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頓了頓,對林英道:“太子很疼愛桓兒,對桓兒很好。”
語氣裡是在安慰林英,但多少也有些是在自我安慰。
林英看着林嫤,繼續道:“那到皇孫這一輩呢,以後能不能容得下這樣一個手握兵權的皇叔?”
林嫤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蹙起了眉。
正好這時候珏公主轉過頭來對林英招了招手,道:“外祖父,外祖父,您快過來幫幫我,我的銀子都快被桓兒全贏走了。”
林英只好與林嫤暫停了這個話題,笑着道:“是嗎,那臣幫公主看看。”
說着站起來走到了珏公主旁邊,看到她跟前的銀子的確是沒有多少塊了,取而代之的是桓小皇子跟前堆了一堆。
林英笑着道:“來,臣來幫公主搖。”說着從珏公主手裡拿過了骰盅,又笑着跟珏公主道:“公主信不信,臣等一下能幫公主搖出六個骰子都是六點來。”
瑞公主和珺公主聽了,把銀子放在了大的一頭,道:“我要押大。”
桓小皇子偏不信邪,哼道:“我纔不信呢,外祖父吹牛。”說着將銀子放在了小的一頭,道:“我要押小。”
林英笑看着桓小皇子道:“皇子殿下確定。”
桓小皇子道:“確定。”接着想了一下,又道:“外祖父要是不能搖出六個六點,那外祖父就算輸。”
林英點了點頭,道:“好。”說着又笑着低頭裝作悄悄的跟珏公主道:“公主看着臣幫你將六皇子贏得他褲子都不剩。”
珏公主笑眯眯的仰着頭對林英點了點頭,又悄悄的跟他道:“等贏了銀子,我跟外祖父五五分賬。”
林英笑着將手上的骰盅搖晃了幾下,然後放到了中間的毯子上,接着道:“看看啊,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蓋子一拿開,裡面果然六個骰子都是六點,珏公主看着笑着拍着手道:“哦,外祖父好棒,我們贏了。”
瑞公主和珺公主則是一臉崇拜的看着林英,崇拜的問道:“外祖父是怎麼做到的,我還以爲外祖父是隨便說說的呢。”
桓小皇子先是驚訝,接着不敢相信,再來就是鼓着一張臉,叉着腰對林英道:“外祖父作弊,外祖父出老千,不算。”
林英對他攤了攤手,道:“皇子哪隻眼睛看到臣作弊了?臣可是清清白白的贏了你,皇子可要願賭服輸哦。”
瑞公主和珺公主跑到林英身邊去,一人拉着他一直袖子,笑嘻嘻的道:“外祖父,您是怎麼做到的,快教我。”
正說着,皇帝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問道:“教什麼?”
林英站起來,走過來給皇帝行禮。林嫤也笑着喚了一聲:“皇上。”
皇帝放下劍,微笑道:“免禮吧。”說着又道:“聽說你有事找朕,朕就猜你還在這,原來是陪着孩子們玩。”
林英笑了笑,道:“臣也就是陪着殿下們玩個樂子。”說着又將身上的急件拿出來,遞給了皇帝,道:“皇上,這是京里加急傳過來的急件。”
皇帝從他手裡將信件接過來,然後走到林嫤旁邊的榻上坐下,然後纔將信件拆開來看了看。接着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臉色微變。
但皇帝看完之後,卻並沒有說什麼,將信折回去交給萬公公,然後對林英道:“愛卿晚上與朕和皇后一道用膳吧,這幾天不見你,皇后可是天天惦記着你,何況這裡也沒有外人。”
林英道了一聲是。
等到用膳的時候,一向頑皮的桓小皇子這次倒是十分乖巧得很,將凳子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林英旁邊,坐上凳子,然後笑眯眯的給林英夾了一塊鮑魚,道:“外祖父,您吃。”
林英笑着看着他道:“六皇子今天對臣這麼客氣,真是讓臣受寵若驚,只是不知道皇子殿下是不是另有所圖。”
桓小皇子悄悄對他道:“外祖父,你將你剛纔那一手教給我。”
林英笑了笑,疼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等用過了晚膳林英回去自己的屋子之後,皇帝揹着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臉上猶豫不決的樣子。
林嫤擡頭看了他一眼,接着便低下頭去,繼續看手裡的書。
皇帝問道:“你父親已經跟你說了太子的信說的是什麼事情?”
林嫤“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皇帝又問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回覆太子?”
林嫤道:“皇上別問我,皇上自己都猶豫不決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皇帝又在屋子裡揹着手走了一會,接着嘆了一口氣,對萬公公道:“準備筆墨。”
萬公公道是,然後很快將文房四寶端了上來,親自替皇帝研好了墨,然後對皇帝喚了一聲:“皇上。”表示墨已經研好了。
皇帝走到書案前坐下,又蹙着眉猶豫了一會,接着便提起筆,在紙上寫下:“惠王出繼之事暫緩”
結果“緩”字還沒寫完,船大概是遇到了大風突然搖晃了一下,最後一筆劃過去,將整張紙面都污染了。
萬公公連忙道:“皇上,奴才給您換一張紙。”
皇帝點了點頭。
紙重新換好之後,皇帝又重新猶豫了一會,接着在紙上寫下“命太醫勉力醫治惠王,出繼之事如期,刺客之事徹查。”
寫完後放下筆,站起來對萬公公道:“等墨幹了蓋上朕的小印,明天讓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去。”
萬公公道是,然後走過去將紙上寫的話看了一眼,然後臉上沒有半點異狀的吹着紙上的墨水,希望它能快點幹。
林嫤並不知道皇帝在紙上寫了什麼,也並沒有問,而皇帝也並沒有說。
皇帝重新走到林嫤身邊坐下,脫了鞋上來,將頭靠在林嫤的膝蓋上,人躺在榻上,又說起道:“很快就到江南了,我記得你說過你小時候到過江南。”
林嫤道:“是,很小的時候了。那時候外祖母住在杭州的莊家,我和母親來江南看望外祖母。”說着又嘆道:“一眨眼,外祖母過世都好些年了。”
皇帝道:“我們在江南住些日子,我們會住在莊家準備的別院裡,到時你可以好好再看一看江南。”說着嘆了一口氣,又吟起了詩:“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春暖花開,現在的江南正是好時候吧?”又道:“江南是個好地方啊,大梁大半的賦稅都出自這裡,特別是開埠之後國庫能逐漸充盈,江南和東部沿海有一半的功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