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娃乘坐的是民航,走VIP通道。她上車後並不先去酒店倒時差,而是先去韓城安保公司。未來她可能會經常往返於韓國和美國,因此需要四名長僱保鏢。
崔建單獨開一輛車,到了和他有關的事時,端木打開對講器。波娃正在說明她給保鏢的待遇。隊長一名,1.5倍月薪,副隊長一名,1.2倍月薪。月薪一萬美元,提供住宿、餐食、交通等各種補貼。波娃人在韓國時,保證最少有兩人陪同,波娃不在韓國時,保證最少有一人在房子內上班。年底還會根據波娃行程發放獎金,波娃在韓國的時間越多,韓國這邊的保鏢獎金就越高。
波娃要求很低:最少兩名女性。
這次僱大銀安保的保鏢的一個目的,希望他們能以專業和第三方的角度,協助她選出隊長和副隊長。
崔建也因此重回韓城安保,實際上他就來過一次,並且韓城安保已經搬遷,現在是獨棟辦公樓。
韓城安保主要由兩個部門構成,保安部和保鏢部,他們在冊職員數量是大銀安保的十倍,保鏢部就有近千名在冊保鏢。不過,只有100多人擁有持槍權。此外還有一個部門叫特殊部,服務於梅花島的部門,部門設置在梅花島,目前有八十五名保鏢,全部是持證保鏢。
與大銀安保不同,韓城安保的業務已經拓展到了全韓國。而大銀安保只做本地生意,市場定位比較高,收入自然也比韓城安保更高。
韓城安保的總裁陸明,林氏集團總裁林海接待了波娃,林海客套寒暄,和波娃喝了一杯咖啡後告辭。
10名由陸明挑選的保鏢到達接待室。讓崔建萬萬沒想到的是,車偉赫然位列其中。車偉曾經是負責青瓦臺政要的安保隊長,被韓城安保挖去當教官,兩年多的時間,怎麼就混到當長工的地步?
面對崔建愕然的眼神,車偉只是迴應一笑,神態自如,和其他人站立成一排。崔建俯身看了一會,波娃感受到崔建目光,將崔建看的資料拿到手上認真查看。波娃手招呼,崔建俯身低頭到波娃身邊,波娃手指年齡那一行:45歲。再指履歷,曾經任職韓城安保公司副主管。
崔建明白波娃意思,45歲對於保鏢行業來說,年紀偏大。如果從30歲一直長僱同一位老闆到45歲,那是成績,算得上是一份成就,並且主家也喜歡這樣的人。45歲跳槽的話,競爭力實在太差了點。
崔建無從辯解,他和車偉真不熟,也沒有向波娃推薦車偉的想法。
端木在一邊看得清楚,蹲身在波娃身邊輕聲道:“這人守規矩,做事沉穩。他之所以離開副主管位置,是因爲一次帶隊被投訴。他們遭到白幫的攻擊,他保護了VIP的安全。但沒有對VIP的父親提供救助,導致VIP父親被砍掉了一隻手。VIP是總裁陸明的朋友,他因此被降職處理。”韓城安保人多水深,不可避免出現爭權奪勢的情況。
端木道:“他前不久向大銀安保投過簡歷,李經理正在考慮是否聘用他爲B部主管。”李然擁有專斷權,私下很少和下屬、同事來往,加上葉嵐對他持完全信任的態度,他一個人就能控盤。
波娃看端木,問:“你覺得他合適嗎?”
端木道:“他應該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作爲中年男人,他應該已經看清楚了現實。如果你聘用他,我相信他會很珍惜這份工作。”
波娃:“你推薦他?”
