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朝城剛纔是從正門走的,不可能在外面鎖門。而樑辛此時去而復返,也沒有敲門,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樑柔聽到門響,擡頭一看,就見肅着張臉,神情戒備走進來的樑辛。
到底還是心虛,樑柔忽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辛辛?”
樑辛眼睛在樑柔身上一轉,然後就開始掃視樑柔辦公室裡的一切,嘴裡冷聲說着,“姐,剛纔你辦公室裡有別人吧?”
樑柔繞過辦公桌走到樑辛身邊,有些難以啓齒,可又覺得這事情,她該跟樑辛交個底,樑朝城畢竟是他們父親,血緣這東西,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但是要是有人拿這個做文章,那也是無法逃避過去的。樑柔現在最怕的就是樑辛受到影響,警局裡若是有人拿這個事情來爲難樑辛,又要怎麼辦?樑辛之前失憶了,對父親大概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印象。樑柔覺得該讓樑辛知道,他現在在抓捕的人,就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只是要怎麼說呢。
樑柔遲疑了下,想着迂迴着說,就問樑辛,“你抓的這個犯人,犯了什麼事啊?很嚴重嗎?”
樑辛瞅着自己姐姐的眼神都充滿了懷疑審視,不怪他這樣,作爲警察,該有的職業操守,樑辛全部都有。語氣極冷淡的反問樑柔,“你說呢?”
樑柔一噎,這纔想起樑辛是重案組的成員,別看樑辛之前失憶了,可是他能接手的案件,都是大案要案。越是知道,越是不好說了。
就在樑柔惆悵的時候,樑辛已經踹開了院長辦公室裡獨立的衛生間,將樑柔這裡查了個底朝天。確定沒人,樑辛不耽擱,轉身就往外要走,樑柔又是怕他莽撞,急忙追上他。
拉住樑辛的手腕,樑辛的目光就如同利刃一般的射過來,狠狠地說:“姐!你這是在妨礙公務!包屁罪犯!!”
這麼大的罪名,嚇的樑柔縮了下手,語氣不穩的說:“辛辛,你忘記了,他”他是咱們的父親啊。
話沒說話,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就氣勢洶洶走過一隊人。走在最前面的是聶焱,樑柔看到聶焱,那真是所有的話都沒了,自從她流產,就沒有在見過他。心裡也恨也怨,但此時見了,卻又啞了聲。比起流產後有些倉皇的樑柔,聶焱倒是沒什麼變化,他還是一身修身西裝,走起路來帶風。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元家徹底倒了,政府的人也換了一茬,媒體都已經開始報道政府有意讓基海兆業回來臨海市繼續接手自來水廠,還有一些基礎建設的投資。
如今國內的基礎建設真是如火如荼的時候,尤其是今年新出來的政策,要‘一帶一路’,基礎建設的項目全部要走出國門。聶家早年就是做水電氣暖這些民生項目的,現在國內不少的企業要去國外投資,聶家都算是先行者,從根本上政府就不能跟聶家鬧的不愉快。
而且,前任溫擎宇因爲父親被拉下馬,但對外不能這麼說啊,對外宣傳,是溫擎宇立身不正,跟元家有勾連纔會落馬,現在新上任的人,不管是爲了撥亂反正還是爲了長久的政績,都要跟聶家建立良好的關係。
要不是因爲樑柔的事情,聶焱現在其實最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刻。
樑柔僵在原地不動,等着聶焱走過來,樑辛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見到聶焱,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姐夫。
聶焱根本沒工夫理樑辛,而是走到樑柔跟前,一把將人扯到自己面前,惡狠狠的說:“誰讓你從家裡出來的?身體不要了是不是?!”
聶焱的怒氣噴涌,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嚇的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六猴兒跟在聶焱身後,恨不能整個人縮成一團,好降低存在感。今天樑柔從家裡出來來醫院,一路都是六猴兒護送的。他是真的心疼樑柔,無關情愛,純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從當年跟齊奶奶住在一起開始,六猴兒就旁觀了樑柔跟聶焱的事情,經過這麼多年,六猴兒深感樑柔不容易。
今天樑柔求着他想要到醫院來,最開始六猴兒當然不同意,樑柔孩子沒保住,照理說是該做個小月子的,最起碼也要休息一個月。但是聶焱一直不露面,放着樑柔一個人在聶家大宅裡。就算傭人們伺候着,這心情怕是也好不了,六猴兒也就是一時心軟,就帶着樑柔來了。本想着出入都是車,醫院這邊的設施也都是最好的,樑柔受不了累,出不了什麼大事。
誰知道,被聶焱知道後,直接從機場趕了過來,見到六猴兒就是一腳踹。六猴兒都已經很多年,沒有被聶焱踹過了。自從聶焱接手家族生意,時時處處都是以一個上市集團的董事會副主席的身份要求自己,這種直接親自上陣踹人的事情,已經許久不做了。
“她要是有個什麼不好,我弄死你。”撇下這麼一句話,聶焱就衝了進來。
見到樑柔看她臉色還有些白,就忍不住火氣,好端端的不在家裡養着,原本身體都已經那麼差了,還折騰!!
