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鐘鳴鑼響鏗鏗鏘鏘地砸齣戲臺上此刻的繁華盛宴,戲臺下瓜子、笑臉、私房悄話四散,嘻笑怒罵地上演着另一出浮世繪,這時氛圍已經達到頂峰,明明是家裡唱戲曲,卻像是在戲堂裡唱的一般,熱鬧非凡,激情澎湃,熱火朝天。
氤氳的氛圍硬是與溫暖陽光互相糾纏,賓客已經被連青的戲聲聽的醉薰薰,瓢飄然,而臺上的女人與臺下的男人在唱與聽之間,硬是和諧成了私下的暗波洶涌。
這男人怎麼會那麼眼熟?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我會對一個比我小那麼多的年輕男人有好感?連青說唱擺手弄姿中,反覆在心裡唸叨着。
他的眼神那麼火熱的盯着連青,好象他的呼吸絲絲縷縷的吹拂在她的頸項間一般,使她呼吸漸漸急促,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動心,那麼不安。
在在姜楓讕的身後,從上海來的年輕探長帶着嬌妻在桌下悄悄的進行親密接觸,兩人旁若無人,女人穿着開放式的旗袍,頭髮燙成誇張的復古菊花式捲髮,此刻正享受着男人帶來的感官體驗。
連青眼尖的瞥了眼這幕,又不由的回到姜楓讕的臉上,他的眼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盯的她不由的轉過身,背對着臺下一衆人。
這時,鐘鳴鑼響已經乒乒乓乓的響徹臺蓬,最後尾聲一落幕,連青輕擡水袖,輕喚自語,姣好的身段,婀娜的背影,使臺下的女人都望塵莫及。
“好。”臺下一片掌聲。
這出《倩女之戀》已經足足唱了一個多小時才圓滿落幕。
待連青轉過身來準備謝禮時,那個男人儼然站起,拍掌叫好,聲音磁性中帶着致命的吸引力,連青一時腳步不穩,崴了腳,踉蹌了起來,眼看就要摔向臺下。
“媽。”白鋅驚慌的剛起身卻見一個男人已經經過他身邊,他剛喊了聲,那男人卻已經神速的上了臺。
待她站好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男人已經扶住了她,大掌觸上她的胳膊。
溫暖的笑容近在咫尺,在連青眼前放大,她吃驚於他的舉動,她的戲剛完,他居然上臺扶住了自己,一時語塞,只是睜着詫異的眼望着眼前這個俊郎無比的男人。
臺下一片唏噓,沒料到這麼男人居然走上臺,短時間內穩穩的扶住了連青。
“你沒事吧?”聲音依然那麼好聽有着濃濃的磁性。
“沒,沒事,謝謝你。”連青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她穩了穩情緒,平靜的道了聲謝。
“那就好,你的這出《倩女之戀》唱的真好。”
剛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連青面前。
“先生,你送過禮了,不必再送了,謝謝你。”連青略帶尷尬和羞澀的說道。
“這禮是要收的。”姜楓讕說着把盒子遞到了她的手裡。
連青接過盒子詫異的看着這個男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只覺得熟悉的很,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好啊,老夫人,你唱的真好
,我們今天藉由你的壽宴算是大飽耳福了啊。”付老闆和一些達官貴人讚賞道。
“哪裡,是大家不嫌棄我獻醜罷了,謝謝大家。”連青說完對姜楓讕微微頷首後就下了臺。
“鋅哥,你說那男人是不是對咱媽……”蘭仙口無遮攔的說道。
“胡說什麼?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白鋅小聲警告道。
白鋅朝姜楓讕走去,“你好,我們好象見過兩次面。”說完白鋅伸出手與他握了下。
“噢,我是探長的下屬,我是來做南京做菸草生意的。”姜楓讕客氣的說道。
“噢?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是一同從上海辭職來到南京的了。”白鋅笑着說道。
“恩,是的,我是探長的下屬,但是當時很少在上海,只有特殊任務時,纔會來上海執行,所以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你的大名我早聽說過,如雷貫耳,今天沾探長的光,不請自來,還請你們別介意,給老夫人送了些薄禮,還請笑納。”姜楓讕客氣的說道,對白鋅微微一笑。
“哪的話,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媽剛纔就出意外了。”白鋅道謝。
“應該的,我就坐你後面,本就想戲落幕上臺讚賞兩句的,您的母親真是一位出色的名伶。”
白鋅與姜楓讕交言甚歡,一時疏忽了藍姍的病情。
蘭仙去後臺馬後炮之後,就朝藍姍的屋子走去,她叫玉兒在外面看守,白鋅那有一情況,利馬喚她出來。
蘭仙進了藍姍的屋子,雲兒正在給藍姍喂粥,看見蘭仙,只好放下碗,無奈的迎了上來,“夫人。”
“姐姐,這粥的滋味不錯吧?”蘭仙摸着桌邊冷嘲熱諷的說道。
“你有什麼事嗎?”藍姍不想跟她多接觸,直接開門見山問出。
“這腹瀉肚痛的滋味也不錯吧?”
