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柳思晴進明月樓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柳永溪和柳錦溪終於又踏進了花樓中。
“我們要見柳思晴。”雖然覺得柳思晴給姓柳的丟臉了,可是柳永溪還是咬着牙叫出了她的名字。
“喲,原來是你兩位啊。”老鴇搖着腰過來一臉不屑地看着柳家兄弟兩個。
“我們是來贖人的。”柳永溪平時做生意,沒少到各種花樓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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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談成的很多生意都是在花樓中勝利的。往常他在這兒喜歡各色美人環繞在身邊。
可是今天再次來到明月樓,再看到那些美人對着男人迎來送往,在他面前打情罵俏的時候,他只覺得十分噁心和惱火。
“贖人可以,一萬兩白銀,少一個子都不行。”老鴇大張口。
“怎麼這麼多?”柳永溪脫口而出。
“柳姑娘。”老鴇邪笑着看着正往樓下走來的柳思晴,“可不是媽媽對你不仁,實在是你兩位兄長不着調。兩位公子,你們或許看不上柳姑娘,可凡是進了我們明月樓裡的姑娘,哪一個不是千嬌百媚的主,說實話只要進來的客人,多的去願意爲柳姑娘一擲千金的。一萬兩銀子,你們這做哥哥都嫌多,那媽媽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柳永溪在接到老鴇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時,渾身的血差點兒全都涌上了心頭。
老鴇的話分明就是在挑唆他們兄妹的關係。
“好,一萬兩銀子就一萬兩。”柳錦溪板着臉遞過去一疊的銀票。“人,我們要馬上帶走。”
老鴇接過銀票數了數,又看到銀票是全國通用的匯通銀票,頓時滿意地點點頭。“柳小姐,恭喜你,回去以後又可以做人上人了。”
“柳小姐,出了門以後可不要忘記我這個恩客啊。”
“對,柳小姐,你走了以後,哥哥會惦記着你的。”
……。
在明月樓裡的客人大多都是認識柳思晴,看到她要被人帶走,一個個全都過去打了招呼。
柳思晴臉上無波無瀾,她冷冷地站在了柳永溪的身邊。
“滾開。”柳錦溪暴怒。
“你小子對誰說話了,找死不是?”來明月樓的客人身份都不低,而且也不是什麼好鳥。
他們哪裡能受得了柳錦溪狂妄的態度。
“各位,抱歉。請讓讓,我們這就離開。”柳永溪面對衆人發狠的目光倒是冷靜下來了。
京城裡和江南不一樣,這兒可謂是魚龍混雜。
柳家現在正處於多事之秋,他們現在絕對不能再惹了事情才行。
“好了,各位大爺,走了一個柳小姐,我們明月樓裡還多的是其他漂亮的姑娘了。”老鴇笑眯眯地招呼客人,她並不想客人在自己明月樓裡動手。
“對對,什麼貨色,還敢給爺臉色看。”
“早就被人睡爛了,還真當自己是小姐。”
“就是,也就這兩個傻蛋將她當作一個寶了。”
……
議論紛紛中,客人重新各自找姑娘去了。
柳思晴受到衆人如此的侮辱,竟然一點兒羞澀也沒有。
她只是冷冰冰看着柳永溪和柳錦溪兄弟兩個。
柳錦溪看着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妹妹,長長嘆息一聲,然後招呼她趕緊出去。
“哎喲喂,柳小姐,出了門以後你可就是人上人了,不過以後可千萬不要忘記了我們姐妹啊。”站在門口拉客的姑娘看到柳思晴出來,一個個全都熱情地打着招呼。
柳思晴誰也不理,板着臉大步往外走。
“什麼東西?這會兒裝清純了,昨晚上叫得那麼大聲音好似不是她。”一個姑娘說出了葷話。“進了這個門還不是和我們一樣。”
幾個姑娘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了。
柳思晴雙手捏緊,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衝上去撕破她們的臉。
柳永溪、柳錦溪兄弟兩個,看到一路上一而再再而三有人過來侮辱柳思晴,兩個人恨不得躲起來。
好不容易擠出了這一條花街,三個人上了馬車以後,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小妹。”柳錦溪看到柳思晴對他們的態度特別冷淡,他特意道了歉。“我們來得晚,實在是……”
“是生意上的事情吧。生意當然比起我這個丟臉的妹妹要強得多,對不對?”柳思晴沒等他說完,就搶着譏諷地開口。
柳永溪本來肚子裡就窩着火氣,又看柳思晴不僅不感激他們兄弟,反而有責問的意思。頓時,他心中的那口惡氣一下子上來了。“怎麼,還覺得我們委屈了你不行。要不是你好高騖遠,會落下這樣的災難嗎?”
