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惡奴欺主

12惡奴欺主 無憂中文網

“這……這是怎麼回事?”

青果看到屋裡的情景時,整個人好似被雷霹了一樣,四肢麻木的不能動彈,腦袋裡也像塞滿了棉花一樣,頭重腳輕的隨時能往地上倒。

屋子裡,呂明陽正閉了眼雙目痛苦緊閉,跟發羊顛風似的抽搐不停,也不知道是他實在憋不住還是怎麼了,就見他突然往前一撲,嘴裡“哇”一聲,大口嘔吐起來。

“光……光華……我……我肚子……好痛……”

話落,他抱着肚子“撲通”一聲從牀上滾了下來。

“明陽,明陽……”

韓光華不由分說的便撲了上去不顧呂明陽一身的污糟,將他抱在懷裡,而呂明陽這個時候已經是雙眼翻白,嘴裡和鼻子裡烏黑的血像泉水一樣直往外涌,與此同時,屋子裡突的便多了一股臭味。

呂明陽失禁了!

這……這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狀啊!

青果在韓光華喊出那一嗓子明陽後,顧不得手軟腳軟,同樣撲了上前,一手託了呂明陽的下巴,一手往他喉嚨裡摳,又回頭對門外歷聲喊道。

“來人,快來人!”

不多時,聽到動靜的莊嬸帶着小廝急急的跑了來。

“東家,這……呂公子他這是中毒了!”

青果一面摳着呂明陽的喉嚨,一面回頭對莊嬸說道:“讓人去仁善堂請文爺爺,你再去廚房盯着,讓人煮了綠豆湯送過來!”

“是,東家。”

莊嬸急急的跑了下去。

青果不顧手被呂明陽咬得鮮血淋漓,不住的摳着他的喉嚨,以至於最後呂明陽吐無可吐,最後連黃膽汁都吐出來了。

“羅姑娘,給明陽喂點水吧!”

韓光華要去拿桌上的茶壺。

“不行,喝了水怕會讓毒藥擴散,再等等,等莊嬸送綠豆湯來。”青果抹了把臉上像被雨淋過一樣的汗水,對韓光華說道。

“綠豆湯,那個有用嗎?”

因爲着急,韓光華聲音都打顫了。

青果點頭,前世棒子們的連續劇裡不是有人中毒就灌綠豆湯麼?她也大概的瞭解過,綠豆湯還是有一點解毒功效的。

“有用的,別急,別急,大夫應該馬上就到了。”

雖然嘴裡說着別急,可是青果自己已經是整個人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她不敢想,要是呂明陽死在她這裡,她和她的家人會有着怎樣的下場!

“羅姑娘,明陽怎麼會突然中毒?”

青果怔了怔。

是啊,呂明陽怎麼會突然中毒?

想到這,青果騰一下站了起來,大步跑向門邊,“來人,來人!”

“東家。”

有小廝過來。

青果指着小廝歷聲喝道:“封園,吩咐下去,只許進,不許出!”

“是,東家。”

小廝急急的跑了下去。

這個時候,莊嬸帶着人拎了才燒好的綠豆湯急急的趕了過來。

“姑娘,幸得中午做了綠豆燒排骨這道菜,浸着的綠豆沒用完。”莊嬸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的食盒遞給青果,“我拿井水澎過的,不燙。”

青果接過,二話不說,轉身就進了屋,打開食盒,對韓光華說道:“大公子,你幫我一把。”

現在的呂明陽已經是牙關緊閉,人事不省!

韓光華一咬牙,捏住呂明陽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然後對青果說道:“好了,你灌吧。”

“嗯!”青果抓起手裡的碗,對着呂明陽張開的嘴,就開始灌起來,一邊灌一邊唸叨着,“呂明陽,呂大公子,我求求你,你可千萬別死,你要是死了,你爹非得把我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不可!”

韓光華看着被汗水打溼了頭髮的青果,又看了看抱在懷裡仍舊沒有反應的呂明陽,他擡頭對莊嬸說道:“去看看,大夫怎麼還不來!”

