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怕皇上猜疑?”段泓毅在大皇子對面盤膝而坐,看着桌上的酒,又說道:“皇后娘娘曾下令,不許大皇子殿中有酒的!”
大皇子冷笑,越是藏着掖着才越會引起皇上猜疑,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跟人喝酒聊天,皇上又能猜疑什麼?何苦,他們如今哪裡有心思管他死活?他們的心思都在那個公主身上了!
雖然他並不討厭青青,甚至看到她雙眼看不到的可憐模樣,還有她一句一聲大哥的喊她時,他也會有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觸,只可惜,她的出現讓原本就忽視他的皇后對他更加無視了!
“她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的,她對待一個陌生人都會比我好……”他欲言又止,也許段泓毅會明白,那陌生人是誰,他心裡明白。
果然,段泓毅蹙眉,反駁,“大皇子,她是我的娘子!”
“那也是我妹妹,我的氣不該衝着她,可是……”可是她奪了皇后和皇上的所有關注!他深深呼吸,壓抑了自己的心情,又道:“帶她回將軍府吧,其實她和我一樣,都是不快樂的人。”
“你以爲我不想?”段泓毅端起桌上酒杯一口喝盡,“我又何嘗會快樂?昨天見她第一眼,那種無辜又無奈的樣子,真的讓我痛心無比,我真想帶她一走了之!可是我不能,我要先給將軍府一個交代,也要給皇上一個交代!”
“那又能如何?丞相聯姻勢在必得,丞相府想要掌控將軍府,老將軍定然不會同意你離開,只有你在才能丞相才無從下手!”
“所以……”段泓毅話未出口,大皇子已經明白。
所以他是不能讓丞相府和將軍府聯姻的,無論聯姻的對象是誰!丞相府中的人,他已經秘密找人監視,將軍府中的人,他也早已瞭如指掌,將來想要帶着青青遠走高飛,此刻就必須要多下功夫,所以,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中的。
都說仁慈的人容易被困擾,段泓毅仁慈卻又有魄力,他從未被什麼事困擾過,都說誠實的人容易被矇蔽,段泓毅誠實卻又足智,任何事他都看的清楚,仁慈中有魄力,誠實中有多謀,這樣人也是難得,大皇子若有所思,這樣的人,皇上怎麼可能放其去和魏國聯姻?
想想也就明白了,大皇子瞭然,端起酒杯也喝了下去,然而卻被嗆的直咳,“咳咳咳……”
“大皇子……”
“我沒事。”大皇子咳完,連連喘息,“連青青都有一醉解千仇的機會,我卻不能。”
從小到大,每次的宴會中,他杯中盛着的永遠都是水!老天對他很是不公!爲什麼要讓他從一出生就身中奇毒?爲何找遍天下名醫,卻都無功而回?他是皇后嫡出的大皇子,卻是處處被皇上冷落!
“會好起來的,我已經讓人去請少華,這兩年他在山裡尋了不少的藥材,相信解毒指日可待,大皇子也無需怪皇后冷漠皇上無情,這實則都是在保護大皇子,相信再過不久,大皇子便會明白。”
兩壺酒喝完,又讓宮女送來兩壺,整整一個晚上,兩人對酌各述愁煩,直到天亮。
一連兩天沒休息的段泓毅下朝便直接回了將軍府,剛進門,便聽下人說老將軍正在書房中發火,讓他回來就立刻去書房見他。
段泓毅冷笑,心中暗歎,他培養出來的暗衛就是不同,辦事效率真是太高了!心情突然大好,老將軍越是怒火沖天,他便越是得意!
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爹,你找我?”
書房中不止老將軍,還有段家的老三和老四,見段泓毅進來,也都打了招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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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泓毅微微點頭,應了一聲,“恩。”
書案前坐着的老將軍卻是拍桌而起,“泓毅!你給我跪下!”
房中的人均是一怔,讓段泓毅下跪?這怎麼可能?段泓毅如今是將軍,赫赫威名,連皇上都要給出幾分面子的大將軍,如何在家中要被罰跪?
他自然不會跪,雖然他是將軍府的長子,爲人子,下跪本是無可厚非,可就在於這父是何種父,讓他跪又是何種罪!
“爹,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皇上還等我去商議魏國降書之事!”說完他便轉身,魏國降書之事是大事,大過你將軍府的聯姻之事!他就不信,這個固執的老將軍,他的爹,能拿他如何?
老將軍氣壞,他伸出一手顫抖的指着段泓毅,氣喘吁吁的罵道:“逆子!你這是用皇上壓我嗎?將軍府戰功赫赫不是空有虛名的,今天我就是打斷你的腿,皇上他也要看在過去的功勞也不能動我半分!如今你是翅膀硬了,眼中就沒了我這個爹是吧?”
“爹,你消消氣,你聽大哥解釋啊!”段鴻宇見老將軍發怒,連忙上前勸解,“大哥,你到時快解釋一下啊,解釋完了就去忙你的事,可不要耽誤了正事纔好!”
段鴻宇加重了正事兩字,暗暗提醒,勿要因爲一時之氣而影響了之後的佈局!
段泓毅明白,轉而厲聲言曰:“解釋?你們是在等我解釋什麼?如今魏國雖然有了投降的念頭,可一切還未成定局,邊關幾十萬大軍還未有安置,堆成了山的政務還未處理,國家長期處在戰亂中而不得安寧,你們不知憂國,卻爲了一些小事而耿耿於懷,我不想解釋什麼,也無需解釋什麼!”
這意思就是說,他要忙死了,而且一心爲國事擔憂,你們說的那什麼什麼解釋,他實在無心解釋,更何況,你們說的那什麼什麼,他根本就無心去理會!
那什麼什麼指的就是雯月的是,這一大早的,老將軍如此生氣,不是爲了此事還能是何事?段鴻宇也在,一臉的鴻哀,說明老將軍早就將其一頓說教了!
“唉!”段敬鬆嘆息,“大哥……”
段泓毅不等他說話,便又厲聲呵斥:“大丈夫不與國家出力,何故長嘆?身爲戶部侍郎,此刻不是該再戶部處理公務的嗎?何故辦公時間跑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