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到底是誰

蕭洋只覺得口乾舌燥,兩年來,她是第一次聽到藍夢,但是在內心裡,她不知道呼喚了多少次媽媽,藍夢,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名字,但此刻又是如此的遙遠:“她——我媽在哪裡,她怎麼了?”蕭洋很艱難的吐露着字眼,迫切而又揪心的看着楚飛。

楚飛只能模糊的記得,當時他在飛機上:突然一陣猛烈的震動,隨即空妞兒甜美而略帶緊張的話語在機艙迴盪:“請各位旅客注意,我們正在風暴中心飛行……”

透過舷窗,只見電光閃閃,楚飛不由得眉頭微蹙,這風暴來得太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剛纔還是星空萬里,而此刻卻已經電閃雷鳴,讓客機根本沒時間躲避,當然在這種情形下飛行也最危險。隱約之中,一種不祥之感襲上心頭,楚飛找到了安全帶,但沒繫上,而是一把抓過降落傘。

又是一道電光,飛機外殼完全被電光電弧包裹,緊跟着右翼油箱起火!

不好!楚飛暗道,來不及多想急忙背上降落傘,然而不等他準備好,又是一道電光劃過機身,轟然一聲,飛機爆裂了。颶風襲來,楚飛被卷出機艙。可惡的貴賓倉!楚飛暗暗咒罵着,隱約之中見到幾個人影從身邊呼嘯而去沒入雲團,楚飛很想開口高喊儘量展開身體,但是他無法開口。

儘量放平身體,讓不斷上浮的空氣託着自己,楚飛開始集中精力感受周圍的情況,但是在漆黑的雲團之中,楚飛感受不到一絲生氣,完了,只剩下他自己了!天哪,還好降落傘還在手裡。楚飛收拾妥當,感覺着下降速度,計算着時間和飛機的高度,開始倒計時,他需要在一定的高度打開降落傘,否則降落傘會被颶風無情的撕扯成碎片,而他必死無疑!

但是楚飛很快發現,自己好像永遠也掉不出這漆黑如墨的雲團!按照內心讀秒,此刻自己應該處於兩千米左右的高空,早應該離開風暴區了!天啊,千萬別在自己身邊出現雷電,否則的話等他降落到地面就成熟食了!

電光閃耀,楚飛儘管微閉眼睛,還是覺得要命的刺眼,緊跟着一聲巨響,楚飛身體一輕,頓時完全失去知覺……

當楚飛再一次清醒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張很美的臉,和眼前的蕭洋有些相像。“你終於醒了!”中年眼鏡美婦站在面前,楚飛急忙說道:“這是哪裡?我睡了多久?”

“一年半左右吧,好不容易纔讓你恢復過來。”眼鏡美婦微笑道,“我叫藍夢,你可以叫我藍姨,也可以直接就稱呼我的名字。”

“這個——”楚飛使勁的晃着腦袋,他好像只記得自己飛機失事,但之前的事情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我這是怎麼了?藍——藍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藍夢不由得奇怪起來,按照之前的程序,此刻的楚飛應該什麼都不記得,可是他怎麼好像還記得什麼呢?看着楚飛,藍夢溫柔地說道:“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好像,叫楚飛吧?可是,可是我是誰呢?”在藍夢的柔聲裡,楚飛越發的思緒混亂,頭腦隱隱作痛,

看到楚飛略帶痛苦的樣子,藍夢的語氣更加柔和:“是的,你叫楚飛,關於你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瞭解。不過我會想辦法幫你搞清楚的,來,先讓我檢查一下你身體狀況。”一邊說着,藍夢一邊把金屬感應器放到楚飛的腦部、胸部和手臂,一邊看着顯示器。

“不錯,一切恢復正常,而且超出我的預期!”藍夢略帶歡喜的說道,“好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學生,在這裡,你有一半年的學習時間,半年之後,你必須去中國。”

“爲什麼?”楚飛很詫異。

藍夢笑道:“一年半之前我救了你,當時你墜入海里,全身骨折,皮膚和肌肉組織因爲瞬間灼傷而碳化,是我用你自身還未損傷的細胞耗費了一年半的時間才讓你恢復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是死人了,所以現在你必須聽我的。”