莊嬸正要轉身往外走,便聽到小廝一路狂喊過來的聲音。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

韓光華一把鬆了手裡的呂明陽,起身搶了出去。

文老先生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一看到屋內的情形,當即皺眉對青果說道:“這是怎麼會事?呂公子怎麼會中砒霜的毒?”

“砒霜?”

青果手裡的空碗“叭噠”一聲,打翻在地。

竟然是砒霜!這是衝着呂明陽的命去的啊!

呂明陽一死,她也好,林氏、羅小將、青萍只怕都得給呂明陽陪葬!

是誰?

是誰這麼狠毒,竟然要這樣陷害她!

青果咬牙。

文老先生一句話落,眼見青果臉色青白交替的站在那,怔忡不語,他也沒再多說,而是飛快的打開隨身帶來的包藥箱,拿出一副銀光閃閃的銀針,對韓光華說道:“韓公子,麻煩你幫我替呂公子把衣服解了,我要給他用針!”

“好!”

韓光華二話不說,當即轉身去抱呂明陽。

青果眼見呂明陽身下污垢一片,擡頭對莊嬸說道:“莊嬸,你讓廚房送水來,再找個小廝,等會替呂公子把身子洗洗。”

“哎,我這就去。”莊嬸轉身走了出去,卻是走到門邊步子一頓,急急的走了回來,對青果輕聲說道:“姑娘,你看,你要不要去後院一趟?”

“去後院?”青果朝莊嬸看去。

莊嬸點頭,回頭看了眼正由着文老帳房扎針的呂明陽,然後對青果輕聲說道:“姑娘,你留在這也沒用,只怕呂家很快便會得了消息,派人趕來,與其到時手忙腳亂沒了對策,不如,你現在就去趟後院,先把事理一遍!”

青果點頭。

文老先生來了,且一來便能說出呂明陽中的是什麼毒!這讓她心裡的慌亂少了許多。她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到還不如像莊嬸說的,先把事情理理。

“莊嬸,你讓人去傳話,所有人全都到前院來,我要問話。”

“是,東家。”

莊嬸急急的走了下去。

莊嬸才退下,這邊小廝已經拎了熱水過來,青果指揮他們把水放到淨房,又喊了韓光華到一邊說話。

“大公子,我要先下去查下毒之人,呂公子這裡就麻煩你了。”

呂明陽中毒,且中的是砒霜,韓光華自然知曉這件事的歷害性。他想了想對青果說道:“羅姑娘,眼下兩件事最爲重要。”

青果看向韓光華。

“第一,無論如何必須保證明陽性命無虞,其次你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兇手,不然……”

呂明陽沒有把話往下說。

但他相信,青果肯定明白他話中未盡之意。

不管是有人刻意尋仇把事情做在了這,陷害了羅青果,還是青果跟誰結了仇,人家這是要借刀殺人,利用呂明陽的身份,讓他爹來對付青果。照眼下的情形來看,他(她)確實得逞了。

呂家一旦得了消息,在青果交不出正凶的情況下,不管呂明陽有沒有生命危險,她都要承受呂家的雷霆之怒!

呂家的怒火……韓光華擰了眉頭,眉目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大公子,我明白的。”青果抿了抿嘴,對韓光華苦笑道:“現在,我只希望呂家的人不要來得太快,給我一點時間。”

韓光華點頭,“那你快去吧。”

“嗯,我這就去。”

青果沒再耽擱,轉身走了出去,沒有去後院,也沒有去前廳,而是去了廚房打了盆水把自己略略的收拾了下,等看起來不那麼狼狽了,她這纔去了前廳。

前廳裡,金蓮她們顯然已經得了消息,一看到青果,幾步趕了上前,圍住她,顫聲問道:“東家,呂公子……他……他怎麼樣了?”

彩蓮和紅蓮也跟着急聲問道:“是啊,東家,呂公子她沒事吧?這可怎麼是好,萬一呂公子有個好歹,我們……我們都別活了!”

