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空陰沉沉的,暗得可怕,卻又能讓人看清腳下的路。
櫻夙走在羊腸小道上,兩邊一片荒蕪,碎石、雜草混在一起。明明沒有風,她卻能聽到嗚咽的風聲。
一路上沒見到過別人,櫻夙也看不見道路的盡頭,只是內心一直有個念頭催着自己往前走去。她感覺有些冷,越往前走那種往骨子裡鑽的陰冷感揮之不去。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櫻夙終於在一陣風沙過去,看到了豎立在自己面前的大門。
與其說是大門,倒不如說是一出殘垣斷壁。上邊的石框早就刻滿時間的痕跡被侵蝕得不像話。正中間的兩個大字早就有些模糊,櫻夙依舊認出了那兩字。
“幽冥”
“我?這是死了嗎?”櫻夙喃喃自語,可心裡跳動,還有自己呼出的白氣都那麼真實。她沒有害怕的念頭,櫻夙也不知道爲什麼生不出這種情緒。
不過櫻夙還是站在大門前,不肯再往前走一步。她站在原地,盯着“幽冥”二字不知道怎麼辦。
“爲什麼一個人....一個鬼都沒有?”櫻夙陷入沉思,她努力回想自己暈過去之後的事。可最後櫻夙也沒整明白自己怎麼就走到幽冥鬼界。按流程來說,應該有鬼差來帶自己走,也沒見哪個術師自己死了自己走到鬼界的吧?
原本斷壁上慢慢浮現一個白色身影,看起來有些模糊,跟紙一般薄生怕風一吹,就跑了。
“老祖?”櫻夙很快收回思緒,看到蒼瞳坐在斷壁上,整個身影十分單薄。就連五官看起來都非常模糊,可櫻夙心底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祭祀師老祖--蒼瞳。
“小丫頭,你不能繼續往前走。”蒼瞳的聲音十分飄渺,與嗚咽的風聲一起送到櫻夙耳邊。
櫻夙感覺有些冷,她搓着手臂眨着眼看蒼瞳。她也知道不能繼續往前走啊,可自己不知道回去的路。
蒼瞳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再次開口:“看在你是祭祀師的份上,這次破例送你回去,下次就別來了。”
誰想來啊...櫻夙在心底默默說着,可卻不敢當着蒼瞳的面說。她默默行禮,嘴上說着漂亮話:“謝謝老祖,等我回去後就給老祖您上香,給您多燒金元寶。”
還沒說完,櫻夙就感覺身後傳來陣陣罡風,彷彿風中伸出無數雙手將自己往回拉扯。
就快要被往後拖走時,她就聽到蒼瞳老祖那幽幽的嗓音:“燒香就不用了,畢竟...墳都被人盜了。”
櫻夙整個人感覺天旋地轉,胃就像有一隻手在瘋狂攪動。噁心、想吐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她眼前發黑,整個人難受到不行。
“哇”的一聲,櫻夙下意識一口血噴出來,再次睜眼就看到自己眼前有個煙霧繚繞的浴桶。
浴桶裡的人察覺到了櫻夙的動靜,回過身問到:“醒了?感覺如何?”
櫻夙看着眼前那張蒼白卻漂亮的臉蛋,不可置信的出聲:“老姐?你怎麼在這?”
熟悉的藥味充斥在鼻尖,櫻夙低頭看着自己泡在木桶裡,上邊還飄着不少藥材。自家老姐則是在自己對面,散着發,一張小臉慘白,沒有任何血色。
“終於醒了。”門外傳來紫長老的聲音,他拿着藥材走進來,看到櫻夙時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開心的說着:“小櫻夙睡了整整十天,終於醒了。”
櫻夙聽到這話心一驚,過去十一天了,還有四天她還要向含煙回話呢!
紫長老看着櫻夙瞬間難看的表情,並沒有着急走過來。反而他走向自己的煉丹爐,從裡邊找丹藥。
“老姐,我...我...我...”櫻夙結結巴巴的說着,無論自己想說“巫女”還是“含煙”“詛咒”等字眼都沒辦法開口。在那我我我我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櫻姬衝着櫻夙翻白眼,沒好氣到。
這時候紫長來拿着一枚丹藥走到櫻姬面前,遞給她。
櫻姬十分熟練的拿過來直接吞下,櫻夙看到這纔想起來,櫻姬應該是受傷了。她擔憂的看着自家姐姐,心事重重的問着:“老姐你怎麼了?”
“無事,就是被墮神羅剎女傷了,養幾天就好了。”櫻姬說的每個字櫻夙都認得,可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只不過看着櫻姬那擔憂的目光變成了看傻子的目光。
“老姐,雖然說吧。”櫻夙吞吞吐吐的說着,看着櫻姬那副沒什麼表情的臉,還是忍不住繼續說着:
“雖然說你平時兇巴巴的,也喜歡出門打架。可是誰給你的膽子,金丹修爲去打元嬰的羅剎女還有個墮神?你沒死真是老祖保佑...”
話說完後櫻夙感覺用手指捂着眼睛,卻悄悄開了兩條縫看着櫻姬那張冷臉。
櫻姬沒有回話,反而是站在一旁給櫻姬藥桶裡扔藥材的紫長老開口:“櫻姬那日從傳送陣回來,也只是剩下一口氣吊着了。要不是之前她將替死鬼給了你,師兄又把自己的替死鬼給櫻姬。恐怕,櫻姬撐不到傳送陣發動的那一刻。”
他還記得五日前,白長老養好傷與自己才走到祭祀之塔東門前,就看到門前發出一陣金光。
白長老好奇的拉着紫長老的袖子說到:“師弟快看,怎麼三玄那老小子的符陣被觸發了?”
要說三玄不愧是符師中的天才,先前術師出遠門修爲高的要麼縮地成寸,要麼御劍飛行。可這兩樣都非常耗費靈力。三玄就搗鼓出了傳送陣法,得到了帝君的推廣。
可這他還覺得不夠,竟然畫出了能儲存靈力的符陣。可以傳送到與其相應的陣點。好處是捏碎就能用,壞處是平時要久不久往裡儲存靈力。
正在看戲的白長老在金光閃過之後,看到眼前的景象整個人神情大變,捏着紫長老的手越來越用勁,他哆哆嗦嗦的說着:“師弟...”
“師兄,救人要緊。”紫長老很快接過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