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走到這一步了,再沒有理由退縮了。”奧迪那瑞看着光幕中映出同伴的身影,感慨地說道。
最後一場決賽到底與先前的比賽隆重得多,開場之前還先將雙方選手請上擂臺做簡略介紹。戈萊斯俊秀健美,維洛妮斯英姿颯爽,連帶着同隊而立的斯爾看起來也順眼多了,與他們面對面的是一羣全身籠罩在黑sè斗篷裡的蒙面人。
“對手怎麼看起來這麼臉熟?”奧迪那瑞皺了皺眉頭。
“黑衣蒙面團嘛,不是曾經交過手的嗎,就是全法師的那一隊。天底下都知道,他們是官方派來特地阻止民間選手奪冠的。這場是決賽,他們肯定是主辦方細選出來專門針對我們這一隊的高手。不出意外的話,大賽第二名應該是我們最終的結果。”
“就算是針對安排,我們團隊的實力也不弱啊,你幹什麼這麼消極啊。”奧迪那瑞這才記起對手的來歷。
“對方優勢可不止這一點。我們比賽的全過程都落入他們的眼裡,長處啊、弱點啊,肯定已經被詳細地分析過了,對方能做到揚長避短,可是我們呢連對手的職業都不曉得,開局就落入下風。這一場比鬥是最後一局,我們連番作戰,傷的傷,殘的殘,就是剩下的也已經疲勞過度,別看那些年輕的冒險者意氣風發,可是比起前幾rì狀態不在一個檔次,而對手人數衆多,儘可以逸待勞。而最最關鍵的是,他們代表的是舉辦方,能夠選擇最有利的賽制。哼哼,甭看表面上都是由抽籤決定的,我就不信他們沒有做手腳。”老頭恨恨地說道。
“這有什麼關係,對比賽影響又不大。”
“關係大着呢,主要看你出不出場。你若是出場,那麼就會是團隊賽,因爲任誰看了上一場比賽都知道你受傷不輕,短時間是恢復不過來的,團隊賽時就是隊伍的最大弱點;你若是不出場,那肯定就是一對一的個人賽,五局三勝制,這樣他們就已經先下一城了,事實上老頭子我也不會上臺獻醜,所以剩下的三場比鬥,我們隊一場都不能輸,局勢相當不利啊。所以常規的結局就是我們隊獲得第二名,賺幾十個金幣了事。除非……”老頭說到此處,突然沉吟不語。
“除非什麼?”等了許久老頭也沒有繼續說話,奧迪那瑞實在忍不住了,出言詢問。
“除非你真的是預言中上天選中的人,而寶庫中又存在着關鍵的物件。”老頭心思重重,盤算了良久才說出來。
“聽你這麼說,好象真的會預言術一樣,先前的說話也是。別裝樣了,你要是預言術,還會整天這副愁眉苦臉的落魄樣子,還會淪落到營生金手指的活計,不是早就發達了嘛。”奧迪那瑞又好氣又好笑,老頭雖然不時也會有驚人之舉出現,但是怎麼看都不象是一個預言師。實際上雖然以預言師爲職業的人亦不在少數,但是在以往的歷史中也沒有出現過以預言聞名的賢人,而都是一些象老頭這樣的事後智謀家。
是你不知道預言師的真面目。歷史就象是滾滾向前的河流,你我這種小人物就是河裡的游魚,看似在,其實還是被水流裹挾着朝着相同的方向前進,就算是所謂的強者也只能依靠自身的實力減緩或者加快前行的速度來躲避暗流、礁石等危險;預言師在其中就好象是能夠高高越出水面的飛魚,在騰空的一剎那看見前方的景象而已,並沒有能力改變將要發生的事實,他們所能夠做到的,最多也只有根據需要預先改變航道,避開或者迎面而上。能看清未來卻沒有改變未來的力量,所以我那位預言師老朋友纔會感嘆,擁有預言能力並不是值得慶幸的事情。”老頭說完突然自嘲似地笑笑道,“其實我也沒有資格教訓你,就算是知道這個道理,又有多少人會完全信服呢,就是我聽到了那位老朋友的預言,不是還急着地趕來,妄圖阻止你體內的火龍血完全融合嗎?結果還是沒有成功,可見得歷史走向是不會改變的。”
“那句預言是什麼?”事關自己身上,不由得奧迪那瑞不關心。
“‘接受火炎巨獸饋贈的人,在其手中終將誕生一個嶄新的世界。’”老頭慎重其事地說道,其虔誠地表情令奧迪那瑞不由地聯想到正在祈禱的信徒,“雖然話是已經告訴你了,不過不要四處流傳,這句預言還是機密,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他們是誰?”
