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緊握了她的手一下,笑容變得明朗,“我只是不明白,嫣兒怎麼突然就像換了個人?對舅舅簡直就是敬重有加,好一番唱唸做打,你那一席話的分量就那麼重?”
“你也說了,她孝順舅母。有孝心的人,爲了在意的至親,沒什麼做不出的。”顧雲箏語聲有些落寞,“她也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沒人對她說這些,她缺一個放下架子委曲求全的臺階。”隨即展顏一笑,“國公爺怎麼說?”
“起初自然是瞠目結舌,估摸着疑心喝醉了在做夢。後來見嫣兒言辭懇切,大手一揮就既往不咎了。我順勢在一旁幫嫣兒說了幾句話,舅舅就承認讓妾室持家的確不成體統,讓嫣兒打理內宅,同意我送去的那些人幫襯着嫣兒。”
原來宣國公是個順毛驢。霍天北沒細說當時情形,顧雲箏卻能想象的到。她輕輕地笑,“我就不明白了,這國公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是個活到死都活不明白的人。也算是性情中人吧,跟人置氣的時候,別人最厭惡他做什麼,他就偏要做什麼。”霍天北挑了挑眉梢,頗爲無奈的樣子。
顧雲箏若有所悟。
霍天北取出懷錶,看了看時辰,“這個時辰,你去岳父家不合適,不如我請你下館子?”
“好啊。”顧雲箏爽快應着,被他握着的手忽的掙脫,拿走他的懷錶,“這個你給我吧,我讓小廝去買了,可他們買不到。”懷錶這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霍天北朗聲地笑,揉了揉她巴掌大的小臉兒,“早說啊,庫房裡扔着幾塊,回頭讓徐默給你拿到房裡。”
扔着幾塊……顧雲箏告訴自己,要習慣他這種說話的方式,隨即回以喜悅的笑,“那我先謝過侯爺了。”之後又提出要求,“你請我去醉仙樓吃飯好不好?”
霍天北看着她如蘭花一般盛放的純美笑臉,不假思索地點頭,“行啊。”又捏了捏她尖尖的小下巴,“你這饞貓,怎麼也不長肉?果然是沒良心。”
顧雲箏笑盈盈斜睇着他,“侯爺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了?”
“我又不像你那麼貪吃。”
兩人一路說着閒話,到了醉仙樓。
醉仙樓是元熹二年開起來並迅速成名的,是京城最有名價格最昂貴的酒樓,菜譜上彙集了各地名吃,又能做到原汁原味,雅間也佈置得很是舒適,氛圍或是奢華或是清雅,所以即便昂貴,人們也願意頻頻光臨。有的是吃各地風味,有的則是爲了吃出個面子。到如今,醉仙樓在諸多城市、縣城都開了分號。
“也不知是什麼人開的這酒樓。”坐在醉仙樓的雅間內,顧雲箏嘀咕道,“酒樓這樣出名,人們卻都不知道大老闆是誰。”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呢?”霍天北打趣她。
“那你知道麼?”
他笑,“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顧雲箏沒轍地斜了他一眼。
霍天北做主點了佛跳牆、水晶肘子、鳳尾魚翅、荔枝肉、八寶豆腐等菜餚羹湯,又要了一壺風月酒,末了才問顧雲箏想吃什麼。
顧雲箏真是服了他,“點完了還問我做什麼?”
霍天北立刻對夥計打手勢,讓人退下的意思。
顧雲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喚住夥計,點了花香藕、糟銀魚、灌湯包,“這些我先嚐嘗做得怎樣,估摸着熠航也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