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天地不容

“住口!聖女在此,你們還敢造次,現在我們都只是小人物罷了,人微言輕,說什麼都算不得數,只是現在這小子身爲半妖,竟然堂而皇之的想要霸佔龍鼎守護之位,真以爲如今你心虛之後卸掉這守護之靈,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手持竹杖的男子有一隻眼睛如同寶石一般發光,但似乎是因爲修煉某種能力或是法寶製造出的效果,作爲今後很可能長期打交道的存在,秦濤算是意識到,如今匯聚海城的只算是其中一部分強者,而這些人表面展現出來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讓自己認真,但正因如此才無比古怪。

“沒錯,你們的確只是小人物,我想這一次每個家族,都應該有更好的人選才對,直到現在我纔算是明白,所謂的保護,其實只是你們對家族之中不聽話的小輩的一種打壓,至於你這種老傢伙,多半也是地位不高,修爲不濟,但很會當狗腿的那類人了。”

秦濤逐步分析,終於看出了其中的玄機,也算是溪谷給自己的一點小小靈感,若不是對方,還真看不透這番局面,天地之中,無數狡詐之人,終究如狩獵之道,只是人既爲人衣,想要放棄自己的獸道的身份。

也既是脫離六道之中,原本畜生道的象徵,但也不願意半人半鬼,過得渾渾噩噩,既是如此,便誕出了人道來,可見上古之時,彼此之間的界限還不算如此清晰,更傳聞軒轅黃帝之時,常有靈獸神獸出現。

那般光景纔算是修者的黃金時代,發展如今,雖然很多資料都可以從網上查找到,但某些東西,終究是和世人漸行漸遠。

“你!你滿口胡言,老夫凡事可都有憑有據,如今聖女已經清除了那些來犯我下界之人,且讓他看看,你周身的這股龍氣,究竟是否竊取那龍鼎之氣而來?”

青竹橫天向,老叟垂天星,玉林宗乃是秦濤外出遊歷目標其中之一所在,該宗門就是依地名所創,是月城之中的發展最爲順利的世家之一,最爲擅長豢養犬類的靈獸仙獸,而如今發展到末法階段,想要更進一步,自然只能從其他的機緣下手了。

若是秦濤南下,遭遇這一脈的修士幾乎是必然的發展,所以如今先和他們世家的人打個照面,倒是再好不過。

“現在我沒工夫和你胡鬧,看清楚,你們現在連破解我法相的能力都沒有,就不要多逼逼了,我說要保下的人,就絕不會讓她被帶走。”

聖女的修爲境界恐怖如斯,自然帶動了乙烯類的波動循環,秦濤身在局中,自然受限良多,但何嘗不是心中有悟,自己總算是接觸到了真正屬於修士的天空,哪怕這些人相對於真正的上界仙者來說,只算是跳樑小醜。

“言出必行,大丈夫所爲,這一點來看,你的確不凡,只是你我立場不同,言盡於此,只因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口元沙巨鼎是我宗門煉器意外淬鍊之物,既然你身負煉器宗傳承,又擁有如此身份,也算是替他們省去一大難題了。”

聖女從天而降,身後如落幕一般遍地蓮華,風罡聚劍亦如沙,風沙隨心化九陰,玄音之中,浩然陰柔之氣,凝爲了一口真元小鼎,其中演變顯然不是法寶本尊,但只是通過聖女手段製造出的凝物法門,便能如此惟妙惟肖,可見原本的法寶該是一件何等奇物。

“棲龍石……這是否太過了一些,你這女人,明知道我身負血脈來歷,也該猜的到我絕不是妖邪之輩,不過是上界爭鬥,引發出的一番隱情罷了,如今天妖盟晉升上界之人,也地位低微,但仍算是得你們正統封赦之修士,爲何如此咄咄逼人?”

秦濤一時間倒吸一口涼氣,那島田化身爲的戰靈爲東瀛上界修士助威,竟然也和那些華夏的上界入侵者一併被斬殺,縱使只是試探爲用的化身,但終究算是附帶了極大的本體威能,操控這種分身鬥法或是下界,消耗必定不小,短時間內都是很難恢復元氣的。

“此事緣由,我也無法從中解答,的確本不該如此對你,奈何天意這般,我若是一樣出身,自然也會被師門之人追殺論罪,你享有尋常修士所沒有的神通天賦,便該想到,你的修行同樣不收約束,奪取了天地造化,我等斬去三尸,也正是爲了避免再奪分毫造化。”

聖女目如皓月,心中坦然,既承認了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之處,但終究是受命如此,若是直接放過秦濤,恐怕自己也阻擋不了其中循環,更讓少年感受到此女並非冰冷無情,但越是如此,愈發顯得難纏。

“更何況,你煉器宗和我們師門上界一脈,符寶宗早有恩怨,如今更實在星河之中鬥法開戰,你我之間雖談不上深仇大恨,但終究立場如此,若是我放你一去,纔算是卑鄙之舉。”

女子言下之意,如今秦濤倒是成爲了一個關鍵人物,只是引發的變化,絕非都是正面,其中玄機更是在少年腦海中逐漸浮現。

“我明白了,這便是我的道,也是我的劫,誰人不想要天地逍遙,只是又談何容易?”