“神殿的教皇,帝國的皇帝,矮人城邦聯合的矮人王,還有聖地的大長老。好了,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千萬記住把這預言深埋在心裡,還有就是赤龍血人體煉成的事也不要宣揚,叮囑好你的同伴,尤其是那個大嘴斯爾,事實上我最擔心的就是他。”老頭說完一指光幕,“看抽籤儀式開始了。”
“你不是已經預測過結果了嘛,有什麼好看的。”奧迪那瑞瞥了一下,回頭又道,“你還沒有說萬一這件事流傳出去的結果呢。”
“動一下腦子好不好,”老頭看到年輕法師滿不在乎的樣子,焦急萬分,“這句預言正好印證在你的身上,火炎巨獸就是赤龍王,饋贈就是龍血人體煉成,要是被那些當權者知道了還不把你當作眼中釘、肉中刺,皇權會害怕你推翻他的統治,視你爲叛亂者;神權更是擔心你顛覆神祗的信仰,把你當作異教徒;矮人王和大長老雖然與你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可是你別忘了,人類和矮人是盟友,而且他們也自認爲是神的子民,當然也會成爲迫害你的幫兇,到時候這片大陸上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老頭,你的猜測很準嘛,”看到光幕上顯現城主大人一番做作之後,果然“準確地抽到了”一對一的個人賽,奧迪那瑞也不是很在乎,他對於比斗的勝負並不是太在意,反倒是老頭透露出來的隻字片語卻能讓他暗暗心驚,“不過這也不代表你是事事都能說對,存心嚇唬我是不,如果我是那個預言中的人物,既然未來都已經預定好了,還用擔心什麼,對頭來頭再大,也動不了我分毫。”年輕的法師想了想,卻發現老頭的話內含矛盾。
“你錯了,”老頭一臉肅穆,“預言師能夠預見的只是一幅景象,並不是連續的片段,所以也存在僞相的可能。再說了,火炎巨獸就必定是火系赤龍了嗎,其他的火炎系魔獸就不算了嗎,除此之外還有火系元素生物呢;饋贈指定是龍血煉成了嗎,魔法道具、法術密典也都是有可能的。預言只是描繪了某個未來景象,與這必然的結果恰恰相反,預言的本身就存在着模棱兩可的不確定要是生搬硬套到自己身上,似乎很不妥啊。就算是預言指定了赤龍王龍血煉成的受術者,可是要知道,接受這人體煉成術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也決不會是最後一個,爲什麼就能確定你就是預示的人呢。”
“據那頭龍說,那些個受術者都是幾百年前的人物呢……”奧迪那瑞突然停止了反駁,似乎醒悟到了什麼。
“你也想到了吧,小盜賊同樣也是符合預言標準的人,”老頭接着話頭說道,“再說了,幾百年前的人未必就一定死了,他們最後的下落都沒有人知道呢。還是那句老話,成功了才代表你是命運選中的人,若是失敗了,你就是被拋棄者。”
“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奧迪那瑞被老頭折騰得一頭霧水。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對你說一句,未來怎樣誰也不清楚,凡事皆要如履薄冰一樣謹慎,記住只有存活下來你纔有可能成爲最終的成功者。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才能真正體會其中的意義。”老頭臉sè一黯,但是轉變也快,眨眼間就恢復了正常,盜賊上場了,你的同伴也真是不長腦子,又讓他打頭陣,不用說接下來是小丫頭,最後是假冒騎士,千篇一律的出場順序,對手再不做好準備就是傻子嘍。”
“你還別說,對方就是傻子。”老頭臉變得快,奧迪那瑞也適應得快,朝着光幕指指,對方的選手也上臺來了。
