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躺在牀上,無法動彈。窗外的微光隱隱透過薄紗窗簾照進房中,房間朦朦朧朧的一片,所有的東西只能看出隱隱約約的輪廓。伊恩瞪大眼睛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分明。
牀邊站着一個人,伊恩看不清楚他的臉,並不是因爲暗淡的光線,而是對方的臉上似乎莫名罩上了一層水霧一般,五官都很模糊。伊恩看不清,心裡卻肯定地知道這人很好看,而且很熟悉。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伊恩從來沒遇到過。
伊恩平躺在牀上,那人一動不動地站在牀旁,歪着頭似乎在打量着他。伊恩心裡有一股燥熱,心裡隱隱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有一絲期待。牀旁的人慢慢地彎下腰來,一點一點湊近伊恩,越來越近,伊恩甚至覺得自己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可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臉,那層薄霧好像粘在對方的身上似的,將對方整個人包裹了一圈,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分明。
溫暖溼潤的物體覆到伊恩脣上的時候,伊恩知道自己被人吻了,他的心裡沒有一點不快,平靜地張開嘴,任對方的在他嘴脣上撕磨,甚至放任對方軟軟滑滑的舌頭伸進自己的嘴裡。整個過程伊恩沒有閉眼,一直看着這個帶給他無比熟悉感的神秘人。
吻了好一陣,伊恩開始有些氣息急促,小腹也騰起了一團火焰,他難受地扭了扭身體,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這時對方已經爬上了牀,手腳撐在他的身旁,低下頭看着他。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胸膛,手慢慢地不停地往下,速度極慢,伊恩的全副神經似乎都集中到了對方手掌拂過的地方,酥酥麻麻地全身發軟,身下的某個地方越發地火熱了。
伊恩伸手攬過身上人的腰,突然用力將人翻轉,兩人的位置頓時顛倒,伊恩低頭就用力吻了下去。如果說剛纔那人的吻是溫柔含蓄的,那現在伊恩的吻就是激情肆意、澎湃衝動的。伊恩用力抱住身下人,一點一點地用力收緊懷抱,從身下人的眉、眼、臉頰,一點一點向下移,終於移到脣的位置,用力吸允,似乎想要將身下人揉進身體裡。
伊恩全身燥熱,手腳忙亂地除了兩人的衣物,就急衝衝地直奔主題而去,*像奔騰而出的野馬,沒有繮繩,也駕馭不住。他低吼着馳騁,用力衝刺,始終面對面地抱着眼前人,不曾放開手。身下的動作粗魯,面上卻是一片柔情,他溫柔地輕輕吻着身下人的眉眼和嘴脣,身下人的面容在他的親吻中逐漸清晰,那層霧氣慢慢地變薄、消融。
終於,伊恩在一陣激烈的動作後趴在身下人的身上大口喘着氣,身下人的面容也在這時慢慢清晰,就像是模糊了焦距的畫面逐漸地對上了焦點。伊恩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容,嘴角忍不住地上揚,心情愉快非凡,一低頭就想再吻下去,卻被身下人用力一推,從他的身上滾了下來。
伊恩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愣了好一會神纔想起這裡是他的房間,他動了動身體,身下奇怪的黏膩感覺令他面上一僵。
“銀,開燈。”下一秒柔和的光源就灑滿了整個房間。
伊恩木着一張臉去浴室清洗了一番,手觸碰到下身那灘粘膩時,伊恩身體一僵,隨即甩手狠狠地敲在浴室牆面上,“該死!”
