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起眼的拽

陳明雲之所以離開,主要原因並不是那聲槍響,而是他看到了不該出現的身影:劉海燕和一個年輕人。也許蓉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認識劉海燕,但陳明雲認識,甚至蓉城各個機構的重要人物,陳明雲都能夠辨認出來。

“楚飛,果然不簡單!”陳明嘆息着,他必須儘快離開蓉城,隱約之中,陳明雲意識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聽鄭偉民的,這無疑是把他自己推上了風刀浪尖之上。但願胡三最終能守住秘密,隱瞞和自己的交易吧。

陳明雲沒看錯,槍響之後闖進美髮廳的兩人正是劉海燕和一個同事。其實楚飛也在賭,他賭任百鳴究竟會不會做事,看到劉海燕進來的那一瞬間,楚飛放心了。但是楚飛依然傻兮兮的笑着,聽到槍聲能笑得出來的,除了楚飛之外,還真沒有第二個,即便是剪子和文小玉、雲秀卿也都勃然色變的看向楚飛,見楚飛沒有受到傷害才放心。

“誰讓你開的槍!”和劉海燕一起來的趙銘鑫冷然說道,一邊看向持槍的便衣,“還不快把槍收起來!”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持槍便衣訝然,臉色微變。

劉海燕冷笑道:“這得問你自己啊。還不快把槍手起來!所有人都帶走!”一邊說着,一邊向外走去。楚飛丟了一個眼色給剪子三人,笑嘻嘻的向外走去。剪子自然不會再糾纏下去,帶着雲秀卿、文小玉隨着楚飛出去了。持槍的便衣和同伴看到楚飛幾人突然變得很聽話,不由得相視一眼,臉色微變。

野鴨顯然也意識到不妙,哭喪着臉乾嚎:“哎喲,疼死了我!你們快點送我去醫院啊!我說你們警察是做什麼——”

趙銘鑫低聲喝道:“閉嘴!”一邊走過去摸了摸野鴨的肩膀,猛然用力,只聽得兩聲“喀嚓”,野鴨的膀子復位,但也疼得呲牙咧嘴的亂叫。“都帶走!少一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趙銘鑫看着幾個便衣說道,外面跟野鴨來的兩個小弟見勢不妙,剛要擠出人羣,兩個便衣衝過去按住,匆忙押解上車,楚飛和剪子等人也都怪怪自己上車,貌似警局是他們開的。

劉海燕看着楚飛笑嘻嘻的樣子,又看看野鴨被推搡着上車,不由得暗自搖頭,心道果然任局說的沒錯,楚少要想玩誰,不把對方玩死纔怪;不過也好,至少這一次南街的胡三是沒法子利索了。但劉海燕也有點兒想不透:胡三過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招惹楚飛呢?難道胡三不知道以前北街的幾位老大招惹楚飛都沒吃到好果子嗎?

蓉城公安局,楚飛等人隨着警員們進入訊問室做筆錄,劉海燕和趙銘鑫也跟了進去。見劉海燕很在意楚飛,趙銘鑫也不禁暗暗皺眉,想想任局只交代自己聽從劉海燕的,可總不能到人家公安局裡鬧事,影響人家的日常工作啊。

然而劉海燕根本不在意趙銘鑫的表情,走到楚飛身邊坐下,剪子和文小玉、雲秀卿則站到了楚飛的身後。另一邊,野鴨和兩個鼻青眼腫的小弟忿然作色,看向幾個警察時有一臉的委屈。野鴨苦笑着說:“警察同志,我們真的沒做什麼啊,他們太不講理了,非要給我們提供色*情服務,我們不答應,他們就明搶,不給錢就用剪刀威脅我——”

“呵呵呵呵,真好笑,我姐的美髮廳開了都快一年了,做的都是正經生意,客人們都知道,怎麼你鴨哥來第一次就碰上這樣的好事呢?嘿嘿,繼續編啊,我喜歡聽人編故事,要是編得我都能相信的話,一定讓你繼續做男人,否則的話,嘿嘿——”楚飛無傷無害的笑着說,但是那副表情讓劉海燕感到好笑,哪有威脅人家還笑得如此憨厚可愛的!