斯爾正昂首挺胸地站在擂臺上,努力地表現他盡有的一點威風,這一次是他主動要求第一個上場的。回想起比斗的這幾場,老頭騎士女牧師還有法師老大都有出sè的表現,惟獨自己不是做配角就是當小丑,除了搗出點搞笑的場面,居然毫無建樹,這讓喜歡張揚的斯爾如何能夠忍受,是以這一場他下定了決心準備技驚全場,展現一次自己的風采,也好向世人表明是一個只會吃乾飯的閒人。
斯爾緊張地注視着對手的隊伍,對方會派出什麼樣的選手呢?雖然出場順序在開賽前就已經提交給了主辦方,按理說不會存在變化,但是在未看見對手真面目之前,斯爾還是心存忐忑。
對手緩緩上臺,與他的同伴一樣,全身都籠罩在黑sè斗篷之中,散逸着一種神秘s到裁判身旁,站定,那個蒙面的選手抓住衣襟,猛力扯拉,一把將斗篷脫去拋下擂臺,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斯爾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止不住驚喜地叫道:“我的運氣終於到來了,老天居然派了這麼一個人來做我的對手,今天這一場贏定了。不過老兄,我的幸運就是你的不幸,你只能怪自己的祈禱沒有被衆神接納了。”
盜賊對面站立的,是一個神情倨傲的中年男子布袍罩身帶束腰,那腰帶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填了什麼事物,這人居然是個法師。
灰袍法師顯然沒有因爲面對天生的剋星而沮喪,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不要以爲你贏定了,每個法師都是難以預料的破壞者,小心把你的小命搭進去。”
脅我,嚇唬誰哪,你們法師的手段我也知道幾招,要不要耍給你看看。”斯爾的話顯然帶有歧義,他想表明自己也會幾手法術,可是對手聽了顯然卻以爲遭受了盜賊的侮辱。本來心高氣傲的法師怎會忍受得住,自然激發了一場口水仗。
裁判夾在當中暗暗叫苦,還好這是最後一場,這活是沒法再繼續幹下去了,次次都可能隨時捲入無妄之災,匆匆地宣佈比賽開始,就逃離了風暴的中心。
斯爾早等着開賽呢,當下冷笑一聲道:“你們法師都是靠嘴皮子打仗的人,我就不參合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說罷,蛇行貓步繞着對手慢慢轉圈,看這樣子正是尋找下手的機會。
灰袍法師見狀也不驚慌,但見他手掌上光亮一閃,轉眼即滅,顯然是準備好了應對的手段。
立發防護法,左手中指上的指環,與自己得到的火球戒相類似,魔法道具物品。斯爾眼光何其銳利,立刻就發現了魔法的出處。
自從在拉曼查勳爵身上得到好處之後,斯爾現在的興趣一門心思地投入到如何擄掠手下敗將的方面去了,爲此他還惡補了良多關於各種貴重物品的知識,其中就包括了魔法道具。
好傢伙,這傢伙還真有財吶,十隻手指倒有八隻套着戒指,比盛裝出行的名門貴婦還多,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魔法戒指啊,還有項鍊也是涌動着元素能量的氣息,都值不少錢呢,今天可是能發財啦。
灰袍法師當然不會知道已經有人開始惦記着他的財產了,他現在正在考慮是不是先手進攻呢?單體術對於身手敏捷見長的盜賊效用不大,所以他決定先釋放一個範圍擊魔法試探一下再說。可是當他正準備瞄準目標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幕令人震驚的景象。
斯爾仍舊在圍着賽臺繞圈,只是他每踏下一步,身影就淡上幾分,十幾步走動之後,整個身形竟然徹底消失了影蹤。斯爾又釋放了隱形術。
不過除了幾位知情人以外,全場都轟動了。因爲先入爲主的觀念,他們都遭到了斯爾假象的矇蔽,在這一刻,兩個詞充斥了所有人的思維。
影藏!影舞者!
