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嘯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這陸桓在這遠河鎮還挺出名的,是個有名的教書先生。“爺,怕是這陸桓可能真的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他跟這姚大人以前還不認識。”
天一把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李天嘯皺眉:“什麼意思?”
天一道:“我們派過去的人打探了,這姚大人是二十多年前派到遠河鎮的,這七品縣令一當就是二十多年,而這陸桓呢,則是二十年前纔來到這裡的,就是當個教書先生,不過具體對方以前是哪兒的人,倒是不知道了。”
楚輕在一旁聽得一愣了一下:“二十年前纔來的,你確定?”
天一道:“確定,這陸桓當初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當個教書先生了,只是有一年縣衙突然發生了火災,這衙門那一天都出去辦案了,剛好這陸桓經過衙門,一看這情況,就衝了進去,沒想到當日剛好那姚大人就在裡面,結果……姚大人是沒事兒,這陸桓卻是燒燬了臉,腳也被房樑給砸跛了,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因爲陸桓救了姚大人,姚大人這些年一直都很照顧這陸桓,兩人在離衙門不遠的地方買了個小院子。”
楚輕倒是沒想到這陸先生之所以戴着面具,竟然是因爲這樣,她還以爲……李天嘯顯然也沒想到:“看來這陸桓,還真的可能不是……如果他是那華倫才子,剛開始他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楚輕揉了揉眉心:“那如今……怕是隻能等姚大人來找我們了。”線索又斷了,原本還以爲……找到了眉目了。
李天嘯點點頭,看向天一:“知道當初那火災是怎麼回事嗎?”
天一搖頭:“不清楚,好像突然就着火了,挺邪門的,可後來姚大人自己都沒說什麼,當時那陸先生昏迷了兩個月才醒,這姚大人也照顧救命恩人照顧了兩個月,後來就一直留他在自己那裡了。”
楚輕揉了揉眉心,李天嘯讓天一下去了:“看來這陸桓是華倫的可能性很低了……”
“可我總覺得當時我問道那陸先生的時候,姚大人很緊張的樣子。”這也是她當時有所懷疑的原因,不過也可能是姚大人擔心他們是太后的人,怕他們害自己身邊的人才這麼警惕:“不過你猜,當初的火,是不是太后找人燒的,目的就是給姚大人一個警告?讓他說出華倫的下落?”
李天嘯嗯了聲:“可能性很大,不過這華倫到底去了哪裡?”
除了這點,他們還要注意到的就是,既然劉太后的人很可能會在這裡,他們接下來怕是要低調一些了,一旦被劉太后的人提前知曉,怕是會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大大的不利。
只是讓楚輕與李天嘯沒想到的是,他們這邊還擔心姚宗平會不會真的不來服軟,沒想到,不過半日,天一就敲響了房門,說是姚宗平要見他們。楚輕立刻讓人把姚宗平給請了進來。
姚宗平進來的時候,臉色還不怎麼好看,上下看了楚輕一眼,再掃
了一眼李天嘯,徑直走過去,端起茶壺灌了兩杯水,隨後把杯子重重放下來,長出一口氣:“本官已經想過了,就如同夫人所言的那般,的確這件無頭命案,對本官來說聽難破的,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能一直封城。所以,我們來個等價交換好了。”
楚輕眼睛一亮:“姚大人請講。”
“既然你說你能幫本官破案,行,那就如此,若是你能幫本官破獲三樁非常棘手的案子的話,本官就告訴你們他的下落,如何?”姚宗平一張黑臉帶了幾分“這還是便宜你們”的模樣。
楚輕:“爲何是三件?”
姚宗平道:“剛好本官手上就有三件,怎麼,很爲難?那麼夫人要是不願意,那本官只能勉爲其難的繼續查了,畢竟,萬事也不是一定非要依靠別人對不對?”
