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還是讓人給他端了一碗醒酒茶上來,一邊服侍他喝一邊笑着問起道:“皇上以前跟臣妾說,要留大公主十八歲再出閣?”
皇帝點了點頭,道:“多留她在宮裡幾年,她雖是公主,但出閣後的日子也必不會有在宮裡這般輕鬆自在。”
林嫤笑着道:“臣妾只怕湯和大長公主家會等不及。”
說着便將程七郎來今日來找大公主出去說話,還送簪子的事情跟他說了。
皇帝道:“朕說今晚宴席上,怎麼不見七郎在席上。”原來是偷偷流出來,約會他家的閨女了。
林嫤笑着道:“皇上等着瞧吧,等大公主十五歲及笄後,七郎大概就會攛掇着湯和大長公主來跟皇上說,讓大公主早點下降。”
程七郎現在都已經是十六歲了,湯和大長公主大概也捨不得讓自家孫子到二十二歲才娶上媳婦。
皇帝嘆道:“大公主也是大姑娘了。”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女兒,皇帝很有一種自己養大的女兒很快就不是自己家的憂傷。
皇帝腦袋靠在林嫤的雙腿上,一邊皺着眉道:“他想什麼時候娶就什麼時候娶?得朕說了算。”想到如果湯和大長公主來說,他也不能不給幾分面子的,又道:“至少也得滿了十六歲。”
但說着臉上又不高興起來。
林嫤捂着嘴巴笑了起來。
林嫤以前以爲皇帝只會跟瑞公主吃晟郎的醋,現在看來,對程七郎,皇帝也一樣是有些吃醋的。
皇帝又道:“等到瑞兒時,朕可不管晟郎能不能等,瑞兒一定要滿了十八歲才能出閣。”
說着低頭看着將腦袋枕在他的肚子上,一隻手扯着他的衣襬,正呼呼大睡的瑞公主,覺得瑞公主就是留到十八歲出閣他也還是捨不得,又反悔道:“不,至少要二十歲。”
林嫤笑了起來,皇帝以前還覺得一定要等瑞公主長大了自己選擇駙馬,現在倒是承認了瑞公主以後會嫁給晟郎。
林嫤安慰了一下皇帝受傷的小心靈,道:“瑞兒才三歲呢,還早得很呢。”
說着輕拍了讓他起來,道:“皇上洗漱一下,該歇了。”
皇帝直起身來,伸手將趴在他身上的瑞公主抱了起來。
瑞公主被抱了起來,大概是覺得不舒服,微微張開眼睛,嘟囔了一句“父皇”,然後又合上眼睛睡了。
皇帝滿心都是柔軟,輕輕將她放到了牀上躺好。
第二日,活動依舊是狩獵。
但林嫤和瑞公主卻沒有去。
林嫤領了瑞公主,大公主和三皇子,帶了一隊羽林衛在附近騎馬賞春色。
大公主騎馬的感覺不錯,平日在宮裡也有練習,不需要人護着自己一個人就敢騎,而三皇子就不一樣了,一定要有兩個人左右看着護着他才行。
至於瑞公主,林嫤將她放在了自己的馬頭上,帶着她跑。
但是瑞公主膽子大,什麼都敢嘗試,坐在她前面卻要搶她手裡的繮繩,嘴裡喊着道:“我來,讓我來……”
林嫤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道:“資質不錯,看來以後有你母后一二分的風範。”
瑞公主得意的笑了起來,接着又反駁道:“我以後比母后厲害。”
林嫤不敢跑太遠,在外面跑了幾圈就帶着人回去了。
不過今天狩獵的時候,太子和二皇子那邊卻發生了事故。
太子被人射傷了手臂,傷口倒是不深,但是射傷他的人是——二皇子!
太子受傷,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嚴重程度僅限於皇帝受傷!儘管太子的手臂只是被箭羽擦過造成了一個小小傷口。
而太子的傷又奇妙的是二皇子所爲。
倘若現在只是普通的公子射傷了另外一個公子,可能大家都相信是不小心。
但事情發生在太子和二皇子身上,大家心裡就想得多了。
誰都知道二皇子有心儲位,結果二皇子將太子射傷了,然後大家看這件事的眼光就微妙了。
有人就會心裡猜測,二皇子是不是想要謀害太子啊……而且有很多人大概很願意這樣想。
太子被送回來之後,隨行的太醫已經趕往了太子在行宮的住處。
林嫤將瑞公主託付給了大公主照顧,又留下慕蘭,然後自己帶着慕枝匆匆趕往太子的住處。
在路上,林嫤也已經聽慕枝說明白了太子爲什麼會受傷。
狩獵的時候,太子和二皇子在樹林裡碰到了一起,太子和二皇子搶着獵一頭鹿,結果太子先得手了。
太子笑着跟二皇子寒暄了一句:“二弟,承讓!”
然後親自騎馬過去準備將獵物拿起來。
二皇子本來就有跟太子一較高下的心,見到太子得意,心裡不爽。
正好這時獵到鹿的地方的旁邊草叢動了一下,二皇子覺得,沒有獵到鹿,獵一隻兔子也好。
大約還有心裡不爽,想找兔子發泄的意思。
然後挽弓,射箭,結果這箭卻從太子伸出去拿鹿的手臂上擦了過去,然後太子受傷。
慕枝說完後,悄悄的湊到了林嫤耳邊,悄聲的問道:“娘娘,您說,這事太子殿下是不是故意的?”
林嫤也有些懷疑是太子故意所爲。
二皇子的騎射都不錯,不至於瞄不準準頭會射中太子。
而若說二皇子想要故意謀害太子,就算二皇子心裡敢這樣想,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除非二皇子蠢,纔敢付諸於行動。
唯一的解釋就是,平日太子被二皇子踩着擡高自己,太子這個兄長又是儲君要表現寬厚大度禮謙恭讓不能跟弟弟計較,只能隱忍,但又被踩得十分不爽。
太子現在雖然變得沉穩了不少,但有些性子還是刻在了心裡的,比如吃不得虧這一條。
所以太子大概也想讓二皇子也吃一次啞巴虧。
林嫤到的時候,太子的手臂已經被包紮好了,看着也確實不像是嚴重。
皇帝坐在旁邊,面無神色的看着跪在地上請罪的二皇子。
而太子也起身跪下來替二皇子求情道:“父皇,二弟應該不是故意的吧,求父皇不必責罰二弟。”
這個“吧”字,很有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味道。
這表示了我不清楚,我不是很確定,但是我很大度,我很仁善,儘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但我還是爲你求了情。
太子心裡哼了一聲。
你不是就喜歡踩着我裝賢德裝仁善,襯得我這個太子的名聲處處不如你。
不就是裝嘛,誰不會。
一個敢於謀害兄長的皇子,他倒是看看,他還有什麼臉再往自己臉上貼金說自己賢德謙讓仁善。
二皇子也氣得要命,但現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什麼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現在也總算是嚐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