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是鹹澀的,冰涼的。伸手將這些都擦掉,看着出租車司機怪異的眼光,無奈的勾了一下嘴角:“去公安局。”
最後出租車在公安局停下來,小肉團看着莊嚴肅穆的公安局好奇的開口:“哥哥,來這裡幹嘛啊?”
“小肉團,想要有名字嗎?”顧安風抱着小肉團轉頭,看着她的臉蛋,這些日子盛西瀾將她養的太好了,小傢伙又胖了一大圈。
眸子暗了一下,抿了抿嘴巴。
“想!”小肉團的眸子一下子亮了,小拳頭緊緊的握着。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名字只有自己就是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爲此自己被小夥伴嘲笑了好幾次。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顧安風,“哥哥我叫什麼”
“你叫李囡囡。”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顧安風笑了一下,嘴角剛剛上揚,就立馬僵直住了,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有開心,但是更多的是無止無盡的苦澀。
公安局裡面也是水泥牆,冰冷無比。警察坐在桌子前,不冷不熱的幫着辦理手續,於是戶口本上,多了一個叫做李囡囡的小姑娘,好看的像一個芭比娃娃,但是右眼被包裹住了,厚厚額紗布佔據了大半張臉。
顧安風滿意的看着戶口本上的照片,對李囡囡的說;“以後等你傷口好了,我們再來一次好嗎?”
小姑娘笑眯眯的看着戶口本上的自己,左看右看倒是很滿意,笑嘻嘻的說:“哥哥,我以爲是一家人拍照片呢。原來是一個人啊。和以前爺爺家裡的不一樣。”
顧安風想了一下,李大爺家裡大概是結婚證,於是摸了摸小肉團的腦袋,就算是現在改了名字還是習慣叫小肉團:“這個和你這個不一樣,你這個是身份的象徵。”
小傢伙聽的似懂非懂,最後眼睛亮晶晶的,笑眯眯的開口:“我知道了,以後我就是李囡囡了!”
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顧安風就帶着小姑娘離開了。
手機開始猛烈的震動起來,一看果然就是盛西瀾,不接,但是對方堅持不懈,於是拿起電話,乾脆利落的將手機關機了。想要將手機卡也拿出來,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大概是想着保留着這張卡,聯繫還會繼續?
一個可笑的念頭。顧安風抱着小肉團上了巴士。
剛剛下過雨的天氣是很潮溼的,就連位子上做下去都是溼漉漉的,一股子潮的味道。坐在位子上,低頭,拿出了手機,塞在耳朵裡。音樂開始在耳邊響起。這是大多數人旅途的習慣吧,一路都是音樂,似乎這樣纔可以不孤單。
小肉團吃力的擡頭看着顧安風:“哥哥,西瀾哥哥呢?”小孩子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天真無邪的口氣還隱隱約約的擔心:“西瀾哥哥沒事嗎?”
“他忙。”顧安風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哥哥帶你回家,看哥哥的媽媽好嗎?”
小肉團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小小的門牙,淺淺的酒窩,很可愛的小模樣:“我最喜歡哥哥的媽媽了。可是我應該叫什麼呢?”苦惱的樣子也是那樣的可愛。
“叫奶奶。”顧安風笑眯眯的開口,摸了摸小姑娘的傷口,有點擔憂的詢問,“難受嗎?會不會疼?”
“不疼了。”小姑娘這段時間都很聽話,就算是換傷口也是十分的勇敢,沒有哭,別的孩子打針都會鬧很久,小肉團永遠都是瞪着圓圓的眼睛看着護士姐姐奶聲奶氣的說:“姐姐,打輕一點。”護士都誇小姑娘聽話懂事。只有顧安風知道,這樣的聽話不是因爲真的懂事,只是因爲被逼無奈。
大家都是在被逼着長大,小肉團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早早的聽話懂事希望不會再一次被拋棄。
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顧安風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窗外的風景,驀然,一輛熟悉的甲殼蟲闖進了自己的視線,慌亂的扭過頭,將一邊的窗簾放下里,心裡暗暗的祈禱汽車快點發車。
大概是聽到了顧安風的乞求,汽車果然發動了。
震動的車身,莫名的讓顧安風感到安心,掀起一邊的窗簾,看着甲殼蟲的車,男人剛剛出來,無頭蒼蠅一般,忙碌的尋找着,遠遠的就算是一個背影似乎也是那樣的焦灼。
回過頭,看着懷裡已經沉沉欲睡的小肉團,顧安風也閉上眼睛,開始沉睡。
汽車到了車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顧安風抱着小肉團除了汽車,車站空蕩蕩的,因爲是最後一班車,所以車站基本上已經沒有人了。有點冷,抱着小肉團飛快的離開了車站,上了地鐵,猶豫的看着關機的手機,最後還是開機了。
一陣光亮之後,顧安風立馬收到了一連串的短信,不用說全都是來自盛西瀾的。第一條上寫着:“你他媽到底在哪裡?顧安風,別讓我抓到你!”
沒有看下去就將短信刪掉了。還有了無數個未接電話也是來自盛西瀾,還有一些電話錄音,裡面的聲音很嘈雜男人的聲音很焦急:“顧安風,你在哪裡?你信不信我要報警了?顧安風,你可不要嚇我。我找不到你了,你在哪裡啊?”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挫敗感,似乎很無助的樣子。
顧安風沒有聽下去,也刪掉了。
抱着小肉團,隨意的找了一家麪館,熱乎乎的面很快就端上來了。
熱氣騰騰,不知道是不是薰了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掉下來,砸在面上,無聲無息,濃烈的情緒翻滾着。
“哥哥,你怎麼了?”小肉團擡頭看着顧安風這個樣子,有點不知所措,湊過去,摸了摸顧安風的臉,“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啊?”
搖了搖頭,眼淚卻更加的洶涌,噼裡啪啦的,捂住臉,將所有的表情都藏起來。
我失戀了,小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