端木點頭:“我建議直接由他選擇另外三名保鏢。”
波娃還是有些猶豫,李傑告訴她,她僱的三名保鏢是韓城最好的保鏢,可惜他們拒絕長僱,想來眼光不會差。只不過她沒想到,十人中崔建只認識車偉。端木誤會崔建意圖,協助推薦了車偉。
電話響起,波娃看了一眼,是李傑打來的電話:“嗨……我喜歡野外燒烤……好的……”
波娃掛斷電話,把一張名片給端木道:“按你說的辦,這是我助理的電話,讓他聯繫她。”
說完站起來,桂奕立刻在前面帶路,避免波娃迷路尷尬,崔建則始終跟隨在波娃的左後位置。他們一走,十名保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亂了隊列。端木走過去,把名片遞給了車偉,點頭:“再見。”
車偉迴應:“謝謝。”他需要這份工作。
端木瞭解的不算很多。車偉的年齡確實是硬傷,VIP父親出事雖然是車偉被降職的主因,但這件事車偉沒有過錯,陸明也不能因此處分他。鑑於陸明的朋友和林海關係也不錯,陸明就拐了個彎讓車偉降職:體測考覈。
作爲保鏢體能必須過關,這點無可厚非。但是車偉畢竟年紀放在這裡,即使他加強訓練量,但仍舊沒有通過韓城安保公司的考覈標準,最終被降職。降職後他本可以自己接項目,但湊不到合適的人開隊。此外,好項目一般由陸明等管理層直接推薦給比較優秀的小隊,車偉知道得罪了陸明,拿不到好項目。
波娃提供的工作雖然收入不如車偉當副主管時多,但勝在工作穩定,工作量小。運氣好的話一整年可以躺平拿薪水。
端木給了名片後,就急吼吼的去追崔建,因爲落後就要開車。意外的是,崔建並沒有上主車的副駕駛位,很自覺的開了副車。崔建自己一車的原因是聽勝子的踩點彙報。明面上的踩點基本已經完成,接下去是技術上的踩點。
崔建對勝子說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波娃的事,他直覺波娃來韓城的一個很重要目的是想和管家見面。不過這件事他沒證據。
第二件事是梅花島安保主管金鷹,這人相當有能力,如果能除掉這人,讓二把手那個笨蛋上位,血色聖誕將會順利的多。
勝子卻有別的看法:“我相信很多人知道李雷雷是個笨蛋,李雷雷之所以擔任副主管,不是因爲他有能力。今天我們殺了金鷹,但明天就會有新的人上任。可能會導致一些混亂,但更可能會導致我們計劃暴露。”
崔建問:“如果發生意外呢?”
勝子想了一會:“25號上午發生意外的話,我覺得還是可以的。但必須做的很漂亮,但別說25號,現在我們也不能有太大動作。”
崔建道:“我明白,我會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
勝子不放心:“這兩件事都很重要,但更重要是血色聖誕,不要節外生枝。”
崔建回答:“我明白。”
……
野餐地點是在郊區一面湖邊草地,有賓館的人架設好了烤臺,醃製好了食物。除此之外,現場還有一輛可供休息的房車。李傑的保鏢四面散開,這片地方視野開闊,又是李傑臨時定的地點,不太擔心會發生危險。
當波娃到達和李傑進行貼臉禮時,又有一輛車到達,來人是趙愛。看到波娃和李傑對看的笑容,崔建就猜到這兩人有事。再看李傑見到趙愛,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就知道趙愛是不速之客。
崔建心中感嘆:嘖嘖,不愧接受過專業訓練,聞着味就過來了。
來都來了,李傑只能介紹雙方認識,波娃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開心,但還維持着人設。看到這裡崔建很好奇,於是詢問端木:“波娃的身份應該不能做小三吧?”
端木回答:“波娃的認知:趙愛是李傑父母強硬要求他相親的對象,並且單方面宣佈趙愛是李傑女朋友,李傑礙於兩家的關係,所以只能委曲求全。但李傑的心是波娃的,他希望波娃能理解自己。”
端木補充了一句:“還記得趙愛打人被拘嗎?受害者就是波娃,李傑就這麼向波娃解釋。同時保證,他處理韓國的生意後,就去美國和波娃結婚。”
果然,只要進入公共系統的資料,就沒有端木想知道而不知道的。
崔建道:“真敢承諾。”
端木道:“不是哦,根據我的瞭解,李傑是打算與波娃結婚。這年頭,傻白甜富可不多見。再說以李傑的心眼,他想離婚就離婚,保證只有他分割波娃的錢,波娃連他一分錢都拿不到。”
崔建笑嘆:“這就是愛情。”
桂奕看崔建:“不要嘲諷愛情。否則小葉總怎麼算?”
