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她之前從三頭二階異獸身上汲取的土黃色能量流,能夠切切實實地增強自己的實力,心中也就有了底氣。
看來那個大魔王人人品雖然不咋地,但拿出來的東西卻還是不錯的。
她摸了摸乾癟的肚子,走到合金牢籠前大聲喊道:“有沒有人啊?麻煩送份早飯過來!”
周圍幾個合金牢籠裡的人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姑娘省省力吧。”對面籠牢的一名中年男子說道:“這裡一天只給一根能量棒,還只在晚上發放,就算餓也就先忍着。”
“不過要是你跟我們一樣連贏三場,就不用被關在這裡了,吃住的條件都能改善不少。”另一名疤臉男子有些自得地道。
說話的功夫,就有數名手持源能槍的守衛走了過來,打開了對面的牢籠,放出了三名傷痕累累的男子。
“好好跟他們學學。”一名守衛回身說道:“你們要是能撐過明早最後一場比賽,也能升級爲正式的角鬥士了!”
“無論升不升級,都得管飯吧?”南容捂着肚子愁眉苦臉:“要不你們把晚上的能量棒先給我?剛纔那場戰鬥實在消耗太大了。”
要是其他奴隸提出這種非分要求,守衛的鋼鞭肯定就直接抽過去了。
但眼前這個小姑娘現在是黑荊棘裡的傳奇新人,還得到了唐泰斯家大少爺的青眼,剛纔更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殺死了那三頭環紋尖牙獸,連鄔總管親自探查都沒搞清死因,他們也並不想太過得罪她。
“要不你先等等。”一名守衛低聲說道:“一會兒”
“一會兒什麼?”王峰的聲音冷冷地傳來:“我說怎麼這麼慢,原來在這兒討好小姑娘。怎麼,你是想下去陪強哥呢,還是要公然違反黑荊棘的規矩,被送上夜場的死亡輪盤?”
王峰的爲人雖然不咋地,但他是大少爺剛剛欽點的下層奴隸區的管事,對這裡的守衛跟奴隸都有處分權,真要是鐵了心要送誰上死亡輪盤處刑,就連鄔總管都不便阻攔。
說話的守衛頓時膽戰心驚,哪裡還顧得上再向南容示好,連忙衝到了王峰的面前,連聲賠禮小意討好,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蛇皮袋子雙手奉上,這纔好不容易換得了王峰的不再追究。
在離開之前,王峰迴身睨了南容一眼,裡面滿滿的都是惡意。
“你得小心點兒。”隔壁牢籠裡的艾塔星軍官說道:“這人應該是恨上你了。”
“恨就恨着吧,我也沒辦法。”南容說着看了他一眼:“你這左腿上的傷可不輕啊。”
“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軍官嘆着氣,指了指同牢的另外一名艾塔星戰俘:“昨晚活下來的五個人,現在就只剩下咱們三個了。”
那名戰俘身上也有不少傷,胸前還有一道長長的爪痕,此刻正有氣無力地靠在鋼牀一角,對着南容擠出了個難看的笑容。
以這兩個人現在的傷勢,怕是不太可能熬過明早的第三場新人賽。
到底還是有一份並肩作戰的情誼在,南容也沒法對他們的傷處熟視無睹。
“昨天不是還帶你們去治傷了嗎?今天怎麼就放着不管了?”她問道。
“這裡可沒人跟我們講道理。”軍官不再談自己的身體:“開場的時候沒見着你,看樣子還算順利?”
南容看了看身上乾乾淨淨,一絲血跡也無的新囚服,輕描淡寫地道:“僥倖過關而已。”
軍官並不懷疑她的話,回身另一名戰俘對視了一眼,繼續對南容說道:
“我倆很清楚,自己過不了明早那一關。但你就不一樣了。所以我們想拜託你一件事。”“是這個孩子?”南容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心下了然。
“他是我們長官的獨子。”軍官面露戚然:“他爲了掩護我們被僞帝的手下活抓了去,活活地燒死示衆。我們好不容易救下這個孩子,卻又遭到叛徒欺騙,被賣到了這裡。”
“這一路他吃了不少苦,昨晚更是”他頓了一下,眼圈兒瞬間紅了。
“昨晚怎麼了?”南容看了看仍然蜷縮着身體的男孩,皺了皺眉頭。
“是那個王管事.把他帶走了,凌晨才送回來。”後面的那名戰俘憤慨說道。
南容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還是個孩子!”她說。
“但有些人卻是惡魔。”軍官恨聲道:“可惜我們太無能了。以前護不了他,以後就更只能厚顏來請求你,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之下,多少看顧他一點兒。”
南容苦笑了一下。她感覺自己大概就屬於託孤體質,總是要面對類似的請求。
那些戰友的遺願她責無旁貸,現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你們長官的孩子,還得靠你們自己照顧。”她搖了搖頭。
軍官與另外一名戰俘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但他們並沒有因爲請求被拒絕就惡語相向,而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理解地點了點頭。
“怪我們病急亂投醫,沒有設身處地爲你考慮。”軍官說道:“這個地方兇險異常,能夠自保就很不錯了,我們不該強求你的。”
“不錯。”另外一名戰俘也氣喘吁吁地道:“吉鈞是我們的責任,不是你的。如果我們不在了那也是他的命。”
“離明早還有很長時間呢。”南容坐回了鋼牀之上:“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會清楚自己的命運。”
她不再理會旁人,寧心靜氣,在腦海中繼續學習《宇宙本源論》導言部分第一小節第二小段。
這一次,她學習的積極性明顯比昨晚更高更強更投入,所以睡意也來得更快。
沒有人打擾她的睡眠,一直到鄔總管親自下來押解她。
這一次,她受到了更加鄭重的對待。
雙手被更加粗重的禁能環縛在背後,腳上也加了一副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重鐐,後面還拖了一顆碩大的合金球,少說也有五十公斤。
要是換了昨天的她,大概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我還以爲,大家都是熟人了。”她不滿地道:“你這樣做很傷感情的。”
鄔總管皮笑肉不笑:“這代表了我們對你實力的尊重——一般人想要這種待遇還得不着呢!”
“您對我的關照,我都記在心裡了。”南容真誠地道:“以後要是有機會,定會好好地謝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