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樓下的人，一根吸完，丟到地上碾滅，又拿出了第二根。
火光一直閃爍着，不知道扔掉了幾個菸頭。
顧晚癡癡地望着樓下，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的人擡頭，望向窗口。
心猛地一驚，迅速躲到窗簾後。
慌亂了呼吸的節奏。
已經是凌晨。
房間裡沒了於笑笑的聲音，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想必她在洗澡，臥室愈發安靜。
平復一下心跳，再次探頭，那個身影繞過車頭，打開車門，坐進的駕駛座。
他應該……要走了吧？
可樓下遲遲沒有傳來引擎聲，目光望去，那輛黑色勞斯萊斯竟一直停在樓下，沒有半點要離開的跡象。
那麼晚了，他要做什麼？
“晚晚，你看什麼呢？”於笑笑從浴室出來，穿着浴袍，拿着毛巾擦頭髮。
聞聲，顧晚心虛地撒了手：“沒啊。”
窗簾微微晃動。
“哦，明天有什麼安排嗎？”於笑笑也沒有追問。
忙着擦頭髮，根本沒注意到顧晚的神色變化。
明天是週末，兩人才鬧騰到凌晨一兩點睡，不然早就休息了。
“恩……”像是認真思量，片刻啓脣，“上午睡個懶覺，看看書，下午打算去醫院看看叔叔。”
瞥一眼窗外，離開窗前，坐回牀上。
於笑笑失落地望向她，“親愛的，就沒有打算其他娛樂活動嗎？都忙了一週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酒吧嗨皮？”
“恩……”顧晚目光轉動，有些爲難，“我看看明天晚上有沒有什麼事兒吧。”
酒吧，她許久沒去過了。
驀地想起，她和穆天爵的相遇，就是在酒吧。
她自認魅力不會大到讓人過目不忘，她有什麼本事那一晚，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呢？終究……是因爲她像慕容飄雪嗎？
心中一陣酸澀。
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雖然努力地不去在意，心中卻始終有這個疙瘩。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於笑笑聊着剛纔的節目，目光在窗簾上流連，卻鼓不起勇氣再走到窗前去看一眼。
凌晨一點半，於笑笑已經睡了。
顧晚輾轉反側，如何也睡不着。
側躺着，看着牆面，所有發生過的一切，恐怖的、甜蜜的、平淡的，就像電影慢鏡頭一般涌入腦海。
時鐘指向凌晨三點。
心想着他總該走了吧，卻抵不住內心的催促。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沒有穿鞋，貓着步子，走到窗前，將窗簾掀開一條縫。
向下望去——
車竟然還停在樓下！
顧晚心猛地一抽。
他是準備在這裡守一整晚嗎？
可她不知道，自她離開後的每一晚，他都是在樓下度過，等着破曉，然後驅車回到他們的家，洗漱，換一身衣服便去公司。
沒了她的家，哪裡算是家。
房間裡都是空的，不管在哪裡，他都無法安睡。
想到她樓下，看一眼，卻發現，在這裡比在家裡更安心。
顧晚就守在窗外，果然，直到破曉，晨曦已灑下，遠方還看得見微薄的霧氣，黑色的勞斯萊斯才緩緩啓動，朝着他們家的方向駛去。
好像整顆心都缺了一塊。
顧晚失神地坐在窗前。
公司樓下也好，公寓樓下也好，他其實一直都在身邊，可她卻不知道。
但他所有的好，到底是對自己，還是對……慕容飄雪？
這一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穆天爵回家換了一身行頭，擡手捏了捏頸椎。
痠痛難耐。
即使他身體健壯，卻熬不過每日埋頭批文件，晚上還只能靠着座椅或者趴在方向盤上睡覺。
週末，公司的人少了一半。
原本他也不用去，奈何珠寶纔出問題，他必須坐鎮。
譚閱昨晚已傳來消息，一切運作皆正常，今日珠寶可以順利上市。
剛到公司，譚閱便迎上來。
“情況如何？”穆天爵問道。
遞過平板電腦，上面是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數字，而明穆天爵接過，氣定神閒地看起來。
“上市效果不錯。我們的因爲昨天龍耀率先出了新品，所以會有一定的衝擊。但是，我們的鑽石選用更高端，而限量的發售方式也勾起了很多消費者的購物慾，目前，門店的貨已經被全部定完。工廠已經開始趕工，我們也在持續接受訂單，新一輪產品將在一個月後順利上市。”
兩人一前一後，譚閱快步跟着前面的穆天爵，一直從容不迫地報告着。
穆天爵瀏覽完，將平板電腦送回他手中，點頭表示認可。
“嗯，接受訂單，但不急着發售，吊足消費者的胃口，再一次性放送，也可以爲工廠爭取更多的時間。”
這種銷售方式，也是在做第二方案的時候就做出來的。
物以稀爲貴。
向來如此，只要是精品，且限量，就會有人爭相購買。
不少名媛淑女，公子哥們都以擁有限量款爲豪。
穆天爵徑直走向辦公室，推開門，譚閱跟進來。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譚閱在辦公桌前站定，繼續說道：“爵爺，子公司和星光集團已經接洽得差不多了。按照唐明瑞的意思，副總今天就會和星光集團的負責人進行簽約。”
“星光真的選擇跟他們合作？”
穆天爵挑眉，帶着幾分不可思議。
原本兩方接觸他就有了警惕，沒想到，星光集團竟真的會選擇唐明瑞。
雖說子公司發展快，但要跟星光集團合作，他們的水平未免太低了些。
“是，我們得到了準確的消息，一直都是副總在跟進這個項目，唐明瑞並沒有真正的參與。”
譚閱點頭，他對這件事情也極爲驚訝。
這個副總，貌似真的很不簡單。
自從穆天爵撤銷對子公司的打壓之後，他立馬就接到了幾個不錯的合同。
而後，看子公司發展的勢頭，也越來越好。
這一以來，儘管內部人都知道，唐明瑞就是一個甩手掌櫃，大部分的訂單都是副總在談，但是他的手段，不容小覷。
穆天爵一手扶着椅背，一手置於桌面，二二指交錯敲打着，發出沉悶的聲音。
半晌，他狹長的雙眸閃着精光，低沉的聲音沉穩地開口：“你讓人注意這個副總接觸的人，還有，找人唐明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