話落,拿着帕子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呂明陽的身份重來就沒瞞過人,彩蓮和紅蓮一哭,膽子小的立刻也跟着哭成一團。不多時,屋子裡便響起一片壓抑的哭泣聲。

青果沒有理會衆人的哭聲,而是擡頭目光在人羣裡一掃,稍傾,皺了眉頭問道:“玉蓮呢?還有她的丫鬟桔梗,怎麼都不在?”

金蓮最先回過神來,一愣之後,連忙四下環顧,末了,失聲喊道:“是啊,怎麼沒看到玉蓮!”

紅蓮和彩蓮也回過神來,她們顧不得臉上的眼淚花了妝,兩人分別擡了頭,甚至在大廳裡轉了一圈,一圈下來,兩人齊齊道:“沒有,真沒有玉蓮姐姐和桔梗。”

“東家,我前頭好像看到過桔梗去廚房。”有小廝說道。

小廝的聲音一落,廚房的婆子當即便大聲說道:“沒錯,那個時個我們正給呂公子做醒酒湯呢!”

“是桔梗下的毒!”金蓮手一揮,大聲說道:“肯定是她,這個賤蹄子,她這是想把我們大傢伙都給害死啊!”

“東家,肯定是她。”

越來越多的人附合金蓮的話。

青果蹙了眉頭,大聲對屋裡的人吩咐道:“都分頭給我找,找到了,立刻帶到前廳來見我。”

“是,東家。”

大廳里人,一鬨而散。

青果這才渾身好似被抽了筋一樣,軟軟的坐在椅子裡。

“東家,喝口熱水吧。”莊嬸倒了杯熱茶遞到青果手裡,“你現在可不能慌,這後面的事都還指着你呢!”

青果接過莊嫂遞來的茶,送到嘴邊又被她拿了下來。

“莊嬸,真的是玉蓮嗎?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是不是她,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莊嬸看着低了頭坐在那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青果,眼眶微微的紅了。她活了幾十年,又是活在東平候府這樣的地方,自問世間百態已是百般看遍,可是這一刻,看到眼前的青果時,那已經麻木到幾近失去的感覺的心還是隱隱的作痛起來。

“莊嬸,我自問我待人不薄,也不做傷天害理之事,能與人方便處絕對給方便,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她們要這樣對我?”青果擡頭,紅了眼睛看着莊嬸,“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害死我們全家的嗎?”

“姑娘……”莊嬸撇過臉,眨落眼裡的淚,這纔回頭,對上青果,輕聲安慰道:“一樣米養百樣人,這世上有好人就有壞人啊!”

青果扯了嘴角,想要給莊嬸一個笑,可是脣角才翹起,眼裡的淚便“啪”一聲,掉了下來,落在嘴脣上,鹹鹹的。

“姑娘,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着,這樣會憋出病來的!”莊嬸上前,將青果一把抱在懷裡,一邊拍着青果的背,一邊輕聲哄道:“哭吧,你還小,不丟人。”

青果將頭埋在莊嬸的懷裡,聞着莊嬸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一個人,想起那個人跟她說的一句話。

“羅姑娘,記住,一旦豎敵,那就要斬草除根,讓他永無翻身還擊的能力,不然,你這一生,將再難睡一個安穩覺!”

果然是這樣吧,是自己的婦人之仁纔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

如果,在知曉玉蓮不哥靠的最初她便下定決心把她除去,今天的事完全便可以避免!

爲什麼?

爲什麼自己明明知道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自己置於這種險境?

青果的淚沽沽的往外冒,她卻死死的咬了牙,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良久,當聽到屋外響起凌亂嘈雜的步子聲時,青果將頭從莊嬸懷裡擡了起來。

莊嬸扯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擡手去摸青果臉上的淚,一邊輕聲勸慰道:“哭出來就好,你還小,別什麼事都放心裡……”

青果任由莊嬸帶着薄繭的手劃過她的眼,劃過她的脣,最後落在她的衣領上,莊嬸一邊細細的替青果理着衣衫,一邊輕聲說道:“姑娘,這事不簡單,玉蓮她一個人做不出這事,你一定要問出她身後的人,是誰指使她的。非常時刻,若不行,就上點刑,關健是要問出幕後主使人,這樣,你才能給呂家一個交待。”

“莊嬸。”

“嗯?”