崔建道:“愛情可以有,但愛情不能成爲生活中的第一要素。”
桂奕還要說什麼,端木補充:“生孩子纔是第一要素。”
精神攻擊成功,桂奕瞬間萎靡。
崔建對端木彈中指,端木笑呵呵不在意走開,拿出電話:“哈嘍。”
“確認盧克藏身地點。”
端木問:“什麼時候行動?”
“今晚。”
端木問:“有把握嗎?”
“生擒的可能性一般。”
端木道:“優先級是留下他,最好是人,屍體也可以。如果有時間,再查一下菲迪的下落。”
“明白。”
……
東瀛北海道已經是冰雪連天,盧克在木屋火爐邊喝着茶,看着電視新聞。木屋之外,有兩名保鏢無懼冰寒,在周邊步行巡邏。
盧克關電視接電話:“哈嘍。”
“幽靈03,確認命令,命令編號448。”
盧克:“命令確認。”
“這是最後一次任務。”
盧克知道對方意思,解釋道:“他要做的事很重要。”盧克第一次被人全球搜索。爲了捕捉他的消息,特勤隊長更是在黑市開出天價。對手越是這麼做,說明對手越着急。
“我是最好的,你知道的。”
盧克:“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錢和身份都給你準備好,提前祝賀你退休。”
“謝謝。”
盧克掛斷電話,看了一會窗外,他很少有今天這樣不安的感覺。穿起外衣推開門,寒風灌入木屋,盧克靜靜站立在門口,他希望冷空氣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虛無縹緲的直覺所影響。
站了幾分鐘,盧克靜靜關上門,坐回火爐邊,戴上老花鏡,拿起手邊的書本慢慢翻看,不知不覺間進入了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內的紅色警報亮起,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盧克很冷靜,拿起老式電話話筒,問:“什麼情況?”
保鏢回答:“我們圍外有一名同伴在兩分鐘前失聯,正在放出熱感無人機搜索周邊區域。”
這是建在樹林中的營地,無人機起飛搜索樹林,不一會就發現了情況。保鏢立刻通知盧克:“最少有十二名敵人,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向我們包圍。”
盧克:“知道了,組織人員突圍撤退。對了,西面纔是埋伏圈,自己小心。”
盧克掛斷電話,嘆口氣,拿起外套穿好,轉動屋內的書架雕像,地面出現了一道樓梯。此時,外面傳來交火的聲音。盧克下樓梯,關閉地板,拿出一張卡插入卡槽,輸入密碼,入口被封死。
下面是一條地道,左右兩邊有燈光,盧克不急不緩的朝前走,走上1.5公里,他就能到達出口處。那裡有一處森林警署,是自己的人,相信他們已經聯繫警察,自己到達時,警察也已經到達。
盧克不喜歡在貓鼠遊戲中當老鼠,不是因爲危險,而是因爲很無聊。他們這類人很難殺,即使暴露了行蹤,他們仍舊有各種底牌。這就是所謂狡兔三窟。否則,美國人不會爲了殺一個很難殺的人,在趁其外出時,動用了地獄火導彈將其消滅。盧克的不喜歡,只是不想走這麼遠的路,自己應該安排一輛電動小三輪。
盧克順利的到達森林警署,期間打電話給警署的自己人詢問清楚情況,得知警察已經到達後,才插卡輸入密碼打開密室的門,從警署臨時休息室走了出來。
防彈吉普車已經準備好,警員攙扶着一路走來,勞累不已的盧克,送他上了吉普車。
另外一邊的森林小屋,傭兵炸開了地下通道,隊長立刻向老闆端木彙報情況。
端木聽聞盧克成功逃脫,並不惱火,道:“老狐狸是利用了二戰的地下坑道。”二戰東瀛爲應對美軍的全面轟炸,挖了不少的逃生地道。
端木道:“帶上你的人馬上離開,武裝警察應該很快就會到達。”
“對不起。”
端木道:“沒什麼對不起。這老東西盤在窩裡時,肯定沒那麼容易動手。”先殺盧克,必須先把他趕出兔子洞。
“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我們在小屋內發現了一張照片,是你的下屬端木和崔建的合照。看角度應該是偷拍。”
端木一怔:“重點我的下屬?還是崔建?”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你。但是我們不確定照片所代表的意思。”
端木回答:“好,繼續追擊。他在東瀛住了35年,他不會輕易離開東瀛。”
“明白。”
端木補充:“不惜代價。”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