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柔心裡憋着氣,等聶焱回來,給他換藥的時候,她加重了手勁兒。
當然是疼的。
聶焱深呼吸了好幾次,卻還是忍着一句話都沒說,他怎麼生生忍着。讓樑柔反倒不好意思在打擊報復,慢慢地放輕了手勁兒。
等他緩過了那陣劇痛,倒是有心情跟樑柔說話了,“你那新聞到處都能看得到,你家裡人不管?”
家裡人
這個問題,樑柔還真是給忘了。
樑柔的母親、弟弟都不在本市,所以出事到現在,她都以爲家裡不知道。可是聶焱這麼一提醒,她才恍然,電視上的新聞都播了。家裡說不準能看得到,要是被媽媽知道
站起身來,樑柔忍不住在房間裡轉了兩個圈,她是真的慌。
拿起座機播出電話號碼的時候,樑柔連大氣都不敢喘,接通之後,她第一時間叫了,“媽。”
沒想到接電話的不是她母親。反而是她弟弟。
“樑辛?”
原來是放暑假了,樑柔真覺得自己現在與世隔絕了。
樑辛說:“你現在在那裡?我送媽媽出去跟着旅行團玩了。你的消息,她暫時看不到。”
雖然對方是親弟弟,可是樑柔還是沒辦法坦然的說出自己爲什麼成了通緝犯這件事。她嗯嗯啊啊的敷衍,沒跟弟弟說多少話就把電話掛了。
誰能想到,這通電話後的第二天,樑辛就找到了樑柔。
樑柔望着站在齊奶奶家門口的弟弟,目瞪口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樑辛一臉的理所當然,“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樑辛還沒有大學畢業,不過他上的是警校,所學所用都是如何破案、抓捕犯人。
正因爲此,樑柔才更怕面對弟弟,她現在成了他活學活用的對象,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樑辛審犯人似得問樑柔,“坦白交待,到底怎麼回事?!”
樑柔低着頭,小時候會圍着她叫姐姐的弟弟,現在已經一米八五,壓迫感十足。
聶焱看樑柔在弟弟面前簡直就是個鵪鶉,眯起了眼睛。倒是齊奶奶高興的很,說,“這纔有一家人的樣子。”
沒辦法,這裡房間就這麼大,總歸是避不開的。
樑柔想了想,她如今混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面子可言了。就實話實說,把之前的事情都跟弟弟說了,也讓齊奶奶跟聶焱聽到。
齊奶奶之前就問過,她沒說。這下子,索性讓一起聽。
樑柔一字一頓的說完,齊奶奶打頭先抹了眼淚。
弟弟樑辛半晌沉默,然後略顯沉痛的說:“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爲了我,你不會輟學,也不會嫁給唐欽。”
樑柔的父親在樑柔大二那年因公喪生,得到消息,母親就病倒了。父親拿命換來的撫卹金,都給母親治了病。當時樑辛才高二,樑柔爲了供弟弟繼續上學,就放棄了學業。
那時選擇跟唐欽談戀愛,也是想着,唐欽家裡雖是農民,可卻是拆遷戶,不差錢,能幫她繼續支持弟弟上學。
聽弟弟這麼說,樑柔眼淚打轉。
偏偏此時,聶焱好奇的問,“所以?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