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妖魔

牆壁倒塌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黑暗裡,頂穹震顫着,昏暗的燭火隨着那隱約的動盪搖曳,塵埃簌簌落下,落在臉上,帶來隱隱刺痛。

封閉的庇佑所中,恐懼的人羣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叫。

尖銳的嘶鳴聲隱約響起,隔着厚重的泥土,能夠感覺到它們越來越近,徘徊在那小鎮的廢墟上。

它們來了。

在寂靜裡,就連喘息聲都變得刺耳又驚悸,避難的人羣屏住呼吸,只有頭頂的倒塌聲接連不斷的傳來。

整個小鎮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災厄籠罩。

“神啊……’

在一片窒息中,神甫絕望的祈禱。

倖存者們蜷縮在黑暗裡,閉上了眼睛。

-

這裡是人類世界的邊境,光明黯淡的地方。

今夜註定是小鎮最黑暗的時候,死亡、災厄和動盪來到了這裡。

妖魔和獸潮毫無預兆的降臨,小鎮外的陷阱阻擋不了它們,高牆和戍衛隊也脆弱的像是薄紙一樣。

警鐘被敲響了,這是不幸中的萬幸,警鐘響了十七次,驚醒了沉睡的鎮民。他們睜開眼瞳,看到燃燒的小鎮,還有街道上的妖魔。

到最後,只有寥寥幾十人有機會躲進教堂的庇佑所中,除此之外,剩下的人……都只能淪爲妖魔的食物。

“他們都完了……”

有人低聲呢喃。conad1();

倖存者們委頓地坐在地上,互相看着對方眼瞳中的恐懼,壓抑着自己的呼吸。

隔着厚重的鐵閘,有什麼聲音在接近。

那是妖魔肆虐在小鎮上的聲響,它們循着血的味道捕食獵物。野獸嘶吼和人類慘叫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來。

“媽媽我害怕。”

在陰暗中,有孩童壓抑的哭聲傳來。旋即被母親捂住嘴,有眼淚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不怕,不怕……妖魔都走啦。不要怕。”

真的都走了嗎?

所有人眼神中帶着深深的惶恐,因爲那聲音還繚繞在他們的頭頂。隔着厚重的土壤和層層的石板。那羣妖魔依舊徘徊在大地上。

它們飽嘗鮮血,卻仍未滿足,還有殘留的氣息縈繞在這一片廢墟上,令它們貪婪地巡梭着任何一個活人的存在,哪怕‘掘地三尺’。

轟!

高聳的鐘樓猛然倒塌,砸在地上,掀起了轟鳴和飛揚的塵埃。

在深深的地下,庇佑所中的人羣再次掀起一陣壓抑地驚叫。人羣上一陣動搖。有人被推倒在地上,發出悶哼,痛苦地蜷縮起來,無法站起。

“你、你沒事兒吧?”

那個慌亂地男人手足無措。女人愣了一下,擠出蒼白的笑容,那笑容帶着某種魔力,令男人着迷了。

“看什麼?賤貨!”

臃腫的女人冷哼,一把拽過自己的男人,看向她的時候,便露出厭棄的神情。conad2();滿是厭惡。

像是看着一團什麼髒東西。

地上的女人愣住了,像是意識到自己不受歡迎,她蜷縮在角落裡。深深地低下頭。

火紅色的頭髮從肩頭垂落下來,像是黯淡地火焰一樣,與燭火輝映,顯露出異樣的美。

男人們都忍不住看過來了,哪怕是在如此危險的時候,也忍不住色授魂與,眼神貪婪。

“就不應該讓她進來。”

臃腫的女人冷冷地看着她的可憐摸樣,神情滿是妒恨:這個賤人,還在賣弄……

紅髮的女人聽到了她的話。小心翼翼的蜷縮在角落裡,蒼白的臉上努力地擠出了討好的笑容。口中發出模糊的聲音。

“嗚啊……嗚啊……”

她是個啞巴。

臃腫的女人愣了一下,可看到她隆起的小腹時。神情中得厭惡更甚了,冷冷地罵了一句:

“婊、子。”

紅髮的女人愣了一下,蒼白的神情黯淡起來,壓抑着痛苦的呼吸。

“別害怕,孩子。”

神父將自己的玫瑰念珠纏繞在她的手,神情悲憫:“神會護佑你的。”

