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田朵在知了的叫聲中醒來,今天是農曆六月初六,在民間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俗語有:“六月六,掛鋤勾,叫了大姑叫小姑”, “六月六,吃了糕屑長了肉”,“六月六,家家曬紅綠”。
佛家弟子將這一天稱爲“翻經節”。在這一天寺院裡的藏經典籍也都要拿出來翻檢曝曬,傳說是一個湯溼的僧人從西天取經回來,路遇一條河面寬闊的湍急江流,接着就是一陣狂飆颶風襲來,將湯溼所在的船體打翻,導致所有經書翻落水中,幸得民衆齊心打撈曬乾,方纔保存。
因此這一天,佛家曬書,農家也要將家裡冬天裡的棉裳或常年不穿不用的東西都翻出來曬曬去去黴氣。
田朵初聽人說起這個典故的時候,也不知是史官記錯還是咋地,就連咱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妖見妖非嫁不活的白麪小生唐僧也能給弄個山寨版地。
這若讓爲佛家事業奉獻了一切的正牌唐僧大人知道情何以堪,不向如來佛祖呼籲維權,冤,那可是他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換來的佛家真經,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讓人d版,不聞不問,心底着實不服!
維權吧,又怕人說他沽名釣譽,被人詬病,落人口實。
那時,她閒着沒事,甚至還自娛自樂地在腦子裡幻想着咱們的光瓢唐大人如何突破艱難險阻再經九九八十一難地向如來佛祖展開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地漫漫維權路,最後將山寨版湯溼打得形神俱滅永世不得翻身,讓天夏王朝子民奉他爲尊。
這會想想那時的她。真是閒得發慌,不過,不可否認地,也是這自娛自樂暗自yy唐僧維權的念頭陪她度過了最難熬的歲月,誰讓她原來所處的時代d版那麼猖獗,維權之路又那麼漫漫何其遠兮,打擊d版口號叫得越響。d版非但不滅,還愈演愈烈!
不過,這一切都和她沒半毛錢關係,就是替那些辛辛苦苦熬夜敲字的寫手們冤得慌.
垂彎了頸椎,熬壞了眼睛。敲爛了鍵盤,不敲字的時候手也像得了雞爪瘋似地上下點個不停,就這麼樣才寫出來的東西全部爲別人做了嫁衣,可真是累壞了自個的身體,白花花的銀子粉呼呼的鈔票全流進了別人的腰包!
這麼一想,還是當個用科技種田的新時代菜農好。最起碼她辛苦勞作種出來的東西和新培育出來的品種賺來的銀子不會讓人鼠標輕輕兩點就盜走了!
可惜她的好日子也不長……
田朵慨嘆一聲,想這些有的沒的,又不能當飯吃。還是動身洗漱,一會兒早點上清風觀,趕上這麼個七大姑八大姨都賴在孃家的日子,去晚了。估計連清風觀的廟門都擠不進去。
坐起身來扭動了幾下脖子,田朵伸手拿起旁邊疊放整齊的衣裳,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鑽進鼻孔,將衣服湊近鼻端輕輕嗅了嗅,是清新淡雅的梔子花香。
提到梔子花香,就不得不讓人想起一首歌叫《梔子花開》,記得上初中的時候。爲着能天天聽到這首歌,她節省了一個月的飯費,纔買到了帶有那歌的磁帶。
那會她也不知發什麼擰,一盤磁帶好幾首歌,就聽那一首歌,晚上一回宿舍,洗漱完畢,沒別的事,就是咔嚓咔嚓地倒帶聲,同宿舍的人戲稱她爲“多倒帶”!
想想那會的日子還真是蠻懷念,田朵好笑地搖了搖頭,今兒的感慨還真多,手腳麻利地將外衣穿在身上,剛穿好,就聽到輕輕地叩門聲!
“進!”田朵下牀穿上鞋,順帶將牀上的被子疊了,疊好被子回頭一看,竟是端着食盒進來的衛烙,擡手搓了幾下鼻子,“大衛呢,還賴牀睡覺呢?”
衛烙冷盯她一眼,“洗漱吧,吃完飯我送你上清風觀。”
田朵有點不自在地輕“哦”了聲,洗漱整理個人衛生,將自個收拾利落,望着一桌子的小籠包,一屜屜地都貼着標籤,豬肉大蔥陷,韭菜雞蛋陷,南瓜陷,蟹粉陷,春竹,豆角,蝦仁……一共十六種陷,旁邊還有剛從食盒裡拿出來的熱粥和小菜。
田朵揭開一籠豬肉大蔥陷的用筷子夾了一個放進嘴裡,嚼吧了兩下,“味不錯,小衛,你家很有錢?”
“還能買得起幾籠包子。”
“別光站着啊,一塊吃吧,你買的你不吃,光我吃,多不好意思啊。”
田朵衝衛烙憨憨一笑,“這可是我有生以來,吃到地最豐盛的一頓包子!”
“那就多吃點,你太瘦了,夫人說讓你好好補補。”
明明是關心的話,可從衛烙的嘴裡說出來就感覺不出那味來,田朵呵呵一笑,“我屬於吃再多都不長肉純粹浪費糧食的那羣物種,一塊吃吧,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餵你啊,若是……咳,坐下吧,搶我麪條吃的時候,咋沒見你這麼矜持!”
衛烙這才依言坐了下來陪同她吃飯,田朵邊吃邊不住嘴地挨個嘗一遍,說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吃完一遍她最喜歡吃的還是豬肉大蔥,並問衛烙最喜歡吃哪種陷。
聊開了喜好的話頭,田朵邊吃邊拐着彎地打探衛烙所有的喜好,比如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喜歡哪兒的茶,喜歡什麼花,看着什麼樣的姑娘比較順眼等等。
當然,問他,他也不是都說,有時還要田朵拿話來勾,有時呢還得先報出她的喜好才能換出他的答案。
這頓早飯吃的還算歡喜,吃完飯,衛烙告訴她,由他帶她先上清風觀。
田偉琦得先安排人將幾大酒樓訂購的蔬菜運送過去,大興種業的玉米種子也要交付給顧老闆打理,忙完這事,再去清風觀的紫竹林與她會合。
田朵想着也是,從穗園弄出來的農作物都放在田偉琦的極地寒池,他不安排人交付,還真弄不出來。
除非他將極地寒池的位置告訴衛烙,顯然這也是不可能,田偉琦帶她去哪兒,可能是要告訴她,他信她,就如她信他一樣,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坦誠相對。
其實,她不是相信他,而是不得不選擇相信他,誰讓他和她一起撞進了穗園。
於是,她衝衛烙微笑了下,“對了,我讓大衛昨晚上揹回來的麻袋放在哪兒了,且我懷裡還放了三個大紅蘋果,本來是想給你吃的,誰料和大衛出去玩了一趟,回來迷迷瞪瞪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