直了自己的身軀,十分清楚自己這樣做的後果。
這些傢伙將會沒有撤退的資格,因爲只要在造成傷害之後想要撤退,唯一所能遁走的防線只有身後的城堡。
對方一定會緊追不捨,戰場後移之後,我如果想要接下來的計劃繼續順利執行的話。
那麼發生在我眼前的無論是多麼殘酷的戰場,我都沒有辦法打開城門。
“看來你已經想清楚了,那麼你願意做這支軍隊的統帥麼?”
任何完美的計劃,總是需要具體的人去執行這件事情的,而這近乎是自殺式的進攻,北方領域任何一個貴族都不會率領的。
站出來的這個傢伙的環視了一眼整個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他看了一圈周圍的人,最終對我說道。
“榮幸之至,閣下。”說完他就單膝跪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