“嫌我給你們丟臉了嗎?那你們別來啊。”柳思晴冷笑着說。
她是親眼看到跟她一起進去的晴雯和那兩個丫頭是怎麼慘死在自己面前的。所以她不敢反抗,因爲她還年輕,根本就不想死。
“你這是什麼態度?”柳永溪氣的真想扇她一耳光。
大妹柳婕妤在宮裡死了,原來和柳家有生意來往的人很多都退了訂單。
而江南那一代,他們可是花了大價錢和蠶農簽訂了協議,可是現在布莊的生意受到影響,收購的蠶繭必然會壓在手中,不但如此,柳家還要到託關係問清楚柳婕妤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時還要託關係疏通一下,讓柳婕妤的死不要牽扯到柳家……
可以說,這一個月來,柳家幾乎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就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他還是和弟弟過來將她這個不靠譜的妹妹贖回來了。
沒想到柳思晴竟然還不承他們的情。
“小妹,婕妤在宮裡沒了。”柳錦溪疲憊地解釋。
他們是過來晚了一些,導致這個最小的妹妹在花樓中受罪,從而怨恨他們,說起來也是有情可原。
“死呢?”柳思晴喃喃自語。
柳婕妤一直是柳家的驕傲,更是她柳思晴的榜樣。
可是人現在竟然沒了?
“是,沒了。”柳錦溪痛苦地說,“是葉驚鴻和秦羽陌的主意,大妹她死後連個全屍都沒有了。”
一邊說着,他的眼睛裡一邊流出了淚水。
“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整個柳家都要跟着陪葬。那時候誰去救你?”柳永溪沒好氣地問,“大妹的死還直接影響到了柳家的生意,現在很多客人都撤回了訂單,我們在江南又高價定下那麼多的蠶絲,一個不注意,柳家就全完了。”
說到後面,柳永溪的聲音都在顫抖。
是的,這些天他累極了,一件件一樁樁倒黴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在柳家,讓他應接不暇,感覺到連個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你回府以後,好好休養一段時間,然後等穩定下來,就送你回江南。放心好了,在江南沒有人知道你的事情。”柳錦溪說。
柳思晴什麼話也不說,眼睛直直的。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靜慈庵中,蕭太妃臥牀不起,已經是第三天了。
跟在她身邊的嬤嬤和宮娥全都束手無策。
新來的主持慧心師太知道太妃生病以後,倒是也沒有真的不管她,還特意派了一個小師太跑到山下給平親王去了信,並且讓廚房裡給她準備了好吃好喝的。
可惜這會兒再好吃的東西,生病的蕭太妃也沒有那個胃口。
她一臉死灰色,靜靜地躺在牀上發抖。
工嬤嬤怕她冷,特意從慧心師太那兒又要了一牀被子給她蓋上了。
“王爺?王爺人呢?”蕭太妃喝了郎中開下的藥,人雖然迷迷糊糊的,可是總算是醒過來了。
“太妃娘娘你醒過來了,太好了。”她身邊的人全都圍了過來。
“王爺?”蕭太妃還在尋找平親王。
“已經給王爺去信了,王爺應該很快就能趕來。”工嬤嬤小聲附在她的耳邊說。
蕭太妃一聽頓時失望地閉上了眼睛。
兒子,竟然到這會兒還沒有來?到底是懦弱了一些!
