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仟呆呆的站着。
死了······他死了·····
突然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孤獨。
自己真的要面對一切了麼。
她覺得好怕，她覺得自己似乎在一個黑不溜秋的井裡，沒有人拉她起來。
“蒼暮——”希仟頭一次這麼爲蒼暮着急。
蒼暮的臉白的如紙，勾起的嘴角，微微張開的嘴脣，早已沒有一絲血色。
希仟試探着用手碰碰他，涼、冰涼。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這一次不是開玩笑。
“老人家，請問，就沒有辦法救他了麼？”希仟明白，自己的話純屬是瞎扯，人死了不能復活，妖死了還不一樣。
“有啊，只是，代價有點大，而且指不定他能不能活下來。”老龜站在希仟的旁邊說，“畢竟，他是笑着死的，他值了，他此生無憾，又何必祈求再生呢。”
“老人家，我真的不想他死，你說什麼代價，我······一定辦到。”希仟咬着下嘴脣，一個字一頓，一個字一頓的說。
“用你的生命做代價，和他進行生命調換。”老龜眯起那本來就很小的眼睛，“你敢嗎。”
他——
爲什麼怎麼想也不覺得他是那種殺掉幻瞬的混蛋呢，他那麼喜歡她，臨死之前的最後願望是求她一笑，跪下來請她照顧她自己。
那青色的笛子攥的那麼緊·····那笛子讓希仟很眼熟，特別是玉佩上的八個字，看着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真的那麼喜歡她麼，不對，是愛。
一切只想着她，她開心他陪她開心，她傷心他替她拂去淚水，獨守空城三百年，只希望能不要舊人不再。
他爲什麼不哭呢，哦，因爲他沒有眼淚，他哭不出來，他的眼淚都流光了。
過去的他那麼喜歡她，最後卻只得放手，這次他不想再離開纔對她那麼好的吧。
········
記憶的碎片一片片拼了回來，希仟記憶恢復了，本是好事，只可惜他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我願意。”希仟閉上眼睛，她欠他的，終究要還那一命。
“好吧，頭一次碰見你這麼不要命的。”老龜的語氣不冷不熱，“你閉緊眼睛吧。”
希仟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然後一陣劇痛過後，身體沒了知覺，只是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面前都是黑洞洞的。
“希仟。”熟悉的聲音響起。
一個熟悉的身影晃過，那就是讓希仟害死了蒼暮的罪魁禍首——幻瞬！
“幻瞬。”希仟並沒有太過熱情，只是望着他，然後低下頭，“我、我不小心害死了蒼暮。”
“你不是用自己換了他麼。”幻瞬原來什麼都知道。
“我本就是一個靈魂體而已，他活着，我就在他身上，他死了，我就從他的身體裡出來，四處遊蕩。”幻瞬簡要的解釋說，“不過我不會輕易離開他的身體的，畢竟，只有他能接近你，他接近你，我才能感到溫暖。”
“幻瞬，只是，你以後和蒼暮就都永遠見不到我了·····我要死了···”希仟猛地哭了出來。
“你不是好好的麼，沒事，我把你的靈魂和身體分離了，所以你才能見到我，其實蒼暮的血流乾了，只是需要你全身的血染了妖氣之後去替代他原本的血液，然後因爲他死的時間不長，靈魂還在，他就能活過來了。具體的就不解釋了，因爲真的是有點麻煩。”幻瞬顯得很輕鬆，“你從這裡一直向前走，去看看蒼暮離開你之後會是怎樣的吧，放心，蒼暮不會不救你的，你會有在軀體中復活的機會。”
“那、你呢。”希仟並沒有太多的興奮。
“我啊——必須在這裡守着啊，順便和蒼暮融爲一體，累了的時候就來這裡休息，或者在蒼暮做某些無聊的事情時竄出身體出去晃盪，其實，我並不無聊。”幻瞬笑着說。
希仟聽了就按照幻瞬的指示去做，靈魂出竅她早就遇到過，所以不會手足無措。
蒼暮依然睡着，不過可以看見，他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有了血色。
只是自己這脆弱的軀體就沒那麼幸運了，倒在蒼暮的身邊，臉色蒼白。
忽然，蒼暮的眼簾揭開了一條縫，繼而猛地睜開，望着自己全身都是血，驚異的說：“我、我居然沒死····”
“這女孩用命跟你調換了，所以你當然活着，不然早就死了。”老龜就站在旁邊。
“希、希仟，用命調換了？”蒼暮有些不信，望着旁邊的臉色早已蒼白如雪的希仟，異色瞳中折射出一絲惶恐，猛地抱住那早已僵硬的身體：“希仟，希仟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