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霧靈山,風息霧止,一片寂靜。
月黑雲高,叢林密佈,甚至就連野獸與動物昆蟲的鳴叫也都漸漸的稀少起來,正值冬季,夜晚活動的動物自然很少。這也使得霧靈山少了幾分夏日月夜的喧囂景象,一個個顏色各異的帳篷,一堆堆大小不一的篝火,雜亂無章的點綴在霧靈山積雪覆蓋的叢林之中,透着積雪掩映的雪白,倒將黑夜的嚴寒與漆黑驅除了幾分。
當然,這個時候跟本沒有人會去告訴他們森林防火人人有責的事情,對於這些嬌生怪養沒吃過一點苦受過一點累的典型富二代,官二代,自然也不會去理睬這些。
冬天裡雖然大雪頗多,但是成片的森林若是真正的燃燒而起,終歸還是抵擋不住的,森林之火,就如同山洪海嘯一般勢不可擋,一旦燃着,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一堆燒的很旺,火光通明的篝火旁,幾對男女圍坐在一邊,正在烤着一隻白天打來的野雞,在冬天的森林之中,最好抓的莫過於野雞了,大雪裡一般這樣的小東西遇到精明一點的人,便是插翅也難飛。
兩隻被烤的香氣四溢,滿身油光的野雞被燕天楠不停的轉動着,但是他的心思明顯沒有放在這兩隻眼看就要烤焦的野雞之上。
“哎呀,燕天楠,你在搞什麼鬼?再烤下去,我的雞都要焦了。”
一聲尖銳的叫聲將雙眼迷離心不在焉的燕天楠瞬間拉回到了現實之中,臉色一變,看着手中已經半天沒有轉動的烤雞,臉色頓時一僵,趕緊動手將野雞從木架之上拆了下來,奈何那隻原本必然會香噴噴誘人饞嘴的野雞,一面的雞腿已經被烤的黑黢黢,乾巴巴的樣子,燕天楠擡頭看了一眼滿臉黑線的女孩,牽強的苦笑了一聲。
“姑奶奶,剛纔是我錯了。我一時溜號,沒想到把雞烤砸了。”
看着燕天楠苦笑的表情,楊凝冰在一旁忍俊不禁,一雙美麗而撲朔迷離的大眼睛不時轉了轉,輕捂着小嘴,也不言語。
“算了,亦歡,天楠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少說兩句吧。將就着吃吧,反正我們七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呵呵。”
趙師道微微搖了搖頭,看着趙亦歡把燕天楠逼得進退兩難的表情,也是心中好笑,他們都是從小到大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但是燕天楠卻經常被趙亦歡欺負着,並非是燕天楠軟柿子好捏,而是趙亦歡這個小妖女實在是太過強勢,而且動不動就拿燕天楠的父親威脅他,去他父親那裡告黑狀。
“你這個大廢物,烤只雞都能烤焦,你還能幹點什麼啊?乾脆死了算了。哼哼。害的本小姐連雞都沒得吃了。”趙亦歡哼哼着,小嘴撅的老高,甚至掛上兩三隻油瓶都不成問題。
趙師道他們一共七人,燕天楠,楊凝冰,趙亦歡,還有樑詩詩,樑凡,以及趙師道帶來的一個保鏢。七個人並不算大隊人馬,相反人數倒是頗少,不過有着趙師道從中南海帶出來的天子號保鏢,到時無需擔心太多。面容冰冷代號爲‘叄’的保鏢自始至終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趙師道的身後,那副千年不變的冰塊臉,每個人都不願意去多看上一眼。
“我是廢物,有本事你自己烤?切,只知道坐享其成。”燕天楠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被趙亦歡一說,頓時辦起了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頗爲玩味。
“你也好意思?我是女孩子好不好?平日裡你的大男子主義哪去了?現在居然好意思說這種話,燕天楠,以後出去千萬別說是我趙亦歡的朋友。老孃我都替你臊得慌。切切切——”
趙亦歡炮語連珠的反擊着燕天楠,另一面居然已經動起了手,兩隻白皙嬌嫩的玉手毫不客氣的擰在了燕天楠的耳朵上。最終還是燕天楠敗下陣來,心甘情願的爲大夥分食雞肉,做起了免費的勞工,要知道哪怕是在整個京城能夠享受到這份待遇的人,都是屈指可數,堂堂燕家大公子居然被一個小妖女治的服服帖帖的。
趙師道,燕天楠,趙亦歡以及楊凝冰四人都是吃的不亦樂乎,畢竟年輕人出來玩,就是爲了開心嘛,吵吵鬧鬧只是爲了調節氣氛,而‘叄’則是一如既往的如同木樁一樣守護在趙師道的身後。相比而言,倒是梁氏姐弟拘謹了起來,這一次,是樑凡主動邀請加入到他們這支隊伍來的。