她再一次在心裡怨恨自己,如果當年不是光顧着爭寵,要是將心思多花一些在權勢上,今天自己絕對不會落下這樣悽慘的下場。
“太妃娘娘,奴婢給你端來一些粥,你吃一些吧。”金嬤嬤端着一小碗的米粥過來。
“不吃。”心裡帶着怨氣,蕭太妃直接閉上了眼睛。
“太妃娘娘,身體……”
“本宮說了不吃。”蕭太妃發怒。
金嬤嬤和工嬤嬤對視一眼,工嬤嬤對着她搖搖頭。
金嬤嬤嘆息一聲,將米粥又遞給了邊上的婢女。
“啓稟太妃娘娘,王爺來了。”就在這時守門的婢女急急忙忙跑過來稟報。
話音一落,躺在牀上半死不活的蕭太妃忽然坐了起來。
“快,快,趕緊讓王爺過來見本宮。”她流着眼淚說。
不大一會兒,平親王帶着侍衛進來了。
他身後的人抱着厚厚的被褥,有的侍衛手裡還提着食盒。
“母妃,感覺怎麼樣?”平親王坐下關心地問。
“王爺怎麼現在纔來?”蕭太妃一見到自己的兒子,頓時痛哭流涕起來,將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了。
平親王看到她憔悴的模樣,心裡也在一陣陣發緊,眼睛不由自主地紅了。“母妃,這一次兒子帶來了御醫,讓他給你先把脈再說。”
蕭太妃擡起眼陰狠地掃射一眼,發現跟着過來的是太醫院的周御醫和董御醫,她立刻停止了哭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了。
“臣參加太妃娘娘。”周御醫和董御醫過來給她行了一禮。
“診脈吧。”蕭太妃在兩位太醫面前,似乎又回到了在宮中那威嚴端莊的模樣。
周御醫和董御醫都不是多嘴的人,聽到她的吩咐,趕緊先讓周御醫給她把脈。
“太妃娘娘是染上了風寒,又憂心所致病情加重。”周御醫診斷過後說。
爲了保險起見,董御醫的手又落在了蕭太妃那蓋了帕子的手腕上覆診。
“怎麼樣?”平親王擔憂地問。
“下官認爲周御醫所說極是。”董御醫更是小心翼翼回答了他的問話。
“你們開藥吧。”平親王冷聲吩咐。
“是,下官這就開藥。”周御醫坐下來,拿起了筆很快寫下了一張藥單。
“拿去抓藥。”平親王吩咐自己帶來的侍衛。
“是,王爺。”侍衛答應一聲,拿着藥單消失在院子裡了。
“兩位御醫辛苦了。”平親王客氣地說。
“不敢擔,這是下官應該做的。”周御醫和董御醫可不敢真的在平親王面前託大。
“送兩位御醫回去。”平親王冷聲吩咐。
“是。”又過來一位侍衛,對着兩位御醫做出了請的手勢。
周御醫和董御醫對蕭太妃磕頭後才告辭了。
“母妃,兒子給你帶來了你最喜歡吃的蝦餃和米粥,還買了點心帶來過來。”平親王親自動手打開了食盒。
頓時食物的熱氣帶着香氣在屋子裡就瀰漫開了。
飢腸轆轆的蕭太妃眼淚一下子涌出來了,“難爲你還記得母妃愛吃什麼。”
“你是兒子的母妃,兒子怎麼會記不住母妃的口味呢?”平親王端起了小碗,拿起勺子準備給蕭太妃餵食。
“你們全都下去吧,本宮要和王爺單獨待一會兒。”蕭太妃含淚對屋子裡的人吩咐。
“是。”所有人頓時退得一乾二淨。
“來。”平親王喂出了第一口的米粥。
蕭太妃含着淚水嚥下了。
她是真的餓了,躺在牀上三天幾乎沒吃東西,這會兒肚子裡空的厲害了。
加上庵中的食物差,平親王帶來的食物簡直就是天下最美味的東西了。
不大一會兒,一小碗的米粥就完全進了她的肚子裡。
平親王怕她一次性吃的太多,會撐壞了她。
等一碗米粥吃完了,他就將食材全都蓋上了。
“王爺。”蕭太妃捧着兒子的臉仔細地看着,怎麼看都看不夠。
“母妃辛苦了,等……”平親王看到她滿臉的憔悴,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你上山來,是不是被秦羽陌給刁難呢?”蕭太妃問。
平親王點點頭。
“本宮說過了,他們父子加上那個老賤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偏偏你根本就聽不進本宮的話。”蕭太妃眼中的淚水撲撲往下掉。
“母妃。”這一次平親王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模樣。
“王爺,你得給母妃報仇。”蕭太妃陰沉着臉說,雙眼中射出了仇恨的火花。
“母妃。”平親王聽得皺起了眉頭。
“母妃不祈求別的,就是希望你能將秦羽陌給拉下了,好給母妃出了這口氣。”蕭太妃淚流滿面地說,“有他在的一天,我們母子兩個就別想安穩地過一天好日子。你也知道他的王妃父母是死在本宮手裡,你說他能放過本宮嗎?”