莊嬸以爲青果是有話跟她說,頓了手裡的動作,擡頭朝青果看去。卻只看到青果輕垂了眼睫,掩盡眸中情緒。

“莊嬸,從今往後,我不要再做好人了!”

“姑娘……”

莊嬸一驚,勸說的話還沒出口,便被青果給打斷了。

青果擡起臉,被淚水洗過如同黑寶石一樣的眸子直直的朝莊嬸看去,很熟悉的眸子,但莊嬸卻看不到那曾經熟悉的總是縈繞着的一種叫作溫暖的東西。

莊嬸心口一窒,怔忡無語的看着熟悉卻又陌生的青果。

爲什麼,爲什麼這世道總能把好端端的人硬生生的逼成另一個人?

“莊嬸,我發誓,從今以後寧叫我負天下人,絕不讓天下人負我!”青果翹了脣角一字一句說道。

“好,好。”莊嬸點頭,“只要姑娘你好好的,別人是死是下地獄都隨她去,只要你好好的!”

青果笑着點頭。

沒錯,她只要自己好好的,只要她在意的人好好的就行!

“東家,找到玉蓮和桔梗了。”

金蓮的聲音,遠遠的便從門外傳了進來。

青果朝莊嬸看去。

莊嬸退到一邊,對外面喊道:“帶進來吧。”

不多時,玉蓮和桔梗被幾個精幹勁瘦的小廝提溜了上來。

主僕兩人一身狼狽不堪。

玉蓮到還好,除了頭髮亂了些,繡鞋溼透和裙襬溼了一大片外,身上其它地方倒還乾淨整齊。桔梗卻是要糟糕許多。整個人大半個身子溼了不說,臉上和頭髮上都沾染了不少的泥漬。

一直試圖掙扎着,嘴裡嚷嚷着的兩人在對上青果時,齊齊沒了反應,下一刻,兩人同時重重的“撲通”跪在地上,對青果喊道:“東家,東家冤枉啊。”

“冤枉?”青果嗤笑一聲,回頭對金蓮問道:“在哪裡找到她二人的?”

“在園子西邊的蘆葦地裡,要不是東家讓人封了園子只進不出,又讓大家分頭找,就讓這兩人跑了。”金蓮恨恨的說道。

青果點了點頭,對衆人說道:“既然人找到了,不相干的人就退下吧,還有,不得允許,誰也不許離開園子一步。”

“東家……”

金蓮不甘的看了青果。

青果想了想,對金蓮和紅蓮、彩蓮說道:“你們留下吧,其它人退下。”

“是,東家。”

鬧哄哄的屋子隨着衆人如潮水般散去,很快便再度安靜了下來。

青果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顫抖的兩人,端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正要開口說話,門外響起小廝的聲音。

“東家,大公子那邊讓小的來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要跟您商量。”

“我這就去。”

青果放了手裡的茶盞,回頭對莊嬸說道:“莊嬸,你先幫我問問吧。”

“是,東家。”

青果跟着小廝去尋韓光華。

屋子裡莊嬸看着地上惶惶如喪家犬的玉蓮和桔梗,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爲什麼這樣做呢?你們不會不知道,呂公子是什麼人?他有個好歹,這一園子的人都不夠給他陪葬的!”

金蓮頓時目光吃人的瞪了玉蓮和桔梗,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們這兩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肚子裡爛出來的娼婦,東家待你們不薄吧?我們姐妹跟你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吧?你們怎麼就能做這天打雷劈的事?!”