楚輕算是聽出來了,這姚宗平明顯這就是在威脅自己嘛。
她答應不答應反正對他都沒有損失,可要是自己不答應,那就一定得不到華倫才子的下落。
李天嘯還想說什麼,被楚輕止住了,她看向姚宗平:“行,我答應你。”三件就三件,總比這樣繼續等下去的好。
姚宗平站起身:“行吧,竟然你答應了,你就跟本官去一趟衙門,先把這個無頭命案給解決了。”姚宗平轉過身時,卻是明顯鬆了一口氣,顯然對方也挺緊張的,萬一對方不答應,這個案子還真是棘手的緊,畢竟遠河鎮民風淳樸,這些年來還真沒出過這樣兇殘的案子。
一般來說只要知道受害者是誰,到底是能有個頭緒的,這個可倒是好,告示貼出去這麼久了,連個認領的人都沒有,眼看着這城門關的久了,人心都開始動盪了,所以也只能按照陸桓的辦法先試一試了。
到時候隨便說個地址,把人給誑走了,皆大歡喜。
左右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以前剛開始的時候,他就這麼騙那些來的人的,對方被騙了幾次,爲了給他教訓,弄了那麼一場火,還害得……
想到這,姚宗平的臉色沉了沉,更加黑得不好看了。
楚輕也急着把這個案子給破了,她看到無頭案先前就忍不住手癢了,只是一直不便插手才勉強忍着,如今有了機會,自然就答應了。
李天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提議跟着,天一幾個自然也跟着了。
不過姚宗平嫌人多,最後只是天一帶了個暗衛,一行四人跟着姚宗平去了衙門。
楚輕到了衙門之後,就讓李天嘯等在了前堂,畢竟那無頭屍體停放了這麼久,怕是味道也不怎麼好聞,加上沒有頭,她還真怕污了李天嘯的眼,不過顯然李天嘯根本不怕:“我隨你一起去,你都看得,爲何我就看不得?”
楚輕無奈,只好帶着李天嘯天一等人一起進了停屍房。
因爲這次前來並未帶仵作箱,所以,楚輕乾脆讓姚宗平借了衙門仵作的一套,不過爲了不暴露身份
,楚輕讓姚宗平隱瞞了她來驗屍的事,姚宗平聽完之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這位夫人事情還真不少,不過行吧,只要你能幫忙破了案子就行了。”
不過姚宗平雖然答應讓楚輕來了,卻還真沒抱多大的希望,畢竟,怎麼瞧這夫人嬌滴滴的,不像是能辦事的。
可他暫時也真的沒什麼辦法了,所以只好讓這夫人上場了。
可要是不行,他左右能直接把人給趕走了,一了百了。
不過等姚宗平瞧見楚輕開始洗手,含薑片,做一系列他曾經熟悉的動作,忍不住眼底閃過一抹訝異:這女子也是仵作?可……可也沒聽說過女子有當仵作的啊?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姚宗平原本吊兒郎當的目光正色了起來,他皺着眉,不動聲色得瞧着楚輕一邊嘴裡說着什麼專業的名詞,而一旁的人記錄着,很快,就看到她開始檢查屍體,再動作極爲老辣的劃開了屍體,頓時一股子腐敗的味道襲來,隔了這麼老遠,他都聞得一清二楚的,可偏偏對方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臉肅穆,那模樣,竟是讓姚宗平站直了,正色了幾分。
也許,真的是他一開始就有了偏見,這一行人……也許真的不是劉太后的人?
楚輕把屍體給解剖了之後,最後重新洗了手,帶着人出去了之後,去了姚宗平的書房裡。
姚宗平收起了先前的模樣,正色道:“你可驗出什麼了?”
楚輕道:“屍體沒有表面的傷痕,應該傷口都在頭部上,不過頭找不到,也無法判斷是被什麼東西給砸死的。不過他當時腳上的鞋穿的一正一反,倒是奇怪,像是臨時被人套上去的。那鞋子可還在?”
姚宗平神色複雜地看了楚輕一眼:“你倒是那一眼看出來的挺多的,那鞋子的確有問題,跟屍體不配套,不是他本來的鞋子,這是先前的仵作的驗屍單。”姚宗平推過去一個單子。
楚輕接過來仔細看完了之後,“我能看看那顆草到底是什麼嗎?還有那雙鞋子,我也想看看,我懷疑那鞋子就是兇手的,死者的鞋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被對方給臨時換掉的。”
姚宗平看楚輕真的有兩把刷子,也不敢怠慢了,畢竟他雖然有時候不靠譜,卻是真心爲百姓擔憂,也想早點找到兇手,立刻讓人把鞋子與那根從鞋子上拿下來的草給了楚輕。
楚輕先看了看那草,的確是很熟悉,可就是不怎麼想的起來。
不過這鞋子倒還真的是舊的,十之八九就是兇手的了,她按照以前的經驗,配合着這鞋磨損的程度,拿着當是發現死者時留下的一排腳印,大概推測出了死者的身高與體重。
這完全超出了姚宗平的意料之外:“具體的呢?容貌能不能看出來?”
連一旁的天一都看不下去了:“姚大人,夫人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僅憑着一雙鞋一排腳印,就能看出來容貌,那真的能看出來,就不是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