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低下頭,用力地抓住了念珠,就好像神真的會護佑她一樣。

-

這個女人是去年冬天來到這裡的。conad3();

不是通過商隊和驛路,她從黑暗世界的方向裡來。

那一天中午,獵人從泥沼中看到了她。她穿着破爛的白衣,赤足走在泥漿裡,奄奄一息。

所有人都覺得紅髮像是火焰的餘燼,美麗的像是惡魔的禮物。

“她一定是被詛咒了。”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這麼想。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從那一片未知的黑暗中走出的。她是個啞巴,沒有辦法說話,不會寫字,這裡也不會有人寫字。

可以看出,她流浪了很長時間,最後,她留在這裡。

這個小鎮‘無私’的接納了她——只要她願意出賣自己的*,就可以得到一份珍貴的口糧。

這不是很正常的道理麼?她沒有錢,也沒有謀生的本領,想要活下去,總要付出點什麼東西。

剛開始她還會反抗的,後來就不會了。

或許是認命了。

“她自願的。”大家都這麼說。

再後來,她的肚子就一天一天的大了。沒有人知道她懷的是誰的孩子。這裡所有的男人都曾經垂涎過她的美色,曾經鍾情於這個**,忘記了自己家裡粗鄙臃腫的妻子……

她真美啊。

年輕的神父悄悄地看着她的側臉,喉嚨忍不住吞嚥了一下,被戒律束縛的眼神也忍不住渴望,躍躍欲試。

“別怕,神會保佑你的……”

他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頰。

轟鳴驚退了他的綺念。

-

大地震盪起來,又有什麼牆壁被推倒了,轟鳴。陰暗裡迴盪着野獸的咆哮,隱隱的慘叫。

庇佑所中。人們的面目慘白。

這些都是幻覺吧?隔着厚重的鐵閘,沒有任何聲音能夠傳遞進來纔對。可那聲音就這麼響起了,因爲恐懼。所以迴盪在所有人的心裡。

令他們屏住了呼吸。

妖魔的聲音像是接近了?它們被什麼東西吸引而來,是被鐵閘之後的恐懼的味道吸引麼?

還是因爲那痛苦地嗚咽?

因爲那哀鳴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身後,看到了那個蜷縮在地上,痛苦嗚咽的女人。

她的臉色蒼白,捂着自己的嘴,壓抑痛苦,可是卻壓不住**的聲音。

猩紅的顏色從她的下身擴散開來,染紅了那一件破舊的裙子……那是血水。

“她要生了?”

他們終於恍然大悟。

該死的,她跌倒的時候胎水破了。現在孩子要生出來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見鬼的孩子要生出來了!

撕裂的痛苦充斥了她的身體,她顫抖着,那麼用力地遏制着慘叫的衝動。

蒼白的臉上流下了眼淚。

妖魔的嘶鳴漸進。

“是她的聲音……”

有人恐懼的呢喃。

“快住口。”那個臃腫的女人面色驟變:“別叫了,你想害死我們嗎?!”

“不要叫了!”

“難道要放任她在這裡生孩子麼?”

“掐死她……”

有人低聲喊,“不能讓這個賤貨害了我們所有人。”

瞬息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人們愣住了。

漫長的寂靜裡,人羣只是凝視着她,可眼瞳中的恐懼被點燃了,變成了野獸一樣的光。

只能。這麼做了……吧?

有人下意識地踏前了一步。

紅髮的女人愣住了,她看到人羣圍上來了,神情變得兇狠。變得惡毒,變得像是要做什麼一樣。

“對不起。”

抱着孩子的女人看着她,眼神空洞洞地,裝着殘忍:“我的孩子他才兩歲啊……對不起,他還不能死。”

“嗚啊,嗚啊……”

她終於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了。她驚叫,用力搖頭,向後一點一點地挪動,直到身後的厚重閘門攔住了。

無路可逃。

那些冷漠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帶着猙獰,輕聲呢喃:

“就不應該讓她進來!”

“都是你的錯。非要生下那個孩子。”

“別怪我們,如果那個該死的孽種沒有出生……”

紅髮的女人流下眼淚。用力地拽住了一個男人的褲腳,跪地祈請,“嗚呀……嗚啊……”

“別、別碰我。”

那個男人像是見了鬼,踉蹌後退,恐懼的眼神裡帶着猙獰:“賤貨,你想要害死我嗎?!”