少年周身星河乾坤扭動,正是大勢所趨,只是此時小昭已經化爲星點,被那鼎寶束縛,正因爲符寶宗乃是化符爲寶,所有的法寶之中實際上是以畫符的方式,練就了法陣和諸多的幻靈,其中核心更是類似器魂一般的存在,威能增幅不淺。

“原來如此,如今要斗的不是這個難纏的女人,竟然只是她手中的一員大將,這鼎獸乃是鼎氣所化,既尊貴無比,又具備兇殺之氣,常人若是想要闖關,只可能落入殺局之中不可自拔,如今我的殺劫,果然還有一絲未盡。”

所謂算計非常,自己和此人不過照面的接觸,前後交談也不多,聖女竟然在從容面對強敵之時,還能佈下如此天羅地網,足可證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是凡人眼界如此,終究看透不得,秦濤看不慣這女人的做法和苦苦糾纏,但終究明白對方不是針對自己,不過是奉命行事,亦或是遵循自己的道罷了,大道三千,若是都爲道,其中沒有衝突也的確不太可能。

天妒,這二字如今更是成爲了秦濤心中的一塊心病,自己若是破解不掉,便只能面對其中的詛咒根源,而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化解,早就不是難易之事,而是跨越到了另外一個層面,更爲直擊人心。

這種詛咒的根源,正是因爲人心之中的弱點,除非心性鍛鍊到極高境界,否則很難排除外界干擾,海城的殘酷,是整個華夏都市生存現狀的倒影。

他面對的,則是天下人內心之中的陰暗,正如很多人可以容忍自私狹隘的人當道,表面口誅筆伐,實際上內心的奴性終究讓他們不敢反抗,而若是高風亮節的人登上高位,反倒讓人覺得心有不甘,正因爲內心之中的意念早被扭曲。

正因秦濤可以一次次化險爲夷,化不可能爲可能,才成爲了許多人心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只要他還在一天,便會無窮激發出內心的惡意和怨氣。

天下之大,卻唯獨容不得他一人留存。

“只因這世道,人心不古,正氣凋零,如今我想要持正心正念而行,奈何斬惡,除邪二氣天地之間早就所剩無多,如此作爲,反倒是作繭自縛。”

噬骨的惡狼,惡犬,從玉林宗門勢力之中竄出,其中赫然還有金重國模擬而出的幻影,複製能力的隱蔽性也可見一斑,只是秦濤的目力早就鍛鍊的極爲尖銳,洞徹之眼,終究是派上了大處。

“天道殘片,或許正因如此,纔會規則顛倒,但這一切終究不是根源,我說過會找到答案,便不會食言,如今只是幾條惡犬就想要攔路,簡直可笑!”

撕咬的碎肉,亦或是森森白骨,同時膨脹的身軀,亦便顯出秦濤的決絕,亢龍有悔,龍之傲骨,何嘗沒有悔恨,但若是心中無疚,終究是無悔,秦濤變幻出妖族姿態之後,身軀如同回饋到了天地自然之間最純粹的自我,呼吸之間都愈發自如。

少年只覺得丹田之中,曾經因爲濁念消退掉的元氣,也逐漸反饋而來,天地之間,歸然之息,一切都物有所主,他人即便用盡手段打壓制約,終究搶奪不能。

“……”

小昭此時的迷糊狀態也一掃而空,看着逐漸被破碎的巨蟒法相,終於明白如今守護自己的不只是關係最爲親密的姐姐,同樣還有眼前的半妖,眸子閃過的不忍,證明小蘿莉的確有所隱瞞,這一切終究不是沒有因源。

“是小昭不對,小昭沒有記得姐姐的告誡,私自去梵心玄殿盜走了聖女一脈的不傳之秘,並外傳給了其他姐妹,如今的一切都是小昭咎由自取,原本期望可以講過贖罪,沒想到到頭來還連累了公子。”

哽咽之時,那鼎中所化,更如寶相尊嚴,赫然是一頭威嚴無比的聖火金獅,周身如同佛陀再臨,聖行人間一般,所過之處燃燒的一片熊熊烈火,缺並非人間之火,乃是淨化心靈之妙用,但何嘗不是能量霸道無比,更對身負罪過的小昭有致命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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