玉蓮白了臉,猶自嘴硬的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

“沒做,你往蘆葦溝裡跑幹什麼?”金蓮想着,呂明陽生死不知,她們有沒有活命的機會都不知道,氣得當即上前一把扯了玉蓮的頭髮,巴掌沒命的似往她臉上扇,一邊扇,一邊罵道:“你想害死我們大家是吧?行,我死之前我先拉你墊背!”

“金蓮,你住手,你瘋了……”玉蓮一邊抵抗着金蓮尖利的指甲一道道的往她臉上撓,一邊對莊嬸哀求道:“莊嬸,我真的冤枉,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莊嬸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不但不去阻止金蓮,反而看了地上的桔梗說道:“桔梗,廚房的婆子說給呂公子做醒酒湯時,你去過廚房,你去廚房幹什麼?”

桔梗身子一抖,拼命的搖頭,“我……我什麼也做……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莊嬸嗤笑一聲,突然冷聲說道:“你們一直只知道我是被東家半路撿回來的,卻不知道我從前是什麼身份是吧?”

這個時候,誰還管你是什麼身份!

大家腦子裡第一個想的便這句話,但回頭,卻又覺得不對。

現在是什麼時候,莊嬸那就是東家的左膀右臂啊,怎麼可能會在這節骨眼上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呢?

這麼一想,金蓮立刻就扔了手裡的玉蓮,走到莊嬸跟前,問道:“莊嬸,那你從前是什麼身份?”

莊嬸淡淡的撩了眼捂着臉癱在地上的玉蓮,扯了嘴角冷冷一笑後,說道:“我從前是一戶大戶人家的管事媽媽,因爲路遇山匪跟主家走散了,才被東家救回來的。”

“什麼樣的大戶人家?”

“嗯,皇帝上朝的時候,他能在金鑾殿裡站個位置!”莊嬸淡淡說道。

幾人一怔,誰也沒想到莊嬸竟然有這樣顯赫的出身啊!

“莊嬸,你是想說……”

“我是想說,高門大戶裡這種背主又心存僥倖的人,我有的是辦法讓她生不如死!”莊嬸冷冷笑着看向神色怔忡朝她看來的玉蓮,“玉蓮姑娘,我這有些日子沒親自動手了,怕是手有些生,等會哪裡侍候的不好,還請你多多包容!”

“我……”

玉蓮慌亂的避過莊嬸如刀般銳利的目光,撇了臉,緊緊的咬住了嘴脣。

別說玉蓮,就連金蓮和紅蓮還有彩蓮都被莊嬸這話給嚇得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等看到莊嬸臉上的皮笑肉不笑時,越發是後心處一片冰涼!

“金蓮姑娘,還麻煩你跑一趟,去廚房裡給我要把剪子來。”莊嬸對金蓮說道。

“哎,哎……”金蓮一邊應着,一邊猶豫的問莊嬸道:“莊嬸,你要剪子幹什麼啊?”

莊嬸淡淡道:“這不,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嗎?只能用最簡單最粗爆的了,看看是玉蓮姑娘的骨頭硬還是她的舌頭硬!”

言下之意就是,剪刀要來,自然是受刑的!

金蓮腳下一寒,不敢再問,轉身便要走。

“等等!”

“怎麼了?莊嬸你還有什麼吩咐。”

“噢,你再問廚房要鹽水和幾條魚來。”莊嬸說道。

金蓮是已經不敢問,莊嬸要這鹽水和魚乾什麼了,胡亂的點了頭就往外面走。

紅蓮忍不住問道:“莊嬸,你要鹽水和蜂蜜幹什麼啊?”

“噢,從前我們府裡有人背主,就剪了她十根手指,拿鹽水洗過後又拿魚麟給裹了扔拿繩子捆了扔在外面,讓野貓一口一口的把她給吃了!”

莊嬸的話聲一落,一邊膽子最小的彩蓮,眼睛一閉,直接一頭裁到了地上。

紅蓮驚叫一聲,連忙半拖半抱的將她扶去了屋子東邊的地榻上。

莊嬸搖頭,沒好氣的說道:“瞧這膽子小的,這犯事的又不是你,你怕個什麼勁?你了不起,就是跟着東家一起被呂家怪罪下來,一刀割了你的頭罷了!”