“小子挺囂張啊!信不信——”進來的刑警隊長風嘯天看見劉海燕也在場,急忙收住下面的話,眉頭微蹙的看向劉海燕,“是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劉科長,我這裡正忙呢,要不請到我們局長室休息一下?”

劉海燕不以爲然的笑道:“我是來向你們調查一件事情,就是這三個人爲什麼要到剪子美髮廳鬧事,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一般來說這樣的案件都是你們負責,我們不便插手,但這一次我是受任局命令過來的,所以請你配合!”

風嘯天一愣:“你們任局管得也太寬了吧?”

劉海燕撇撇嘴:“我們是做什麼的,你難道不清楚嗎?任局親自命令的事情,我沒有權利過問,你還想知道什麼?”

“好了好了,都是誤會!”副局長徐向東匆匆忙忙的走進來,瞥了一眼風嘯天,“劉科長安排的事情,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小劉啊,咱麼還是請楚先生幾位先出去休息,一會兒就讓嘯天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怎麼樣?”

“這位是徐向東副局長。”劉海燕看了看楚飛。

楚飛笑道:“那好啊,既然徐局發話了,我們就先出去吧。美女們,咱們走!”說完衝徐向東笑笑,向外走去,剪子三人也不吭聲,跟在楚飛身後。劉海燕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風嘯天,冷笑着要搖搖頭和趙銘鑫走了出去。

徐向東看着風嘯天沉聲說道:“剛纔那位楚先生的話你沒聽清楚嗎?立刻審訊!事關機密,不許向外泄露任何消息,否則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被任百鳴盯上的人,還能有好事兒?”說完轉身去追楚飛等人。

風嘯天看了看身邊的兩個警員,又看看瞠目結舌的野鴨三人,拍了拍腦門緩緩坐下:“你們都聽到了吧?那就快說實話,野鴨,你也是老江湖了,胡三就別提了,說點有用的!”

“風哥,這個,你讓我說什麼啊?的確,我們是想去找點麻煩,可是,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們跟您風哥有關係啊!”野鴨哭喪着臉說。

風嘯天冷哼一聲:“和我有關係?你也把我看得太高了,我可能想跟他們有關係,他們還不一定願意呢!野鴨,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們徐局勢什麼樣的人你也早有耳聞,我勸你還是把知道的都說了吧,省得大家麻煩,消磨時間可沒什麼意思。”風嘯天點燃一支菸噴雲吐霧,冷眼瞧着野鴨三人。

野鴨靠到椅背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啊!的確,我看那三個都是美女,就想佔便宜——”

“你鴨哥你喜歡女人,這誰都知道,可你從南街道到北街來找女人,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哼哼,我可以跟你透露點兒消息,如果你不在這裡說,我只好把你們三個交給剛纔的那位美女科長,你跟他們走再說老實話,可就跟在這裡說性質完全不同了!而且到了他們那裡,你就是金牙鐵嘴,也得老老實實開口!你考慮一下吧,一分鐘時間。”

野鴨臉色微微變得難看起來:“風哥,大家都是熟人,雖然我這個人一向不老實,可也沒做過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更沒有做危害社會的事情,你們可不能隨便安個罪名給我啊!風哥,除了這檔子事兒,我可算得上良好市民——”

“廢話少說,我要的是是實話,如果你不想說,我讓那位美女科長自己來問,要麼就讓她帶你們三個離開!還有半分鐘!”

野鴨長臉了,嘿嘿一笑:“那好,你就讓她來問吧,反正我什麼也不知道。”

風嘯天玩味的看着野鴨,猛然起身抓住野鴨的脖子死死的朝着桌面上碰去:“你在我這裡還拽牌子?我告訴你,現在我就是揍扁你也保準沒事!而且我可以告訴你,被那個美女科長帶走,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野鴨,何必替人背黑鍋呢?”