樑柔都被聶焱罵懵了,傻兮兮的望着他。她原本都已經想好,若是他不要她了她也要挺直了胸膛離開,沒想到他這急赤白臉的跑來,就是這麼一句。
這滋味
聶焱火還沒消,他是真的很煩躁,原本知道她懷孕,簡直歡天喜地不能形容。但老話說‘登高必跌重’,當初知道消息懷了孩子的時候有多高興,失去的時候就有多悲傷。而且是兩個。
他只覺得天昏地轉,無力承受。
怪她嗎?最初的時候也是怪的,怎麼就這麼不爭氣,葉梟的老婆年紀比她大很多,而且之前還生了那麼重的病,現在身體底子也不好,不是也照樣懷孕,也沒聽說有什麼不好的。
怎麼偏偏就是他們的孩子保不住。
但最初的責備過後,聶焱更自責。樑柔跟了他有快十年了,安安今年已經九歲,他沒給過她什麼,最終還讓樑柔有了個習慣性流產的身體。要說樑柔的身體底子不好,那是他沒照顧好。要說樑柔之前的一次流產傷害性太大,那就更是他的責任難辭其咎。
聶焱這段時間不願意見樑柔,更多的是不敢面對她。怎麼面對呢她的苦痛,大多都來自於他。而且聶焱是真的感覺到很無力,他自認天之驕子,尤其是如今,幾乎沒什麼是他做不到的事情。可就是這樣,他卻也還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們,保護不了她。前後兩胎,三個孩子,聶焱想想都心間發顫。若是當年不那麼自私,在樑柔懷上第一個的時候,就公開一切,就算是加拿大有官司,其實也可以帶上她。不讓她被人陷害,更不容她受傷。
人在失去之後,總是會想很多,聶焱比樑柔知道的內情更多。當時他跟溫玉的訂婚,實實在在的是聶家耍心計,在佔用溫家的名頭來幫助聶家度過難過。儘管溫玉自身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一開始,確實是聶家招惹了人家。
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
樑柔流產這事,聶焱告訴聶兆忠之後,就嘆息了句,“是不是我缺德事做多了,報應在樑柔身上了?”
這話不是空穴來風說的,聶焱確實有心中不安的事情,聶子赫的死,就實實在在是他的孽債。聶焱從不推卸責任,在當時的那個環境下,他只能那麼做。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也確實是有些害怕了。
聶兆忠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到了聶兆忠這個年紀,‘因果報應’這四個字,是避免不過去的,就算聶兆忠再怎麼強硬。也不敢硬頂一句,說自己能鬥得過天。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聶焱的母親。然後是艾華,至於聶子談的親媽,那女人腦子清醒的很,知道聶兆忠不會爲了她離婚,娶她,要了筆錢就轉身走了。
倒是乾淨利索。
養大了三個兒子,其中跟聶兆忠關係最親密的是聶子赫,可是到頭來,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子,而且最後死於非命。
過了幾次鬼門關,有些大徹大悟的聶兆忠並沒有爲了這次流產的事情責備任何人,反而勸了聶焱一句,“要是不成,就去米國找個代孕的,花點錢,生出來一樣是聶家的種。”
其實聶焱自己也知道,就算樑柔不能生,辦法還多的是。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了,生不了孩子就要休妻。他不想回家,並不是因爲孩子,而是因爲樑柔,他覺得對不起她。
見樑柔眼睛盯着他,聶焱扯過她摟着,聲音還是有些惡聲惡氣,只是也有些顫抖,“走!跟我回家!”