“莊嬸,你別說了,人都要被你嚇死了!”紅蓮哭了喊道。

“莊嬸,東西拿來了。”

金蓮一手抓了把大剪子,一手提了個桶急急的走了進來。

莊嬸點頭,以金蓮說道:“把桶放一邊,剪子先給我吧!”

“哎!”

金蓮遞了剪子給莊嬸,莊嬸拿了剪刀,徑自走到軟在地上眼淚糊了一臉的桔梗身前,一把扯了她的頭髮便往前一拖,手裡剪刀“咔嚓”一聲響。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砌屋宇。

……

且說,青果急急的趕到客房時,文老先生已經扎針完畢,小廝也給呂明陽擦洗過身子,換了乾淨的衣裳,正拿着小黃爐在走廊裡煎藥。

見青果來了,韓光華和文老先生同時齊齊站了起來,迎上前,問道:“怎麼樣?真兇找到了沒?”

“人抓住了,但還沒來得及審問。”

韓光華吁了口氣,抓住了,就好辦!最其碼有個交待。

青果看了眼牀上臉上慘白雙目緊閉的呂明陽,回頭對文老先生問道:“文爺爺,呂公子他……他沒什麼大礙吧?”

文老先生捋了頜下的銀白的山羊鬚,長嘆了口氣後,輕聲說道:“丫頭,幸虧你及時給呂公子灌了綠豆湯,使得毒性沒來得及擴散,不然,即便我搶回他一條命,只怕他這輩子也要成個廢人!”

青果一直緊着的心絃,頓時鬆了下來。

這精神氣一鬆,眼前一花,她便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可事情還沒結束,她不敢讓自己就這樣倒下去,狠狠的咬了下舌尖,刺心的痛使得那種眩暈感瞬間消失。

“文爺爺,謝謝您了,這次多虧了您。”

文老先生擺手,“丫頭,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

青果點頭感激一笑,續而,回頭朝韓光華看去,“大公子,您讓小廝找我來,是什麼事?”

“我想帶明陽回城,羅姑娘幫忙安排下馬車。”

青果不由便擰了眉頭朝文老先生看去,“文爺爺,呂公子現下挪動,要不要緊?”

“最好是能臥牀休養,可大公子剛纔跟我說過了,最好還是把人帶回他的醉仙樓,這樣能暫時拖一拖呂家,讓你多點時間想個應對之策!”

青果感激的朝韓光華看去,“大公子謝謝你,既然呂公子他現在的身體不適宜移動,那就還是讓他在這養着吧,你放心,我會親自照看他。”

“這樣……會不會,不太方便?”韓光華猶豫的說道:“你必竟……”

韓光華的話聲還沒落,門外便響起一個聲音。

“大公子,我妹妹不方便,我方便,就由我來照看呂公子吧。”

“哥!”

青果錯愕的朝門口看去。

果然,下一刻,便看到羅小將一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羅小將進屋先去看了看牀上的呂明陽,回頭又跟文老先生青果之前問的話問了一遍,這纔回頭對韓光華說道:“大公子你放心,我從這刻起,跟呂公子同吃同住,凡是他吃的東西,我一定先過嘴償一遍。”

韓光華聽着羅小將這樣說,一時間,還真不好說什麼了!

青果則輕聲對羅小將說道:“哥,你怎麼來了?”

“莊嬸讓人去學堂給我送信,說園子裡出事了,我就急急的跑了來,剛纔在外面下人已經跟我把事說了。”頓了頓,朝青果看道:“人呢?下毒的人不是說抓到了嗎?”

青果點頭,“嗯,是抓住了,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審問。”

羅小將想了想,對青果說道:“我過去看看,你留在這。”

“我跟你一起去吧。”

羅小將默了一默,搖頭道:“你還是留下,萬一呂公子醒了,你在,對他也是個交待。不管我們是有心還是無意,人總是在我們這出的事,是不是?”