回來靠坐在牀上,伊恩仰頭閉着眼回憶着剛纔的情形,夢中的愉悅和興奮是他從來也沒有過的,那種從靈魂到身體都震顫的感覺令人心醉令人沉迷,現在想來還全身發熱,不能自已。可是問題是那個夢中人,雖然開始時看不分明,可是給他的感覺很熟悉,但是就算開始不知道是誰,但那毫無疑問是一個男人,伊恩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對男人有這種想法。
直到最後看清了夢中人的面容,居然是他,伊恩心裡一陣心慌,怎麼會對他有這種想法,該死的是他看清面容之後居然覺得很開心,似乎是,對,就是那種就該是他的心情。
“銀,我剛纔的腦部活動你可以重現吧?”伊恩沉思了半晌,出聲詢問。
“可以,殿下。”
“放出來。”
光幕在伊恩的面前展開,光幕中赫然出現的就是自己躺在牀上的樣子,房間不是螺旋塔的房間,而更像是之前地球的宿舍。伊恩抿了抿嘴,自己看着自己的樣子感覺有些奇怪。夢中的男子出現了,慢慢地俯下身去。伊恩攥緊了放在牀單上的手,是他!這完全就是他的身形!
直到看到夢中的自己俯身在男子身上極盡溫柔,又極致狂野,伊恩剛剛澆熄的欲.火又涌了上來,身下兄弟立正敬禮,精神無比。
再次看清了夢中男子的臉,伊恩苦笑着拂上自己的小兄弟,任命地動作起來,嘴裡喃喃地念着:“蘇華,看來我是沒辦法了,我也沒想到自己對你是這樣的感覺。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嗎?還是……會接受我?”
伊恩糾結於自己的心思,蘇華卻沒想那麼多,他滿心都是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有更大的實力活下去,負起自己的責任。
他早早地來到格鬥訓練場中,靜靜地等待埃蒙的到來。
門上的紅燈閃爍了一下,門自動打開,門外站着一個高大身影,蘇華沉默着轉頭看去,並沒有主動開口。
“來得很早,很好。”埃蒙看見蘇華已經在訓練場裡,明顯有些詫異,臉上又浮現出了那種奇怪的神色。
“隊長。”蘇華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埃蒙走到蘇華的對面,微微頜了頜首:“既然讓我教你格鬥技,就先給我看看你的實力。”
“好。”蘇華不以爲意,教人格鬥自然是要看人原本的水平,這點蘇華在以前俱樂部裡學習各種防身術的時候教練也是如此,他沒有發覺任何不對,也就忽略了埃矇眼中的暗流涌動。那眼神凌厲,似乎看着的不是即將切磋的隊友,而是恨不得置其於死地的敵人。
蘇華擡頭,起手防禦,他的氣質陡然間發生了改變。如果說剛纔是雖然有些冷情卻仍溫潤的暖玉,現在就是冰冷的出鞘寶劍,閃着寒光,令人無法逼視。埃蒙沒有想到蘇華居然能發出這樣的氣勢,玩味地笑了笑,不退反進,雙眼挑釁地直視蘇華:“來吧,試試看擊倒我。”
蘇華聞言,默不作聲地將防禦手勢改成了進攻的態勢,擡腿向埃蒙踢去。不得不說,蘇華的架勢還是很好的,這一腳不論是速度、方位還是力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會速度太慢給人反應的時間,又不會力度過重令人受傷,關鍵是角度還很刁鑽,尋常人一般不會想到會有人選擇從這個角度進攻。如果這是武術比賽,蘇華的這一腳無遺敲定了冠軍的位置。
可惜,蘇華是在與埃蒙對打。而這也不是武術比賽,是模擬生死搏鬥的訓練。
埃蒙沒有躲閃,他紋絲不動,直到蘇華的腳堪堪快要觸及身體的時候,身體肌肉猛地一縮,整個身體向內縮進了幾釐米,靠這幾釐米的細微時間差,埃蒙伸手抓住蘇華的腳,身體一旋同時手腕一轉一擰,將蘇華整個人旋了起來,擡手扔了出去。
蘇華整個人被斜着狠狠扔在了地板上,咚地一聲巨響是蘇華的右肩撞到地板的聲音。蘇華呲着牙,劇痛從肩膀處向全身瀰漫開來,全身無法動彈,他試着想轉身站起身來,可是肩膀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看來是脫臼了。