“不管以前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哪怕是你也給我包括在內,亦歡,這一次別給我惹是生非,大家既然能夠走在一起便是緣分,樑凡跟樑詩詩也都不算是外人,我們也算是世代的親交,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樑詩詩與趙亦歡曾經多少有過一些間隙,趙師道這番話自然是說給樑詩詩與樑凡聽得,目的就是爲了讓兩人放鬆一下,趙師道並非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物,況且自己的妹妹什麼樣子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趙亦歡鼻音輕哼,也沒有說話,因爲哥哥的面容實在有些太過嚴肅,這個時候的他,是任何人都不能夠忤逆的,哪怕是自己也不行。所以也只能作罷。樑詩詩感激的看了一眼趙師道,眼中的柔情讓趙師道趕忙避過了她的目光,最難消受美人恩,一向對於女人都是保持着一定距離的他在方面可是潔身自好,與燕天楠皆是稱得上北京城之中一號的好男人,因爲他們兩個可是從來沒有跟任何女人傳出過緋聞,要知道在這個物慾橫流,權謀較深的年代,作爲京城之中一等一的公子哥能夠這樣潔身自好,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你們吃吧,我不吃了。睡覺去了。”趙亦歡板着臉頗爲不悅,放下手中的半截雞腿,轉身走進了帳篷之中。楊凝冰笑着看了看幾人,臉上的表情頗爲自然,滴水不漏,這段時間在北京她也是逐漸學會了不少待人接物的道理,而且在黨校與北大之間不停的轉換着角色,可以說現在的楊凝冰至少已經褪去了初入北京時的稚嫩。
“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歡歡。”說完便是跟隨着趙亦歡也同樣走進了帳篷之中。樑詩詩與樑凡兩人見到這番場景,對視一眼也是跟趙師道與燕天楠告辭,走進了各自的帳篷。
夜色,逐漸的黑了下來,烏雲遮天,月光也漸漸的稀少。
“咔嚓——”
趙師道折斷了手中那截乾柴,扔進了篝火之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周圍十數米之內都是照的通亮。
“怎麼,有心事?天楠。”趙師道隨口問道。
“還能是什麼事?呵呵,本來打算邀請她跟我們這一組的,但是她卻把我一口回絕了,不過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有林韻在,我就放心不少了。畢竟那個母老虎就算是我對上她都沒幾分必勝的把握。”燕天楠無奈的聳聳肩說道。
“我相信你總有一天能夠感動她的。蔡詠顏是個烈女,但是同樣這樣的女人,感情也是極爲激烈的。不能夠硬來,還得細火慢燉。”趙師道頗具威嚴的點頭道。
燕天楠沒好氣的白了趙師道一眼,哼哼道:
“站着說話不腰疼,敢情你這是美人作陪。細火慢燉,煮熟的鴨子都飛了。我還燉個屁了。現在基本上京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說她跟那個葉河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從上一次經濟風波的事情看來,或許,詠顏真的喜歡葉河圖那個小白臉也說不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的愛情之路就要拉響最後一層警戒線了。”
趙師道心中苦笑:你是不知道葉河圖那個傢伙,還真是個有女人緣的傢伙,不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說從始至終他的心思都在楊凝冰的身上,以趙師道的精明,他又怎麼會看不出葉河圖看向楊凝冰的目光之中是充滿了火熱與愛意,看來,這個傢伙還真是處處留情啊。不過事到如今唯一令趙師道欣慰的便是楊凝冰一直都表現的清心寡慾,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有過深度的接觸,哪怕是對那個對女人殺傷力驚人的葉河圖,也是沒有過過分的評價與交流。這就是他的優勢,近水樓臺先得月,不過直到現在他都是沒能摸透楊凝冰心裡究竟是怎樣想的。
“我們兄弟是同甘共苦啊,就算是遠在天邊盡在眼前,不是一樣對我愛理不理?朋友不錯,但若想在進一步,卻是千難萬難啊。哎。”
趙師道同樣是垂首嘆息道。
“算了,算了。我們都是這樣的苦命人啊。偏偏還抖糾纏了同一個男人的身上,師道,你說葉河圖這個傢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玩意?老子真想一槍崩了他。”
“葉河圖,呵呵,是個狠人,是個牛人,更是個妙人,總之,他絕對不是一個凡人。”趙師道的臉上涌現出一抹由衷的讚歎之色,能被當今華夏京城第一太子如此稱道的人,屈指可數。
“不提他了,心煩意亂的很。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一樣,心裡總是由衷忐忑不安的感覺。自從進入霧靈山,這種感覺就沒有斷過。”
燕天楠皺着眉頭說道。
趙師道回頭看了一眼‘叄’,後者便是悄悄的退了下去,篝火旁,此刻也只剩下他與燕天楠兩個人。
“我也有這種感覺。這一次,霧靈山之行,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趙師道面色凝重的說道。
“你是說……這一次的野外旅行很可能是?”燕天楠雙眼一縮,緊緊的盯着趙師道問道。
“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卻又這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