青果想了想,點頭道:“是這麼個理。”

羅小將便對文老先生和韓光華說道:“我去看看,回頭再過來。”

“去吧,小將。”文老先生上前陪着羅小將往外走,等出了屋子,這才輕聲對小將說道:“小將,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問出幕後主使人,不然,沒法跟呂家交待!”

“我知道的,文爺爺。”

文老先生點了點頭,目送着羅小將離開,他轉身進了屋子。

屋子裡,韓光華正和青果討論着這件事。

“如果照你說的,真是玉蓮和她的丫鬟乾的,那她們爲什麼要這樣幹呢?”

青果扯了扯嘴角,譏誚的笑道:“爲什麼?肯定是有人許了她們好處唄!而且那好處絕對不一般,不然,不足以讓她們冒這樣大的風險。”

試想,要不是青果反應及時,當即讓人封了園子,只許進不許出,然後又讓人四下裡尋人,哪裡就能把她二人抓住了?一旦二人離了園子,今天的事,就只能青果背這個黑鍋!

青果想想,都覺得冷意從腳底板直往頭頂滲。

“會是誰呢?”韓光華擰了眉頭對青果說道:“誰跟你有這麼大的仇恨?要知道只要她這計劃實施了,除非她有萬全之策,不然,那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哪怕呂家要向你問責,可她(他)也絕對逃不了干係。”

是啊!

青果也想不明白,難道那人就那麼篤定,玉蓮和桔梗能守口如瓶?還是說,她(他)根本就不怕被她們出賣?

“這樣的人,會是誰呢?”韓光華看向青果。

青果搖頭,“我真想不出來,誰跟我有這樣不共裁天的仇恨,以至於要滅我滿門!”

“你再好好想想。”韓光華說道:“我是覺得,這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青果點頭,擰了眉頭在那苦思冥想,稍頃,她霍然一動,擡頭看向韓光華。

“怎麼,想到了?”韓光華朝青果看來。

青果點頭,“想到了一個人,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是她!”

“說來聽聽。”

“段元秀!”

……

“段元秀?”

莊嬸錯愕的看着眼睛一翻,整個人像條死狗一樣往地上挺屍的玉蓮。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幕後主使人,竟然會是段元秀!

一時間,莊嬸真是悔恨不已。

她明明讓人盯着段元秀,可是,結果卻讓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成功!這……這叫她有什麼臉見東家啊!

想到無聲在懷裡哭泣的青果,想到那雙總是笑着且溫溫暖暖的眸子盛滿涼意,一字一句跟她說“從此寧負天下人,而不許天下人負我”的青果時,莊嬸,只覺得一股滔天的怒火從頭頂往四肢百駭竄,她幾乎是想也不想,手裡的剪刀,狠狠的往地上一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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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死過去的玉蓮慘叫着醒來,看着自己被剪刀戳了個窟窿的手,嘴裡發出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嚎。

“姐姐……”

桔梗一見,連忙撲了上前,想要去幫玉蓮。

莊嬸卻突然擡腳一腳狠狠跺在玉蓮的手上,順勢將手裡的剪刀拔了出來,對着衝上來的桔梗便是重重一揮。

“啊,我的臉!”

桔梗捧着臉痛呼着倒在地上,鮮紅的血一剎間像泉水般從手指縫裡涌了出來。

這一瞬間的變故,驚得金蓮她們齊齊失了反應,等回過神來,三人抱了腦袋跟着發出同樣失魂落魄的尖叫。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前一刻,還只看到莊嬸剪掉了桔梗的一縷頭髮,爲什麼下一刻,莊嬸手裡的剪頭就把玉蓮的手給戳了個血窟窿?!

屋子裡一聲響過一聲的尖叫,大有要把屋頂都掀開的意思。

“都給我閉嘴!”