所有的冒險職業都存在特殊的稱號,這是對那些達到顛峰的達者的尊稱,影舞者就是用來讚譽那些一生行走在黑暗之中的無冕之王。那些能夠被稱作影舞者的遊蕩者必須達成的先決條件就是影藏技能。雖然好象與躲藏很相近,但是影藏代表的是一個常人無法到達的高深境界。有光就有影,影子是無處不在的,最擅長利用影子的人就是遊走於黑暗之中的王者,所以從來不顯露真面目的盜賊工會總會長也獲得了“影王”這一尊號。影藏技能就是基於這個原理研發出來的躲藏這大衆化的技能不同,高階技能只有那些才能夠學會,發動起來也需要種種條件配合,但是優點也是顯而易見的,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竟然能夠在光天化目睽睽的環境中蔽身形。一個能夠不受限制隱藏自己蹤跡的遊蕩者,當刺客能夠三軍中取上將首級,一擊即中、遠遁千里;做盜賊,可以rì夜神出鬼沒,任何嚴密的看防也形同紙糊,實在是所有人心中的噩夢。
灰袍法師此刻也是同樣驚愕,假若他知道斯爾只是簡單地釋放了一個2級的低階法術——隱形術,只要使用預言系的針對術就可以破解,只怕要被自己現在被愚弄活活氣死。可是主觀臆斷令他固執地以爲斯爾身爲盜賊,必定是運用了盜賊技能,使他的認知進入了盲區。
想不到對手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影舞者的階準,遊蕩者行會又多了一位終極執業者。
不對,高階的遊蕩者怎麼會暴露真面目於世人面前,這一定是他的僞裝,說不定易容成年輕人就是來矇蔽我們這些對手,讓我們掉以輕心的。
想不到啊,這支貌似不出衆的隊伍居然隱藏瞭如此之多的高手,身懷巨力的牧師靈王國神秘法術的騎士、手段卑劣但行之有效的猥瑣老頭、還有能夠憑藉氣力打敗野蠻人的法師,再冒出一個達到職業頂峰的遊蕩者也不足爲奇。若是還小瞧了他們,我們這些帝國的說不準就真得裡翻船了。
灰袍法師面對突然冒出來的強敵,不免心懷恐懼,但是更多的是興奮,能夠擊敗這樣的顛峰強者一定會成爲自己職業生涯中磨滅不去的光輝榮耀!他冷靜地分析着目前的狀況,冒冒然釋放魔法是不明智的,一瞬間露出的破綻必定會成就窺視者必殺的一擊;當然被動等待的結局就是坐以待斃,不過好在他也有自己的殺手鐗。
灰袍法師有一個秘密,他被同行封了個綽號,叫做“盜賊殺手”,雖然從來沒有對上過影舞者級別的頂尖強者,但是折在他手下的遊蕩者已經不是個位數了,其中也不乏箇中好手。當然數目不是很驚人,但是作爲天生被盜賊剋制的施法職業,能夠創下這個記錄,已經是令同行們難以望其項背了。他的依仗就是自己是法師中獨一無二以蛛網術作爲魔法的人。
魔法的種類繁多,而法師的個不盡相同,有脾氣暴躁的,也有溫柔似水的,有崇尚進攻、先發制人的,亦有注重先做防禦、立於不敗之地的,更有喜好妨礙詛咒、惹得對手心煩意亂、伺機而動的,是以每個法師喜好的魔法派別各有差異,習慣使用的魔法亦不相同。其中有些法師會挑選一兩個魔法做重點研修,作爲戰鬥時的起手法術,而通常這些魔法是經過適當改進的,威力自然與常規的不可同rì而語,這就是所謂的魔法。最受法師青睞作爲魔法的通常是那些大範圍的妨礙詛咒類魔法,這類法術可以瞬間打亂對手的佈局,雖然沒有實際的殺傷力,但是卻能夠發揮更加強大的牽制效果,比如律令:目盲、恐懼法印、震懾法印等,其實蛛網術也是此中的一種,可是除了灰袍法師本人外,並不受到他人的重視。