樑柔就這麼到了他的懷裡。
說賤也是沒轍,之前想的好好的,要有骨氣,要堂堂正正,但真被他往懷裡一扯,一句‘回家’說出來。樑柔就已經沒有原則了,不僅忘記了之前的憋悶,還在心裡感動着,聶焱太好了啊。
樑柔自己也苦笑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怎麼就走不出聶焱佈下的情網呢。
他對她兇也罷,吼也罷,只要他還要她,還要帶她回家,那她好似就沒什麼好不滿意的,也根本不想離開他。
甚至有一種末日感,想要抱着他,哪怕只是一分一秒,她也知足。
沒等聶焱帶着樑柔走,醫院的護士就急忙跑來說:“院長出事了,一號別墅樓裡的病人被劫持了”
一號別墅樓,正是聶兆忠住的地方。
這醫院裡有幾棟特別豪華的病房別墅樓,聶兆忠作爲樑柔的公公,理所應當的佔據最好的病房資源,而且這兩年聶兆忠身體一直反反覆覆,前幾個月還做過心臟搭橋手術,等於說是在醫院常住,所以安排在別墅樓裡也不爲過。
此時聽到一號樓的病人被劫持,聶焱樑柔還有樑辛,齊齊往一號樓那邊跑。
他們到的時候,警察已經到了,將這裡團團圍住。這也是剛纔樑辛去而復返的原因,老城越獄是多大的事情,警方很快就發了通緝令,而且調集全市的資源搜捕。能找到老城往安柔醫院逃竄的蛛絲馬跡,也並不難,早在樑辛剛纔出去的時候,警方的人就已經到了安柔醫院門口,樑辛出門就遇到同事,一聽說老城進了醫院,樑辛纔對樑柔起了懷疑。
沒別的,這醫院裡,除了樑柔這個院長辦公室是單人的,其他的醫生辦公室都是多人的,最少也有兩個人。瞭解醫院規制的人大概也清楚,醫院這種地方,就算是安柔醫院人相比於公立醫院要少一些,但是人來人往總少不了。病房裡基本上都有兩個以上的病人,就算是高級病房,就如聶兆忠這種別墅病房,裡面的人也絕不可能只有一個。最起碼都有看護以及一到兩個護士在陪護,老城潛入安柔醫院,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避起來,最好的地方也只有樑柔的辦公室。
所以樑辛直接就找到他姐的辦公室去了。
現在卻發現,老城也真是個狠角色,他直接劫持了聶兆忠。槍老城手裡不知道哪裡來的槍,槍口抵在聶兆忠的太陽穴上,面對着警方的人在提條件,他要一架直升飛機。
“你休想!!”樑辛倒是第一個提出反對。
樑柔雖沒出聲,但心裡此時有了新的想法,原本以爲樑朝城跑到這裡來,是爲了找她這個女兒。可聽到樑朝城提出的條件,樑柔就明白過來,樑朝城哪裡是念着舊情來找她這個女兒庇護,完全是因爲知道整個臨海市,只有安柔醫院的主樓頂層,有個直升飛機起降坪。
聶兆忠手術後已經幾個月了,恢復的不錯,可就是恢復的再不錯,那也大病初癒的患者,被樑朝城拖着用身體擋在樑朝城身前,太陽穴還被樑朝城用槍口頂着,聶兆忠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原本聶兆忠就是個身材勻稱的長者,這兩年經過了車禍、心臟病手術,人比從前還要消瘦,被樑朝城控制在身前,看起來頗爲狼狽,也有幾分可憐。
警方不答應樑朝城的提議,聶焱卻第一時間就同意了,吩咐助理去聯繫直升飛機。
樑辛有些氣急敗壞的,“姐夫!不能就這麼放他走了!”
臨海市的地理位置很不同,如果老城駕着飛機往公海飛,其實距離並不遠,若是公海上有人接應,那老城的逃脫機率則會大大的升高。一想到這個結果,樑辛就不能接受,對着聶焱喊道:“他犯下的罪,槍斃他一萬次都不夠!關墨哥受傷也是他開的槍,他這樣的人,絕不能讓他就這麼跑了!!”
聶焱眼皮都沒擡,就好像樑辛的話是小孩子無理取鬧一般,“抓罪犯是你們警察的責任,不是我的。我現在需要救我父親!”