一聲歷喝響起。

胡亂叫着的人頓時好像齊齊失了聲一般,怔怔的看着面色陰沉,如同從地獄裡走出來的莊嬸一般。

莊嬸見屋子終於靜了下來,就連之前喊得最慘烈的玉蓮和桔梗也都死死的咬了嘴脣,一臉恐懼的朝她看來時,莊嬸沒忘記挑了挑嘴角,給了兩人一個皮笑肉不笑。

她卻不知道,這笑落在玉蓮和桔梗眼裡,簡直就是比吃人的魔鬼還要嚇人!

她們小時養在牙婆子跟前,因爲是要用來換錢的,即便是偶有懲罰也不過是棍棒加身什麼,哪裡見過這樣血淋淋的場面,並且,還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等待着她們!

“你們倆,誰先說?”莊嬸看了看二人,挑了挑眉頭,冷聲道。

桔梗絕望的朝玉蓮看去,玉蓮扯了嘴角給了桔梗一個謙意的笑。

卻在這時,莊嬸的聲音再度響起。

“別打着想一死百了的念頭,我可以告訴你們,在我手裡,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莊嬸似笑非笑的看着桔梗,“如果不能一下就死透,我覺得你還是絕了這念頭的好,不然,你想像不到會有什麼事發生在你身上的!”

“莊……”

“別喊我!”莊嬸目色一沉,臉上冷得能掉出冰碴,“別喊髒了我的名字。”

“……”

“桔梗,好妹妹,”玉蓮悲嗆一笑,對三魂好似失了二魂半的桔梗哭道:“你就招了吧,姐姐對不住你,來世,千萬再不要遇上我!”

“姐姐……”桔梗血淚混雜的臉懵然的看着哀慟不已的玉蓮,搖頭說道:“我不怪你,是我自願的,都是我自願的!”

“嘖嘖,好了別在這寒磣人了。”莊嬸搖頭說道:“你們到是姐妹情深,可這一屋子幾十號人可全都要死在你們手裡了!”

一直怔怔看着地上二人的紅蓮被莊嬸那句話給驚醒,她“嗷”一聲撲了上前,雙手抓了玉蓮的頭便重重的往地上砸,一邊砸,一邊哭喊道:“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不要,不要啊彩蓮姐姐,”桔梗哭着喊着對彩蓮說道:“不怪姐姐,姐姐也是沒辦法啊,楊秀才,楊秀才被人給綁了,那人說了,要是姐姐不按她說的做,她就要把楊秀才給殺了喂狗!”

“所以呢?”金蓮豁然轉身,一步走到玉蓮身前,目赤如火的瞪着頭髮彩蓮死死揪着,不得不擡頭仰視她的玉蓮,一字一句說道:“所以你爲了你那個酸秀才,就要了我們滿園子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

玉蓮搖頭,眼淚嘩嘩的直往下流,一遍遍的說道:“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表哥死……”

“那你就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們死?”金蓮怒吼一聲,擡腳便重重的踢在玉蓮的胸口,一邊用了全身的力氣踢,一邊大聲道:“你表哥是人,我們就不是人是不是?他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啊……”

玉蓮被金蓮幾腳踢得身子弓成了一張弓,張嘴“哇”一聲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那血直直的濺在金蓮的裙襬上。

“姐姐,姐姐……”桔梗哭着朝玉蓮爬去,但卻在爬到一半時,手上被一隻腳重重的踩住,桔梗擡頭朝那人看去。“小……小公子?”

莊嬸也沒想到羅小將會在這個時候進來,連忙上前對羅小將說道:“小公子,這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先去東家那,等這邊事了,老奴就來向您和東家稟報!”

羅小將搖頭,他在外面把一切都聽到了,他只是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桔梗和玉蓮。

“我問一句話就走。”

莊嬸聽他這樣說,便退了下去。

羅小將居高臨下看着滿眼哀求的桔梗,一字一句問道:“果兒待你們不好嗎?”

不好嗎?

不,是太好了。

好到,人人都以爲她軟弱可欺!

------題外話------

覺得女主軟弱的親們,今天過後,你們還會覺得女主軟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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