“哼。”藍姍冷笑一聲,“你怎麼知道的?我可沒有叫人告訴你,你以爲我不知道是誰做的嗎?”
“我聽說是老夫人給你送來的茶,怎麼我們喝了都沒事,就你一喝就出了事呢?可見,這人哪,心不能壞,心一壞啊,就得遭報應。”蘭仙趾高氣揚的說道。
“哼,說的好,壞人早晚是要遭報應。”藍姍簡潔的說出。
“這茶可是老夫人叫你的人送來的,你的意思是老夫人要遭報應嗎?這話要是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裡,你覺得你還能活的了嗎?”蘭仙拍了拍桌子不急不慢的碎道。
“哼,誰在茶裡下的藥,誰就要遭報應,我說錯了嗎?我可沒點名說是老夫人下的。”
蘭仙頓了頓,看到藍姍眼神,她已經知道是自己下的藥了,隨即抹出一記冷笑。
蘭仙走到藍姍身邊,“瞧瞧你,上海的一個窮人家賣菜的女兒,現在呢,瞧瞧這紅紗羅帳,錦衣玉食的生活,你那以前的窮酸家條件能跟現在的比嗎?”
蘭仙拉了一下上好質料的紗縵諷刺的說着,藍姍不去看她,只是冷着臉。
“呦,這粥裡還有那麼多的新鮮肉沫子,瞧瞧,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整天帶着你那股騷勁去勾引別人的丈夫,真是夠賤的。”蘭仙說道最後一句,自言自語,聲音雖輕,卻真真切切的傳到藍姍和雲兒的耳朵裡。
說完蘭仙又彎下腰來,湊到藍姍耳邊,“藥就算是我下的,你有證據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指使人下的了?你的下人可是親手送到你的屋子裡的。如果你是想去老夫人那告狀,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你敢去嗎?你要是去了,我倒高興,只怕這狀沒告成,卻被定你一個冤枉老夫人的過錯,我看你以後的日子也會很難度過了。”
蘭仙說完離開她的身邊,瞥了眼雲兒,只見她低着頭,大氣不敢喘。
“哼,謝謝你的提醒。”藍姍低頭冷笑着說道。
“應該的,誰叫你現在是我的‘姐姐’呢。”蘭仙瞪了藍姍一眼,轉身猖狂的笑着走了出去。
屋裡此刻卻異常的冰冷,藍姍感受不到一絲溫暖,自她穿越到這民國,跟陳大媽過了兩年消停日子,要不是遇到白鋅,她的生活不會改變,但是幾翻波折雖是白鋅引起,但是他救過她的命,也救過陳大媽的命,她不能不報。
這個白府到處透着妖氣,算着心計,她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座牢籠?
“小姐,你沒事吧?雲兒見那個女人一出了屋子,趕緊上前扶住藍姍。
蘭仙已經和她早就翻了臉,自她進白家的那天起,她就把自己看成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可是她藍姍不會死在白家,即使成爲白家母子的棋子,也不會最後一敗塗地,她完成任務後就要離開,要活着離開。
藍姍擠出一抹笑,“我沒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那個樣子,心壞。”
“小姐,不如你逃走吧,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可以幫你。”雲兒不知道藍姍和白家母子之間的交易,所以一個勁的勸她逃跑。
“既然到了白家,不是說逃就能逃的,憑白鋅的勢力和能力,我是插翅也難飛,我在上海的時候,他都對我逮着不放,不然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那麼多事,既而最後我被帶到這來。”藍姍苦笑着說道。
“小姐,我看得出,少爺喜歡你,真的。我相信你要是真想走,即使少爺不放你走,但是也不會叫你吃虧的,況且,少爺根本不喜歡夫人,她以後欺負你,你就告訴少爺。”雲兒爲藍姍打抱不平。
“不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雲兒你出去吧,我想休息會,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藍姍說完就躺了下來。
“好,小姐,你好好休息,老夫人那兒我會跟她解釋的,會幫你說說好話的。”說完雲兒就帶上了門。
連青回到後臺開始卸妝,臺外的人羣還沒有散,在互相談話,等着中宴的到來。
她卸妝卸到一半,忽然瞥見放置在桌上的那個錦盒,正要打開間,一個人影正好進了來,她正猜測送她錦盒的男人身份,卻未發現那個人進來已站在她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