“怎麼可能?如果那樣的話,你怎麼可能被救活我?”楚飛更是大惑不解。

“你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嗎?”藍夢點了一個按鈕,楚飛身上的金屬感應器自動離開,藍夢繼續說道:“確切的說你正處在一艘外星飛船的內部,這裡有超乎地球數千年的醫療設備、武器裝備等等。可惜的是還有半年時間,自毀裝置就會不可逆轉的運作起來,到時候你就是不想離開也不行。現在,你的骨骼和肌肉全部是經過重新組合的,大腦也被擴展到百分之八十的使用空間,當然,這個空間暫時還沒有被充分利用,所以半年時間你要填滿這百分之八十的腦域!好了,現在就開始吧,首先你要學習的是現在科技和遙感能力,就在這個房間,一個月之後我會檢查你的進展!”

藍夢說完指指一臺電腦走了出去,留給楚飛一個優美的背影。楚飛雖然不明白藍夢說的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但此刻他好像是一個只會聽話的機器人,機械的走到電腦旁打開主機,大腦裡頓時各種信息奔涌而來,讓楚飛措手不及,差點兒一頭栽倒——真暈!

一個月後,楚飛順利通過考驗:現代科技知識全面瞭解,而對超前的外星科技所差的只是融會貫通;遙感能力基本掌握,但距離不夠遠,還需要不斷修煉。看着楚飛一個月的成績,藍夢很滿意:“不錯,跟我走。接下來的三個月你要學會現代生活,瞭解現代人的思想等等。當然,你具備最強健的體魄,修煉功夫也會事半功倍。”

帶着楚飛走進一個房間,藍夢按了一下牆壁上的按鈕,頓時房間變得空曠起來,足有一個大型籃球館大小。楚飛驚奇萬分:“這裡真的是外星飛船?藍姨您是外星人!?”

“這裡的確是外星飛船參劾,但我不是外星人。這是我們蕭氏家族的秘密,知道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我女兒,可惜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去了中國。所以現在只有你我知道。不過也好,還有不到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一切都會消失。”藍夢不無遺憾也不無傷感的說道。

“您沒有其他的親人嗎?”

“就因爲這艘飛船的秘密,蕭氏家族的人都死絕了!”藍夢憤怒的看着楚飛說,“到一定的時候,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現在,你必須按我說的做!四個月的時間,全心全意修煉武功,掌握你自身的奇特能力!”說完,藍夢消失了,整個空間只剩下楚飛孤零零的站着……

四個月後,楚飛圓滿完成訓練任務,再次接受了爲期一個星期的槍械學習之後,被藍夢派出去:“你的任務,就是收編神馬傭兵和梟龍殺手組織並留爲己用。二十天的期限,完不成任務回不來的話,你身上的自毀裝置會讓你成爲碎肉。”藍夢的語氣不可商量,楚飛也沒說半個字,在藍夢的指點下出了飛船,才知道自己身處一座小島。

到了岸邊找到藍夢所說的遊艇,楚飛離開了小島。第二十天,楚飛回到了小島,進入飛船,但是飛船內多了一個男子,而藍夢也是憔悴不堪。楚飛大驚,急忙奔向藍夢:“藍姨,發生什麼事了!”

藍夢苦笑着看向楚飛:“沒什麼,我只是出去了一趟,把丈夫救回來而已。什麼都不要問,坐到那個椅子上!”藍夢命令着,楚飛猶豫了一下坐上水晶椅子,頓時無數機械臂帶着透明的極細金屬探頭插進楚飛的腦袋、身體。

“藍姨,你這是做什麼!”楚飛大驚。

“你叫什麼?”藍姨的語氣冷到極點,似乎根本不認識楚飛一般。

椅子上的楚飛老老實實的坐着,他不能不老實,因爲此刻只要他稍有動作就會沒命,更何況此刻楚飛的雙臂分別被幾根手指粗細的軟合金手銬緊緊的拷在椅子上。

“楚飛!”大腦思緒一片混亂,楚飛變得暴躁起來,一番努力之後只能說出兩個字。

接連三四十個問題,楚飛流利的回答着,讓藍夢十分滿意。

“很好,看來他的確能夠擔負重任。”藍夢身邊的中年男人說道,微微鬆了口氣,卻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水,眨眼之間,整個人從椅子上癱軟下去。

