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想想這是官窯,如果能多賣些充些國庫也是好的,她想了想:“行啊,不過得等皇上壽誕過後,我到時候把方法寫下來,你們拿去隨便用就好,不過……不許賣出去,只能官窯秘密燒製。”物以稀爲貴,要是氾濫了,就不值錢了。
管事連連應聲,楚輕才讓他們把東西包好了之後,想了想,決定先把東西放在這裡,萬一回頭讓皇上來到府裡看到了,這怎麼還能有驚喜?
管事一聽要暫時放在這裡,喜不勝收,連連頜首,最後楚輕離開時,幾乎一大羣的管事都出來了相迎。楚輕解決了一個心頭大事,只是等回去的時候,一推開房間的門,卻感覺到裡面坐着一個人,四周黑漆漆的,把楚輕嚇了一跳,隨即警惕的皺眉:“誰?”
那人卻是沒說話,只是坐在桌前沉默不語地看着她,即使看不到面容,楚輕也感覺到對方周身散發出的寒氣,像是要把人給凍死了。對方背脊挺直,氣勢斐然,等回過神藉着月光瞧清楚了對方的身形,楚輕鬆了一口氣:“皇上,怎麼是你啊?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會兒宮禁還沒開吧?
楚輕想到這,本來已經走過去正點燃燭光的手莫名一頓,不是吧?皇上一晚上沒回宮?等了她一晚上?
等房間裡亮起來,楚輕纔看到李天嘯緊抿着薄脣,眉頭緊皺,一雙黑眸沉沉望着她:“你去哪兒了?”
楚輕聽着這,莫名有種因爲晚歸被夫君質問的感覺,她趕緊搖搖頭,把這奇怪的想法給甩出去,道:“我跟應衙頭去……”她剛想說他們去官窯了,可想到那件賀禮,現在還是個秘密,她要留着給李天嘯個驚喜的,否則也就不會把賀禮留在官窯沒拿回來了。既然是驚喜,若是提前知曉了,那就不是驚喜了。想到這,楚輕話鋒一轉,“我跟應衙頭去臨縣辦事去了。”
誰知楚輕這麼一說,李天嘯的臉色反而更黑沉了:“辦事?辦的什麼事?”他說這句話時,極爲慢悠悠的,讓人聽起來心裡怪怪的。
楚輕起初沒覺得有什麼,隨後就有點不怎麼舒服了:“就是一些案子,皇上你問這個做什麼?皇上這是要讓臣把每一件案子都告訴你嗎?”
李天嘯氣得不行,他本來想着他們一連幾日都沒有見到了,所以想來給她一個驚喜,結果等他從密道悄悄過來之後,在書房等到天黑都沒等到人。
隨後想到對方一向是敬業,不到夜深不回來,他懷念那夜兩人躺在一個房間的溫馨,於是乾脆就去她的房間等她了,只是沒想到等待半夜,人竟然還是沒回來。李天嘯就忍不住讓天一去打探了,結果說是她跟應衙頭天不黑就出去了,結果還沒回來。
他剛開始以爲兩人有案子要辦,結果一問,這兩天根本就沒什麼大案子,就算是有案子,需要兩個人,一男一女,孤男寡女的去辦嗎?還一整夜都沒回來。
李天嘯想到那次來的時候,那應振興也是親自送她回來,如今,兩人又是單獨出
去,李天嘯頭疼了起來,難道……對方看上那應振興了?
越想李天嘯心裡越是不舒服,他猛地站起身,他的動作或許是太突兀,楚輕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讓李天嘯瞬間反映了過來,頭腦清醒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自嘲:他有什麼資格責問對方?他甚至連告訴她自己的心意都不敢。
李天嘯怕自己再待下去,怕是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直接就越過楚輕,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楚輕瞧得一愣一愣的:皇上這是怎麼了?
等了這麼久難道就只是爲了看她一眼?
楚輕一夜未睡,加上擔心燒製的不成功,所以精神高度緊繃着,這時候突然放鬆下來,是真的累得不行了,腦袋也混沌了。於是,就直接勉強撐着洗漱了一番,看看還能睡一個時辰,就趕緊睡一會兒,怕等下早朝自己撐不住了。
李天嘯氣呼呼的走了出去,走出幾步又捨不得,他好不容易把人等到了,就這麼離開了很不甘心,他本來以爲好歹對方會追出來送送自己,結果等了一會兒,房間的燭火熄了。李天嘯瞧着熄滅的燭火,磨了磨牙,黑眸沉沉的,卻又偏偏拿對方沒辦法,只能大步往書房走去,自行開了書房的門,從密道離開了。
楚輕睡了一個時辰,也沒把精神給緩和過來,以至於早朝的時候迷瞪着,差點站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李天嘯今個兒是不是吃槍藥了,她困得不行,對方一次次點名:“曹卿家的這個意見不錯,餘卿家,你覺得如何?”