“姓風的,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要抓我就得有證據,我就只是過去鬧點事兒,做多你們拘留我二十四小時,即便我不老實,最多也就三五天,你還想威脅我多招點事兒嗎?你們這是刑訊逼供,我要上告!”野鴨梗着脖子嘶啞的說道。

風嘯天拍拍野鴨的臉:“你省省好不好?就憑你之前去搗亂,得罪那個姓楚的,比我們警局級別還高的單位就注意到了你,你也不想想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老老實實的交待了,你也許還能出去,否則的話,哼哼!”

野鴨終於意識到事情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了:“風哥,有話好說,先放開我!”

風嘯天鬆手,冷笑着坐下。野鴨聳聳肩膀,整理了一下衣領,看了看兩邊嚇得呆傻傻的小弟,這才冷眼看向風嘯天:“不會吧風哥,難道就因爲我得罪那小子?再說了,之前我也不知道那美女就是她姐姐。而且那小子據我所知也就一高中生而已——”

風嘯天冷笑着打斷野鴨:“你以爲自己是誰?難道剛纔沒見到我們徐局親自過來?他剛纔怎麼稱呼那男生的你沒聽見?哼哼,要說實話就快說,否則的話你想說了我也沒功夫聽!叫人準備一下,立刻展開調查!”風嘯天向兩個警員遞了一個眼色。

野鴨急忙說道:“風哥,你跟我漏個底,知不知道那小子什麼來頭?”

“我說鴨子,你想讓我脫掉這身警服啊?”風嘯天勃然變色。

野鴨急忙陪笑道:“不是不是,我哪敢啊!我是說,咳咳——我可真的不知道什麼,只知道三哥讓我到剪子美髮廳找碴生事,還說什麼到時候會有人過去幫忙,沒想到你們的人去了,我還以爲——”

“撿重要的說!”

野鴨張張嘴:“沒了!真的沒了啊風哥,三哥有些事情根本不跟我們說,這個事兒,您得問他!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

風嘯天嘿嘿一笑:“就是現在,你也說不定要不得好死!等着吧你!”

“風哥,風哥!”野鴨叫喚着,可風嘯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野鴨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傻呆呆的發愣,心道三哥得罪睡不好,明明北街的幾位老大都不去得罪那個剪子,怎麼三哥就糊塗了呢?完了完了,這下真的玩咯!

徐向東的辦公室內,風嘯天敲門進去的時候,楚飛坐得很穩當,徐向東急忙問風嘯天:“怎麼樣?招了嗎?”

“野鴨的嘴裡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只知道是胡三一手操辦的。徐局,要不我去找胡三談談?”風嘯天笑道。

徐向東看看楚飛,似乎在徵詢楚飛的意思,這讓風嘯天心裡又是一震,他不知道這是徐局故意做給他看的,還是的確需要徵詢面前這個男生的意見。

楚飛起身走到風嘯天面前笑道:“謝謝,就不麻煩了風隊長了!徐局,我想自己去找胡三談談,到時候只要動作不大,不會有事吧?邱局那邊要不要先打一聲招呼呢?海燕姐,還是你先找邱局說一聲吧。”

“好了好了,楚少,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只要不搞出大動作就行了,胡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由你們出手,還省去我們不少麻煩呢!呵呵呵呵,楚少,快中午了,不如就在這裡出頓飯吧。”徐局笑道。

楚飛笑道:“多謝徐局了,我還有點事,今天多謝徐局幫忙,改天我請徐局吧。”說罷上前徐向東握手告辭,劉海燕看了看風嘯天,眼神有些異樣的跟着楚飛等人離去。

看着楚飛的背影,風嘯天跟着徐向東回到辦公室嘀咕着:“徐局,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徐向東淡然一笑:“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以後遇到這位楚少好好結交就是了。雖然這位楚少很年輕,但絕對是你的貴人,就看你怎麼做人了。”風嘯天完全驚呆了,一向爲人耿直的徐局,怎麼也說出這樣的話呢?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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