平親王想拒絕,可是當他看到蕭太妃滿臉的淚水和青絲中多了不少的白髮時,他遲疑的點點頭。
“母妃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你這個兒子了。”說着說着,蕭太妃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平親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將她哄着睡着了。
坐在牀邊,他看着沉睡中的蕭太妃,滿臉都是複雜之色。
自己母親被小輩人欺負,他這個做兒子的心裡當然不好受,可是他也知道定王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朝廷,名聲都是極高的。
更何況定王本身的實力在那兒了。要是他做不好,傷得就不是一兩個人,說不準連自己的兒孫後代全都要受到牽連。 wWW☢Tтka n☢¢O
“秦羽陌,本宮要殺了你。”忽然牀上傳來蕭太妃咬牙切齒的叫喊聲。
帶着恨意的聲音一下子將平親王從發呆中驚醒過來。
他看到蕭太妃即使是在睡夢中,都是緊鎖着眉頭,不由得伸出手給她將被子蓋嚴實了。
接着他又想到在朝堂上自己受到的冷落和侮辱,平親王呼地站了起來。
秦羽陌,他絕對不會放過。
想通了以後,平親王全身反而變得輕鬆起來了。
這一次他在庵中一直等蕭太妃醒了以後,喝下湯藥才離開了。
下山的路還是那樣長,可平親王卻連頭都不敢回。
他怕一回頭看到蕭太妃那張憔悴期盼的臉,他就忍不住要哭出來。
葉驚鴻這邊的試驗也不是一帆風順,因爲鍋爐有些問題,溫度達不到要求。於是她又泡在了莊子裡。
此刻的葉驚鴻十分懊惱,當初怎麼就不能在理科科目上多費一點兒心思了。
“京城裡的流民越來越多,我這幾日奉旨要到附近幾個州去查看災後百姓重建,所以這幾日就要勞煩大哥和趙爺爺、師兄照顧好王妃了。”秦羽陌也忙,由於他將京城裡受到雪災的百姓安置得十分妥帖,所以皇上特意下旨,讓他儘快到各州去視察一下,協助太子和八王爺安置那邊的百姓重建家園。
臨走時,秦羽陌對葉驚鴻身體就有些放心不下了。
“王爺放心,我們會用心照顧好她的。”葉彥寧鄭重地保證。
“王爺要去多久?”兩個人成親後,還從來沒有分開過了。
葉驚鴻對秦羽陌這一次的分離,心裡立刻有了不捨。
秦羽陌看到她眼中的不捨,心裡也有分別的難過。
“過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他輕聲安慰葉驚鴻,“最多半個月。”
“好。”葉驚鴻點點頭。半個月的時間,她就住在莊子裡,正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將自己想要的東西做出來。
秦羽陌走的很匆忙,身邊帶着一些侍衛,直接騎馬而去。畢竟,他只是過去協助視察,卻不是直接負責的人,去的時候可以輕裝上陣,回來時也可以輕便一些。
等秦羽陌走了以後,葉驚鴻全身心投入到了改進鍋爐的工作中去。
好在秦羽陌給她安排的工匠全是極其靠譜的,雖然他們不明白高壓的原理什麼的。可是隻要葉驚鴻一點撥,他們就立刻能找到問題的所在。
在雙方共同的努力下,第三天中午,鍋爐完全被完善了。
葉驚鴻看着這些簡易的鍋爐,心裡覺得幸福滿滿。
“趕緊試一試。”葉驚鴻指揮大家。
得到她的吩咐,燒鍋爐的立刻努力幹起來。
還別說,這一次好用多了,連守着這邊的工人都喜笑顏開起來。
“王妃,世子親自帶着人送竹子來了。”有人這時過來稟報。
“走,過去看看。”葉驚鴻點點頭。
“果然是好竹。”葉驚鴻看到這些老竹子,高興地這兒摸摸,那兒摸摸,有了這些竹子,很快就會竹有纖維產品誕生了。
她可以預料到竹纖維產品誕生的會給平允國帶來多大的震動。
或許以後還可以將竹子碳化了,有竹炭產品的產生了。不過竹炭的生產比起竹纖維來說,不知道要麻煩多少,還涉及到更廣的知識,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把握。
甚至竹炭需要一些化學原材料,她都想不到有替代品。
“當然是好東西,你這女人怎麼一回事,好像根本就不相信爺辦事能力似的。”秦籬落不高興地瞪着她。
“誰說的。”葉驚鴻笑眯眯地說,“完全是造謠。世子做事向來盡心盡力,誰在背後胡說八道,這不是挑唆我們合作關係嗎?”