“動作太花哨,不必要的動作太多。起來,再來!”埃蒙冷眼看着蘇華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出手去扶的意思。
蘇華從埃蒙的話語中嗅出了一絲敵意,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埃蒙這敵意從何而來,難道是不願意教自己?那爲什麼還要答應,其實如果他不願,蘇華打算就去向西村或者查姆討教,他們的格鬥比起自己來都要好上太多,誰來教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
咬了咬牙,蘇華猛地發力翻過身,不顧肩膀撕裂般的疼,左手捏住右臂,向上一託一放,把脫臼的手臂接上,接臂時因爲需要疼痛來定位,無法讓小鐵皮止痛,那瞬間的劇痛讓蘇華立即白了一張臉,額上滲出了一頭細密的冷汗。好在小鐵皮還算聰慧,不用蘇華交代,手臂接上之後立即自動自發地開始止痛修復。蘇華等了幾秒,活動了一下右肩,確認沒有什麼大礙,重新站起身擺好姿勢。
埃蒙看着蘇華的一系列動作,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目光也不禁柔和了起來。蘇華這種堅韌的性格也許能夠讓他成爲一個合格的軍人,只是需要給他時間,自己可能太操之過急了。埃蒙知道自己在遷怒,這次演習大家受這麼重的傷,歸根結底是因爲自己沒有參加。把大家受傷的原因怪罪到需要保護一個從來沒有參加過演習的菜鳥這件事上,完全是因爲自己覺得憋悶,爲什麼大家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居然不在。
看到受傷的衆人那一刻,埃蒙想到了演習出發那天的軍部會議,想到即將到來的戰爭,他知道自己開始慌了,他害怕真的戰爭來臨時,會失去這些朝夕相處互相支持的同伴們。不過……看着蘇華忍着痛給自己接臂,看着他重新站了起來,埃蒙想,也許他可以期待蘇華,這是個堅忍的人,也許天賦異稟的他能成爲隊裡另一個支柱。
蘇華再次向埃蒙攻擊,這次他選擇了出拳,埃蒙並沒有向上次那樣紋絲不動,而是側身出手,擒住蘇華手腕,一個擰身將蘇華手翻轉到背後制住:“不必要的防守動作太多,既然是進攻,就不用費太多力氣去防守,不然攻沒盡全力,防又有漏洞。我們的技術不是格鬥,是殺敵。只要能殺人就可以,多餘的動作收起來。”說完猛地一推把蘇華推了個踉蹌。
蘇華轉過身來,覺得埃蒙的敵意似乎散去了些。他搖搖頭,覺得不用去想埃蒙的態度,就算想也完全想不明白埃蒙究竟是什麼意思。既然說好了是練習,那就全神貫注吧。
蘇華和埃蒙對打了一整天,準確地說,是蘇華單方面被埃蒙虐待了一整天。埃蒙根本沒有教蘇華什麼專門的格鬥技巧,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讓蘇華進攻,然後把蘇華一遍又一遍地打趴在地上、打飛到牆上,甚至是踢飛到空中。
因爲怕埃蒙發現不對,蘇華沒敢讓小鐵皮實時治療身體的傷勢,在蘇華最後一次站起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淤青和紅腫,大腿上還有一道很深的擦傷,血流不止。右眼被埃蒙的拳頭打到,已經腫得看不清路了。
“很好,很有進步。”埃蒙看着蘇華全身的傷,略微皺了皺眉,“你最好還是去醫療隊看看。”
“不用了,你沒有下重手,我知道。”蘇華搖了搖頭,“明天繼續。我會讓你再不用手下留情!”
蘇華走路有些不穩,但是還是搖搖晃晃地走出了訓練場。全身上下分毫無傷的埃蒙看着蘇華蹣跚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欽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