楚輕正迷糊着,突然聽到李天嘯喊自己,連忙低着頭出列,可她剛剛差點多睡着了,根本就不記得這曹大人說了什麼啊,楚輕一抹黑,只能低着頭:“臣覺得……曹大人說的也很對。”她以爲自己這樣模棱兩可,應該能過關了。
只可惜,今個兒不知道李天嘯是不是故意給她作對:“哦,那餘卿家說說看,曹大人哪幾點說的比較對?”
楚輕:“…………”他至於氣成這樣麼?她無非就是回來晚了,可她也不知道對方會等她一夜啊?皇上不至於這麼小氣吧?楚輕茫然地看着地面,四周的大人看她沉默着不說話,都偷偷看向她,楚輕也委屈,給他弄個賀禮容易麼,不過就在楚輕想着對方爲何這麼氣的時候,突然腦袋靈光了一下,對方難道是……在意自己跟應衙頭出去?而非等了自己一夜?
楚輕想到對方的心思,心裡咯噔一下,於是偷偷擡起頭,果然看到李天嘯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她,顯然因爲自己回答不上來,心情更不悅了。
楚輕乾脆破罐子破摔:“……皇上,臣有罪。臣昨夜醉心思慮案情,一夜未睡,剛剛打了個盹兒,並未聽清曹大人的話,皇上懲罰臣吧。”說罷,就跪下任憑對方懲戒。
上首的李天嘯瞧着對方,俊臉更黑了,可到底捨不得真的爲難對方:“餘卿家爲國爲民,其心可表,只是不可太過勞
累,這次朕就不追究了,可下次再犯,朕定不輕饒。”
楚輕連忙道:“是,臣知錯。”
等下了早朝,楚輕鬆了一口氣,回頭就看到劉國舅笑眯眯的看着她:“案子雖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體,過兩日就是皇上的壽辰了,別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楚輕笑着頜首道:“學生謹記,下次不會了。”
劉國舅又寬慰了楚輕幾句之後,這才隨同同僚離開了,楚輕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朝着御書房的方向看了眼,不過很顯然李天嘯的氣肯定還沒消,這次並沒有再讓太監前來召喚自己前往御書房。楚輕沒有召見又不可能自己冒然前去御書房,只能暫時按捺下來,等李天嘯何時氣消了,也就過來找自己了。再不然,等後日壽宴的時候,皇上宴請百官,到時候賀禮一出現,楚輕想到對方必然就知曉自己去哪兒了,心情也就放鬆了下來。
楚輕出宮之後就去了府衙,只是到了府衙剛處理了幾個案子,就有人來擊鼓報案,楚輕沒當回事,只是聽到主簿前來稟告,楚輕愣了下,擡起頭:“你說來報案的是誰?”
主簿道:“是烏擎世子。”
楚輕愣了下:“南國的那個烏擎世子?他來報什麼案?”
主簿道:“說是……他們的那個阿依月公主失蹤了。”
楚輕的眉頭皺了皺,沒說話。
主簿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大人,你說對方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因爲先前那阿依月公主故意報假案捉弄大人,被大人關了幾日之後,本來這兩天還老老實實的,可誰知道對方怎麼突然又開始作妖了?
楚輕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去看看。”
“可大人,要是對方還是故意要試探我們的怎麼辦?”主簿擔心浪費大人的時間,過兩日就是皇上的壽辰,六部忙的不行,他們府衙事兒也不少,各種案子在一起,卻還要應付這南國的使臣,如果對方的確是來報案的,不管是不是使臣他們肯定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可他們府衙對這南國的使臣就是沒什麼好印象。
尤其是那個阿依月,先前只是因爲大人在外的名聲好一些,竟然報假案想要毀掉大人的名聲,簡直是過分。
楚輕道:“他們既然報了,我們就去,否則被對方抓住了把柄,反倒是給皇上添麻煩,不過是走一趟,對方到底是真的失蹤還是假的失蹤,總要是過去去看看的。”
主簿想到大人的本事,眼睛一亮:“好,那屬下跟大人一起去。”
楚輕剛走到外面,就看到應振興迎面走了過來:“大人。”
楚輕道:“應衙頭這是要出去?”
隨之應振興走到了她的身後:“屬下聽說南國的使臣那邊出事了,跟大人一起去看看。”他說這些的時候,目光平視前方,只是大掌卻是按在腰間的佩刀上,很明顯是給楚輕過去撐場面的,對方若是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絕對不會給他們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