她說得大義凜然。
“心裡話?”秦籬落斜睨邪魅地笑着問。
“心裡話,完全是心裡話。”葉驚鴻說。“等這一批竹子大變樣的時候,我送你一件好東西。”
“爺等着。”秦籬落就是一個順毛驢。
葉驚鴻誇他幾句,他立刻沒了脾氣。
“你還沒有告訴爺,你要這麼多竹子幹什麼?”秦籬落刨根問底。
“做衣服。”葉驚鴻笑眯眯地回答。
“就是你說得好東西?”秦籬落不屑地看着她反問。
“對。”
“爺不稀罕。”轉眼之間,秦世子的表情變成了晴轉多雲。
“哼,到時候你要是反悔追着我要試試。”葉驚鴻白了他一眼。
“爺爲了這些破竹子,在外面忙得瘦了一圈,你得給爺準備吃的。正宗的。”秦籬落大刺刺地吩咐。
“美的你,你就忍心這樣使喚孕婦?”葉驚鴻鄙視他。
“孕婦怎麼樣?你肚子裡的又不是爺的種。”秦籬落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說,氣的葉驚鴻真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不過好在這廝說歸說,對她還真從來沒有動手過。
葉驚鴻想想,最後還是忍了。
晚飯桌子上,由於葉驚鴻沒有慣着他,飯菜全是莊子裡廚子做的,秦籬落是一邊吃一邊數落着。“爺在外面差點兒跑斷腿,讓你做頓飯怎麼呢?你這女人真的不可理喻。”
幾個屬下站在屋檐下聽了差點兒哭了。
世子爺明明出去就是瞎指揮一番,跑腿、嚇唬人、威脅人這種事情,全都是他們幾個乾的好不好。怎麼到了定王妃這兒,功勞就全變成他一個人的了。
還有,他好歹還能在屋子裡有吃的,聞着味道就很好吃,可是他們就慘了,連續跑路,世子還讓他們站在外面,西北風吹着,差點兒凍死他們了。
“你們去吃飯吧,隔壁院子裡有。”葉驚鴻也看到門外那幾個幽怨的眼神。
幾個大男人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她實在受不了了。
秦籬落看到幾個人縮着脖子站在屋檐下沒敢動,臉色立刻沉下來,“難道還要爺親自請你們過去?”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過去。”幾個狗腿子立刻一鬨而散。
秦籬落在這邊吃飽喝足了,又到車間掃蕩了一籃子吃的喝的,然後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簡直就是個禍害。”葉驚鴻搖着頭說。
葉彥寧和趙一銘聽了都忍不住笑起來。
“好在他是你的合夥人。”葉彥寧說。
趙一銘點點頭。
“要是那小子敢咋呼,給他下點兒藥就老實了。”花謝子滿不在乎地說。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
“可不能給他下藥,我還準備使喚他給我幹活了。總不能光讓他拿銀子不做事吧,那樣我多虧啊。”葉驚鴻說。
時間說快也很快,等鍋爐好了以後,葉驚鴻很快將將鐵樹樹漿做成了絲線,然後也做出了第一批的竹纖維出來。
鐵樹的樹渣她沒有捨得扔了,而是經過高溫處理以後,又放進了桐油中泡,將這些樹渣做成了壓縮的軟質材料,接着就是將最細的金屬絲摻和在鐵樹布料中間,做成了第一件防刀槍的衣服。
而這時候,距離秦羽陌離開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多。
“王爺怎麼還不回來?”葉驚鴻開始焦急起來。
“聽說雲州那邊出了一點兒岔子,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就在這兩天,王爺應該就能回來了。”葉彥寧安慰她。
“是啊,王妃,王爺如果沒有事情耽擱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望舒也附和着安慰她。