無他原因,只因爲蛛網術只是2級魔法,是低階魔法,是十分容易破解的法術,除了那些魔法的初學者外,通常是被忽略的法術。但是就應了故老相傳的古話,沒有一種魔法是完全沒有使用價值的,這個被忽視的低階魔法被灰袍法師做了改進,立刻就變成了相當可怕的手段,至少對於裝備短兵器爲主的遊蕩者們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普通的蛛網術是施法者運用法術製造出與蜘蛛網類似的強力粘網,只要是被困在網陣之中或者是觸摸到粘網的生物都會被粘強的魔法絲索束縛而無法動彈。不過因爲這是一個低階的魔法,所以解決的方法還是很多的,施法系職業可以運用針對的法術解除魔法效果,武者亦可用利器破壞粘網,甚至遇上那些氣力大的直接就破網而行,所以算不上行之有效的魔法。可是灰袍法師施展的蛛網術卻全然不同,因爲他的施法材料非常獨特,那是他冒險經歷收穫的成果之一,從地下世界灰矮人部族手裡得到的,劍蜘蛛的蛛絲!
劍蜘蛛是蛛後羅絲的寵物,體形巨大不提,一對前肢更是形同刀劍,鋒利異常,亦是地下世界有名的兇獸。能夠承載這種兇獸的絲網自然首要能夠經受得住那對劍爪的切割,是以尋常的武器根本不能動之分毫。
灰袍法師獲得此物之後如獲至寶,先消耗了貴重的實驗材料將之強化,接着編織成羅網,再運用鍊金術錘鍊一番,最後才製成七張蛛網成品。之後就是配合這蛛網進行魔法學的研修,終於修成了正果,這蛛網在他的力之下,可大可小、能收能放,神念一轉,便是天羅地網;而且這特製的蛛網比之普通的魔法絲索更堅韌、更結實強,也許面對大刀闊斧未必能完全剋制,但是對於使用輕型武器見長的遊蕩者真是一拿一個準,所以才獲得了那個外號。事實上就魔法機理來說,灰袍法師施展之術與傳統意義上蛛網術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但是他施術極快,特製蛛網又被悉心保存,從不輕易顯露,他人當然無法知曉其中的秘密,他也樂得不做解釋,每個人都得留一手秘密用來保護自己不是麼?
有了特製蛛網,灰袍法師也有了底氣,並沒有因爲看到遊蕩者職業的顛峰強者而不知所措、暗生退意,一個圍繞着特製蛛網爲中心制定的完整計劃在灰袍法師的腦海中漸漸清晰鮮明。在灰袍法師的生涯中,已經是不止一次與盜賊職業者對陣了,所以行動起來駕輕就熟,只是根據臨場狀況的不同稍微做了點調整。
斯爾一露面,以灰袍法師其職業對於元素能量的敏感刻就感受到了盜賊身上似有似無地涌動着魔法元素的波動。
這是魔法武器特有的能量波動!灰袍法師早就已經辨別清楚其來源。
雖然當盜賊處於隱匿狀態下,使得佩帶物也相應減低了能量外溢,但是其攻擊時必定會使用魔法武器,而魔法武器出鞘的那一刻,不可抑制的能量暴漲就是鮮明的標靶。齷齪的盜賊,使用魔法武器對付一個法師,是你的不智,但是對上我這個盜賊殺手,更是你的悲哀!
灰袍法師全神貫注地探察着周圍的元素變化,不可置疑盜賊必定是使用近身攻擊作爲起手技,只要察覺到強烈地能量波動,就預示着魔法武器的出鞘,到時候漫天蛛網撒下,就是一條大魚。
來了!好強烈的火元素能量!看來還是低估了他,至少也是傳說級的魔法武器啊!