聶兆忠的身體,哪裡是經得起這麼折騰的。聶焱擡眼望向被樑朝城一手卡住脖子的聶兆忠。
他父親一生榮華,根本就沒有受過這份罪,作爲兒子,聶焱不可能看着自己的父親被人折磨,更不可能拿自己父親的命去賭。
樑辛臉都憋紅了,卻也沒辦法說什麼,他能說什麼呢,聶焱說的他根本無力反駁。
到此時,聶焱已經不管警察們是什麼意思了,他只面向對面劫持着聶兆忠的老城,“我給你準備直升飛機,你要走就走,但要放了我父親。”
“可真是個好兒子。”老城感嘆了一句,然後凝住樑辛,“我這兒子可比不上你。”
樑辛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桑喬比大家都趕來的晚,誰讓關墨拉着她膩乎,外面的人輕易不敢打擾,要不是這邊鬧大了,警方的人直接找上門,說不準現在桑喬還跟關墨關着門扯不清呢。別看關墨受了重傷,可是他纔不是個會輕易放過眼下桑喬心疼他這麼好機會的人,成日裡就只要桑喬照顧他,看護什麼的一來,必定要鬧騰。桑喬也是真的心疼關墨,反正老城也已經抓住了,她沒什麼好擔心的,所以最近都請了假在照顧人。
於是晚來的桑喬就面對了這樣的場面。
聶焱見到桑喬,倒是省了力氣,直接就對桑喬說:“告訴你們警方的人,不準傷害他。”
樑辛太沖動,聶焱信不過。
桑喬瞭解了情況之後,馬上就對聶焱保證,“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確保人質安全。”
現在的聶兆忠,已經是人質了。
樑柔自始至終不敢吭聲,讓她怎麼開口呢,樑朝城用槍口頂着的人,是聶焱的父親,這要是真的擦搶走火樑柔完全不敢想下去。
有了桑喬的保證,警方暫時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聶焱這邊,安排一架直升飛機,並不是什麼難事。很快,直升飛機就盤旋降落在了安柔醫院的主樓上空。
直升飛機不管升降,帶動起來的旋風都是很驚人的。
上一次直升飛機來是在半夜,連夜送了關墨樑辛來就診,當時醫院裡大多數的病患以及醫務人員都在休息中,所以並沒有感覺到這種風的威力,今天可是大白天,有不少病患甚至都走到院子裡來看。
桑喬緊急部署警員,將主樓裡的病人都安頓會病房去,沒事不要外出。
樑朝城到這時,駕着聶兆忠開始往主樓移動。帶着人質遷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極容易被人從背後襲擊。所以樑朝城不斷的說:“退後退後!!”
他自己也知道艱難,就將目光望向聶焱,“我反正就是一條命,若我被偷襲,就是憑着最後一口氣,也要拉個人陪葬!”
聶焱是個軍迷,他自己房間裡就有很多的武器器械模型,之前在北美,槍械武器聶焱也不是沒摸過。他很清楚現在樑朝城手裡拿着的是把左輪手槍,已經上膛,只需要很小的力氣,就能扣動扳機,至人於死地。
警方不會在乎這些,他們要的只是罪犯的落網。尤其是在國內,營救失敗的情況經常發生。但是在聶焱的意識裡,就算是萬分之一的失敗可能性,都不能有。他要聶兆忠安然被救出,不容一絲差錯。
聶焱動作極快的從身邊的警員手裡搶過槍,他是練家子,又出手極快,便是身邊的警員都反應不及。
樑辛大叫,“姐夫,你瘋了!!”
聶焱也不理他,只是對着樑朝城說:“你走你的,你背後,我來給你掩護。”
有聶焱的掩護,誰敢在背後放槍,怕是第一個就會被聶焱先幹掉。有不死心的,往樑朝城身後的位置挪,聶焱毫不留情就是一槍過去,倒是沒有打到人,反而是準準的落在那警員的腳下。
槍聲就在耳邊響起,樑柔嚇的尖叫。
就在極嘈雜又極安靜的氣氛中,樑朝城帶着聶兆忠從別墅樓裡出來,一步步的靠近安柔醫院的主樓。而聶焱,就真的盡職盡責的再給樑朝城做掩護。
聶焱的表情太嚴肅了,而且被劫持人質又是聶焱的父親,這讓警方想勸聶焱收手都說不出口。
有了聶兆忠當人質,還有聶焱做掩護,樑朝城順利登上主樓樓頂,直升飛機就停在不遠處。
聶焱此時對着也就是隻有七八步遠的樑朝城吼:“放開我父親。”
樑朝城依舊不放,而且到這個時候,他已經不需要後背掩護後,他的身後不遠處就是直升飛機。顯然,樑朝城是想拖着聶兆忠一起走的。
樑柔一路跟着聶焱到了這裡,眼看着樑朝城言而無信。忍無可忍往前走了一步,“你放開他,我過來,你劫持我吧!”
不算衝動,樑柔其實剛纔看到樑朝城劫持聶兆忠的第一時間,就在想,還不如劫持她來的好。
聶兆忠身體不好,根本經不起折騰,而且樑柔對樑朝城到底還是有感情的,她心裡,父親依舊還是從前的父親,就算知道他現在是個罪犯,可是沒有親眼見過,誰又會真的有切身的感受。
Www⊙ ttκā n⊙ ¢O
樑柔篤定樑朝城不會傷害她,所以她敢去做人質!
不僅說,樑柔這話剛出口,在聶焱拉她之前,她就已經跑了出去,直直衝着樑朝城去了。她這樣很危險,不管是警方或者樑朝城,都有可能因爲懷疑她,而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