“王爺一直都是將王妃掛在心上,如果不是公事耽擱了,就是有人用繩子攔着,王爺也會飛回來。”望月打趣她。
葉驚鴻被大家一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當天夜裡葉驚鴻做夢,就夢到了秦羽陌騎着馬兒飛奔而來。她興奮地跑過去,可是秦羽陌到了她面前,卻沒有下馬,而是繼續往前跑遠了。
葉驚鴻在夢裡用力地叫着喊着哭着,秦羽陌卻頭也沒回消失在雲霧中。
“王爺,阿陌。”葉驚鴻驚得唰的坐起來。
“王妃,怎麼呢?”望舒望秋驚訝地掌燈過來。
“王妃,是不是做噩夢呢?”望舒用帕子給她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葉驚鴻這才察覺到自己後背全被冷汗給浸透了。
“是做了噩夢,我夢見王爺不要我了。”葉驚鴻喃喃地回答。
望舒望月對視一眼,然後望舒笑着勸說,“王妃,民間都說夢是反的。我看啊,王爺指不定在外面有多想王妃呢?說不準明日就能回來了。”
葉驚鴻此刻也平靜下來了,看到兩個丫頭爲自己操心,不好意思地笑着說,“你們都去睡吧,我沒事了。”
“王妃,奴婢還是等你先睡下了,我們再眯一會兒。”望月憐惜地給她蓋好了被子。
葉驚鴻看到兩個丫頭很固執,只好躺下閉上了眼睛。
可是在做了噩夢的基礎上,她就是閉上了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爲了不讓守着的兩個丫頭爲難,她乾脆裝睡。
望舒和望月收了一會兒,發現她的呼吸一直都不能平靜下來,就明白葉驚鴻是在裝睡。
她們裝作沒有發現,等了一會兒,就到了外間躺下了。可是她們的眼睛全是睜着的,耳朵也豎起聽裡面的動靜
葉驚鴻等到外面沒有聲音後,她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秦羽陌,你怎麼還不回來?
望舒和望月在外面心裡也在爲秦羽陌着急。
第二天的時候,葉驚鴻頂了一雙黑眼圈出現在大家面前。
“沒有睡好嗎?”葉彥寧擔憂地看着她問。
“昨夜做了噩夢,後來睡得就有些不踏實。”葉驚鴻苦笑着回答。
“等會兒我給你開一些定神的藥喝下去就好了。”花謝子開口。在莊子裡過得舒坦,他和花放子對葉驚鴻這個小師妹是掏心窩子好。
“謝謝師兄。”葉驚鴻笑着點點頭。
吃過早飯,她又和往常一樣帶着丫頭去竹纖維廠子了。
等她了以後,葉彥寧才露出自己的擔憂來。“按理說,王爺是應該回來了纔對,怎麼過了好幾日呢?而且連個音信都沒有。”
“王爺做事向來穩重,可能真的是被公事給耽擱了。”趙一銘歲數大,到底比較穩重,即使他的心裡同樣在擔憂,可是臉上卻一點兒看不出來。
在患得患失中,時間又過去了兩日。
到了第三天傍晚,葉驚鴻他們剛吃過晚飯,正準備各自回房洗漱後休息了。
莊子裡卻忽然傳來了嘈雜聲。
出事了!葉彥寧和花謝子、花放子他們第一時間內做出了保護葉驚鴻和趙一銘的舉動來。
可是沒等他們派人出去打探,院子裡的門卻被踢開了。
“花放子、花謝子,王爺受了重傷,趕緊過來救人。”還沒有見到人,就聽到疾雷的大嗓門。
屋子裡所有的人一驚。
沒等他們挪步,渾身是血的疾雷已經抱着秦羽陌到了屋子裡。
葉驚鴻看到好像浸在血中的秦羽陌,腦袋一暈,眼睛發黑,接着身體發軟就倒下去了。
“王妃。”
“王妃。”
“妹妹。”
屋子裡頓時亂成了一團。
“你們趕緊救人,丫頭交給我老頭子了。”趙一銘雖然震驚、難過,可作爲郎中,他很快就鎮定下來。
花謝子和花放子動作更是利索,“將人送進屋子裡牀上。”
一個指揮,另一個則竄回了自己院子裡去找藥箱子去了。
“王爺,阿陌?”葉驚鴻在趙一銘的照料下,很快醒了過來,一睜眼,她就流着淚找起了秦羽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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