藍夢強站起來,點擊了一下面前平臺上的一個按鈕,只見椅子上的楚飛頭上六個機械臂猛然到了他頭上十餘釐米的地方,緊跟着六個細小的鋼針刺傳了他的腦部,楚飛痛苦的掙扎着,卻聽藍夢微弱的說道:“小飛,藍姨不行了,爲了你已經耗盡心血,又拼了性命救回丈夫,讓我們能夠死在一起。咳咳——現在藍姨求你一件事,竭盡所能保護我女兒蕭洋和她表姐藍馨雨。除非你死了,否則絕不許她們受到任何傷害!關於你的身世和之前的信息,我都保留在主機內,現在就輸入你大腦。小飛,你很好,藍姨放心了!”

隨着藍夢按了一個紅色按鈕,楚飛只覺得大腦昏然疼痛,他只能緊咬牙關,沒有叫出聲來,楚飛彷彿覺得腦子要爆炸了一般,但是蕭洋、藍馨雨這兩個名字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緊跟着,又出現了一些人物影像和一些資料,終於,他無法忍受那種非人的痛楚,一聲狂叫暈死過去。

藍夢勉強查看了幾樣數據,滿意的一笑,卻笑得很苦。勉強取出一個針管,掙扎走到楚飛身邊,在他的肩部紮了下去,一邊喃喃的說道:“你是我最後的希望喝託付,希望你能挺過去,否則話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給楚飛打完針,藍夢拔下針管扔到一邊,腳步踉蹌的回到控制檯前點擊了一個按鈕,看着楚飛身上的束縛驟然之間褪去,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再次點擊了一個按鈕,一到信息通過數據傳遞了出去,不知道傳向何方,藍夢則滿意的笑了,緊跟着緩緩倒下去,她的嘴角,血水不斷溢出——

金屬音質的女聲有節奏的響起:“自毀裝置已經啓動,半個小時後基地完全毀滅,請所有人員全部撤離……”但是現在,沒人能聽到這聲音。

大約二十五分鐘之後,椅子上的楚飛醒來,但就在他微微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身子不由急劇的抖動起來,緊跟着整個人一頭栽倒,不斷的抽搐,足足一分鐘之後,楚飛才勉強停止抽搐,掙扎着爬起來,聽到金屬音質傳來的警告,臉色不由鉅變,卻絲毫不慌亂的抱起藍夢和男子,踢開門跑了出去,沿着四面都是金屬牆壁的通道快速奔跑,片刻之間就到了一個出口處,擡腿踹飛了那道金屬門,徑直飛躍出去,也不辨別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三分鐘後,隨着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整個島嶼消失了半個,而楚飛在山崩地裂的那一瞬間抱着藍夢和男子從懸崖上跳進大海;“蕭洋,藍馨雨……藍姨——”楚飛的大腦轟然一聲失去知覺,藍夢和男子也脫離了楚飛的懷抱,兩人緩緩沉入海底——

聽着楚飛的敘述,蕭洋早已經淚流滿面,想不到朝思暮想的父母,居然早已不在人世!蕭洋似乎無法接受這一事實,目光癡呆,任由淚水滾落。

“世事無常,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剪子冷冷的說道。

蕭洋咬着牙說道:“可是,你沒有我這樣的經歷!”

“我比你更不如!至少你還享受過父母的憐愛,你知道自己父母是誰,而我,什麼也不知道!”剪子依舊是冷冷的說,“我知道的,就是我現在屬於少爺!”

蕭洋呆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誰也沒有再開口,任由蕭洋呆下去,因爲誰都知道,蕭洋此刻需要的就是時間,讓她能夠接受一切的時間。

“好了,我不需要你保護!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

“倩倩說了,有些事情,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楚飛笑道,根本不去看蕭洋,“就如同我現在一樣,關於我的信息,也許像藍姨說的那樣所有的資料都在我腦海裡,可是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我只知道自己叫楚飛!”楚飛很淡然,“也許從某種意義上說,在藍姨改造我之後,我就不再是楚飛了——”

是啊,此時的楚飛只知道自己叫楚飛,其餘的什麼也不知道,那麼他還能算是楚飛嗎?蕭洋看着楚飛,痛苦的閉上眼睛,雖然此刻楚飛有着絕對的力量,也許世界上已經沒有了楚飛完不成的事情,但是楚飛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自己叫楚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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