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的臉登即就拉了下來,“那可真是巧啊!”
顏十七突然嘻嘻笑,“孃親,胡夫人的字,十七也能寫!”
胡夫人冷笑,“原來顏家小姐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呢!”
高氏衝着顏十七丟了個眼色,陪着笑臉道:“小女不知深淺,還望胡夫人見諒。”
李太太嗤笑,“想想也是啊!一個癡傻兒,別說寫字了,會不會握筆都難說呢!若真是個有才分的,顏太太也就不會把人一直藏着了吧!”
高氏拉着顏十七猛的起身,“李太太慎言!我家十七不傻!十七,咱們走!”
顏十七卻站着不動,臉上的笑容不變,“孃親,李太太的字,十七也會寫呢!”
胡雪芬笑眯眯的走過來,“喲!顏十七,不簡單啊!我母親寫的是楷書,李太太寫的是行書,聽你的意思,這是兩種字體都會了?母親,放着這麼一個有才分的人不用,豈不可惜了?”
胡雪芬這話裡的意思,胡夫人登即就心領神會了,拉長的臉收了回來,還掛上了笑,“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傳爲佳話。今兒顏太太既然傷了手,不如就有女兒代替吧!”
顏十七眨巴眼睛,衝着高氏道:“孃親,可以嗎?”
“十七!”高氏忙不迭的拉扯顏十七,“不可強出頭!今日之事,拋頭露面的哪有小姐?胡夫人也是考慮到了小姐們的閨譽,所以,今日邀請登臺的也只是夫人太太們。”
“顏太太想差了!”胡雪芬的眼中閃着幽光,如同暗夜中盯着到嘴的肥肉的狼。“今日募捐,是爲莒州災民。若是我們這些養在閨中的小姐們也能出一份力,那於閨譽百利而無一害呢!”
“不錯!”胡夫人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然後看向顏十七,一臉的興味盎然。“雪芬所言極是!原先是沒有讓小姐們出頭的打算。十七小姐既然有心,也不妨把規矩改了。”
此言一出,幾個太太也都連聲附和。
若說胡夫人的話裡沒有什麼雜質,高氏是不信的。只得硬着頭皮道:“十七孩子心性,只是想湊個熱鬧罷了,哪裡會寫什麼大字啊!”
顏十七歪着腦袋,眨着大眼睛似乎是在思索着她們的談話。
那邊的胡雪芬見了,再次翹起嘴角,譏嘲難掩,“顏太太過謙了!聽聞高老先生可是寫的一手好行書,至於顏院長,讓莒州學子爭相臨摹的好像是歐體吧!十七小姐既然說兩種字體都會,應該是習得二人的真傳呢!十七小姐就別藏拙了,就讓我們今天大開眼界吧!”
胡夫人微微頷首,顯然不是對顏十七的字有信心,而是相信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顏十七就咧嘴笑了,“好啊!”順水推舟,竟是不知謙虛爲何物。
偏笑容又是那般的單純,仿若有種初生牛犢的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