她被踢倒了,手中的玫瑰念珠斷裂,遍地翻滾,落在了神父的腳下。

神父看着她火紅的頭髮,眼神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點什麼,去救贖這個可憐的女人,代表神。可是在那些兇狠的視線中,他動彈不得。他已經找不到那些軟弱祈禱的羔羊了,羔羊發狂了,比野獸更可怕。

“等、等一下!”

他艱難地發出聲音,然後被看來的目光嚇怕了,那種目光像是噩夢一樣。

“她會害死我們所有人。”

懷抱孩子的女人陰冷地看着他,聲音沙啞:“難道你聽不見麼?那羣怪物就要被她引來了!”

“還有其他的辦法,我還有辦法……”

他擋住了他們,神情蒼白又猶豫,回頭看着地上絕望的女人,表情抽搐着:

“不要怕,神會護佑你的。”

他猶豫了一下,從脖子上摘下了聖徽。聖徽上亮起光,照亮了他蒼白的面孔,還有陰暗的眼瞳。

“只要將孩子打掉就好,打掉它,你就是純潔的了……”

神父喃喃自語,看着她,迷醉在那一片紅髮之中。

她愣住了,艱難向後退,恐懼着他的接近。

“別怕,我會幫你。”

神父抽搐地神情中擠出慈祥。將聖徽放在她的面前:“來,親吻它,神就會救贖你。

你再也不會痛苦了。神會護佑你的。”

她用力地搖頭,躲閃着聖徽。聖徽的光照亮了她的淚水和恐懼。

“你在幹什麼?我在救你啊……”

神父那慈祥的神情僵硬了。漸漸地崩潰,變得陰沉又可怕。他猛然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強行將聖徽湊到她的嘴脣上。

“親吻它啊!”

啪!

聖徽脫手,滾落在地,光芒在翻滾中熄滅了。

在黑暗中,神父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的手,感覺到臉頰上火辣的痛苦。

她。打了自己?

她竟敢……

“這裡這麼多男人,只有我沒有上過你!只有我!真心對你好的只有我!

可你爲什麼不肯看我一眼……你這個、你這個賤人!”

神父發狂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表情扭曲:“我明明想要救你的!這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女人哽咽着,喉嚨裡發出模糊的**,漸漸地不再動了。

她的眼神空洞了下去,倒映出神甫扭曲神情。

或許認命了,或許是……

“死了?”

神甫踉蹌地後退,看着自己的雙手:她死了……被自己掐死了。

他回頭,看到呆滯的人羣,看到他們眼瞳。臉色慘白。

“是你們害死了她,爲什麼要看着我?!我、我本來沒想要……”他囁嚅着,語無倫次:“我只是爲了她好。我只是想要救大家而已啊!”

他這麼告訴別人,也這麼告訴自己,無力地跪倒在地上,不敢看倒在角落裡的女人,還有那黯淡的紅髮,不敢。

一片寂靜裡,只有沉默。

妖獸的聲音消失了,腳步聲漸漸的遠去。

人們互相看着,神情驚喜。

“它們走了?”

“得救了。”抱着孩子的女人發出驚喜的聲音:“我們得救了。”

“我們還活着。天啊,我們還活着……”

“萬歲!妖魔終於離開了!”

人羣歡呼起來。手舞足蹈,慶祝着這個漫長黑夜的過去。

他們忘記了背後地上的紅髮女人。還有她身下泊泊流淌的鮮血,血腥的味道濃厚。

他們也沒有看到背後的鐵門,那沉重的鋼鐵如同蠟燭一般地緩緩融化了。

在融化裂口之後,是一片黑暗,還有赤紅的眼瞳。

去而復返的妖魔們舔着嘴脣,嗅着活物的氣息,便暢快地裂開嘴,像是在笑。

同他們一起歡慶。

在人羣中,母親懷中的小孩兒回過頭,看到了那些猙獰的怪物,便愣住了,恐懼地尖叫,嚎啕大哭。

黯淡的燭火無聲熄滅了。

黑暗裡,傳來了絕望和恐懼的慘叫聲,還有暢快淋漓的咀嚼。

隱約有聖徽墜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被撕碎的喉嚨中發出了哀鳴:

“神啊……”

這裡一片漆黑。

-

-

一片漆黑中,慘叫和哀鳴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饕餮的盛宴即將結束。

可是驟然有淒厲的咆哮聲從庇佑所之外的黑暗中傳來。

巨響、轟鳴、地動、閃耀,焚燒的火光席捲,令大地化作焦土。地面崩裂出慘烈的痕跡,庇佑所的頂穹在震盪着。

就像是有龐大的巨人行走在人間的國度中,雷霆震怒,便降下了毀滅。

那毀滅是宏大的,掀起了氣浪,點燃了火光,散佈着雷電和冰霜。

巨響漸漸地接近了庇佑所,魁梧的身影撕裂了鐵閘,走進了黑暗中。

他*着上身,頭上戴着巨大的馬頭面具,龐大的軀殼上亮着一層層細密的音符。

血氣匯聚在他的周身,幻化成面孔,癲狂歌唱。雙手中,是兩把燃燒的骨鋸,粘稠的妖魔之血被蒸發了,嗤嗤作響。

妖魔們嘶鳴,發狂地咆哮了起來。

就像是看到了真正的怪物一樣。

嘶啞咆哮的歌聲中,龐大的怪物揮舞骨鋸,在庇佑所中上掀起廝殺。

所過之處,妖魔們都斷裂成兩截,碎裂,乾癟,徹底死去。

直到最後,寂靜重新到來。

骨鋸的火焰熄滅了。

魁梧的怪物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疲憊的面孔:“長官,我們來晚了。”

在他身後,消瘦的中年樂師環顧着四周,鋼鐵義肢的手臂上點亮了一團火光,照破濃厚的黑暗。

火光照亮了他早衰的斑白頭髮,還有黯淡的眼瞳。

“再找找。”

他輕聲呢喃:“再找找,一定有還有人……”

嬰兒啼哭的聲音打斷了他。

他愣住了,錯愕地看向角落中。

在血泊中,那個嬰兒艱難地地哭泣,聲音孱弱,寒冷都快將他的肌膚凍青了。

他的身上還纏繞着臍帶,被奄奄一息的母親抱在懷中,躺在那宛如火焰餘燼的紅髮。

這就是那個被詛咒的孩子,他從妖魔的廝殺中誕生,生與死亡和罪孽之中。

“還活着?”

獨臂的樂師大喜過望:“還有人活着!醫生呢?!醫生在哪裡?堅持住,女士,很快就會有醫……”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那個女人悲涼又釋然的眼神。

她低下頭,親吻着嬰兒的臉頰,眼瞳的恐懼和絕望全都不見了,就像是獲得了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嬰兒睜開眼睛,怔怔地凝視着她,擡起手掌,撫摸她的臉頰。

她便笑了,輕聲地哼唱着童謠,滿是欣慰和不捨。

冰冷的鮮血從她裙子下面流淌出來。

大出血。

那羣發狂的難民沒有殺死她,肆虐的妖魔也沒有毀滅她,可現在,她卻快要死了。

真好,不幸和黑暗都要消失了。漫漫人生的苦楚和折磨即將結束,再沒有什麼救贖和痛苦等待着她了……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捧起孩子,將他交給了呆滯的樂師,眼神鄭重又懇請。

冰冷的鋼鐵手臂笨拙地抱起了那個孩子,中年樂師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他,僵硬又溫柔地,就像是託着整個世界的重量。

看着樂師笨拙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笑起來,那神情滿是解脫和安心。

她最後伸出手,指尖從嬰兒的臉頰上拂過,緩慢地比劃着最後的手語,一個字,一個字的。

她說,“請告訴他,我很幸福。”

樂師愣了一下,緩緩地點頭。

於是,她閉上了眼瞳。

她死了。

寂靜裡,只有嬰兒觸碰着她垂落的臉頰,感覺不到溫度了,便嚎啕大哭,像是明悟了自己究竟失去什麼。

良久,樂師抱起着嬰兒,起身離開這個巨大的墓穴。

走了兩步,他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死去的女人。

她就蜷縮在角落之中啊,紅髮如火焰餘燼一般美麗。一切痛苦都遠離她了,如此孤獨,又如此的安寧。

鐵閘緩緩地落下,黑暗吞沒了她幸福地笑容。

一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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