灰袍法師突然察覺到背後出現異樣,卻不驚慌,張手一樣,飛出幾團銀絲。絲團見光就長,瞬間展開變成羅網懸於空中網在陽光的照耀下絢麗的閃光,煞是好看,卻似光質的屏障將灰袍法師的後身遮蓋得嚴實。這個美麗的陷阱是灰袍法師特意的結果,就等着盜賊自投羅網,到那時蛛網便會死纏着獵物自動收緊,任誰也逃脫不了蛛網的束縛。
這一切快似電光火石,灰袍法師佈置完成還未見着成果,就已經感覺勝券在握,也對,還沒有一個盜賊能逃脫蛛網的捕捉呢。他轉過身準備親眼觀看對方的窘樣,誰知卻瞧見了令其魂飛魄散的一幕,眼前一個碩大的火球正迎面撲來。
神啊!爲什麼盜賊也能夠施展魔法!
灰袍法師半是不可置信,半是驚慌失措,竟然呆呆地傻站着一動不動,只是發出一生刺耳的尖叫,但也才叫了一半就被火球攜帶的熱浪逼得氣也喘不過來,聲音戛然而止。
火球術是3級魔法,威力也算不得太過驚人,可是如同老頭所言,斯爾就象是能量耗盡的魔法道具,經過赤龍王的血液煉體,火系魔法的威力就不能以常規看待了。他所釋放的火球比普通的火球術足足大了十幾倍,雖然由於幾層特製蛛網阻擋,卻被網割成無數的小火珠,盡數撞擊在灰袍法師的身上。只有親身體驗,才能夠知道斯爾特有的“加料魔法”的恐怖,灰袍法師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居然也嘗試到這罕有的魔法爆擊,立刻被爆炸的衝擊力頂得直飛出去。幸好之前加持的防護魔法發揮了作用,不至於命喪當場,卻也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場上的裁判被灰袍法師的悽慘樣子嚇了一跳,匆匆宣佈斯爾獲勝就立刻催促着救護人員入場救人。
斯爾也被自己的成果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預計到能夠有這樣一個結局。原本他也只是準備抓住這最後一場的機會,好好表現一下,所以放棄了低調的盜賊技能,改用花哨的魔法來搏取觀衆的喝彩,倒是並沒有在意勝負,誰知道居然一擊即勝,真是大出預料之外。
“真是錯有錯着,竟然被半調子的小盜賊用魔法輕易打敗了,對方的法師真是連白癡都不如,若是他先手搶攻,說不定嚇也能把小盜賊嚇退了,卻非要謀定而後動,這下子吃苦頭了吧。”修瑞老頭對着光幕恨恨說道。
“你到底是哪邊的?自己人獲勝還不高興。”奧迪那瑞提醒老頭注意態度,“不過你也有料錯的時候?難怪心裡不爽。看來今天的比賽結果還是很有看頭的。”
“話說回來,這小子的運氣一直不錯,也許他更可能成爲天選之人。”老頭說罷看了看奧迪那瑞,後者臉神卻並無變化。
是他不再那麼蠢笨就好了,”調侃沒有見效,老頭變着花樣打擊年輕的法師,“不過這次是意外,畢竟那小子從開賽到現在還沒有真正發揮過呢,論本身實力,他可並不比對方差。但是比賽結果是不會變的。”
“要不要打賭?”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奧迪那瑞反過來挑弄老頭。
“不必了,不論人或事,我還沒看走眼過!”老頭斬釘截鐵地說道,轉眼間又好象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着光幕道,“小丫頭的對手看來眼熟,對了你受傷時他還過來詢問過情況,是不是和你有淵源啊。”
奧迪那瑞的二伯正是斯壯姆嘉德家族的三聖之一,武聖!通曉天下所有武技,教導出來的弟子自然不是平庸之輩,維洛妮斯雖然身具神力,但欠缺相配的武術技能,正好被對方剋制。
果然未得許久,武士就暗使心眼將女牧師引到場地邊緣,借力打力將她送下擂臺。
“現在看到結果了吧,我就從來沒猜錯過。”老頭站起身來,鬆了鬆筋骨,“好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就不等他們幾個了,我倆就此告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