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物品沒有善惡之分
跟亨利醫生走得近的醫護人員，包括他分管的病患，都是訊問的重點。
但他們對他的另一個身份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平時對於這些F級病患尤爲同情，這次也是主動申請過來照顧他們。
沈堯的調查進行不下去，外面的戒嚴搜捕同樣沒有任何發現。
好在這是深銀之星唯一的一次失手，再加上那些復刻體的碎片，足以向上面交代，甚至請功了。
南容這邊的甄別也很順利。不僅是因爲周圍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特警，也因爲艾娃母女。
艾娃本來是F區最爲危重的病患之一，很多病患與家屬都認得她，也都或多或少地在背後議論過她的遭遇。
有人感慨，有人惋惜，也有極少數人幸災樂禍。
總之沒有人想得到，她還有機會活下來，甚至能成爲一名前途無量的超凡者。
從幻夢中出來的艾娃的母親，一顆心就像坐了過山車一般，從深不可測的寒潭底部，一躍而升到了幸福的雲霄。
她抱着自己女兒看了又看，親了又親，心裡被喜悅填得滿滿的，像是不斷升騰的雲霞，忍不住要飄到更高的地方去。
“是那個大姐姐。”艾娃偎在母親的懷中，左手緊緊地勾着她的脖頸，右手指着南容：“是她找人救了我，給我紮了一支神奇的藥劑，然後我就好了。”
她說着，右手張開，掌心騰地升騰起一蓬金紅色的小小火焰。
火焰明亮美麗，止住了母親眼角流淌不息的淚水，也令周圍看到的病患其家屬，驚羨不已。
這個消息，在病患們之間像是長了翅膀一般，沒過多久就傳遍了整個醫療大廳。
南容的工作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配合。很多人還因爲在幻夢空間中發生的事，對她誠惶誠恐地道了歉。
他們這會兒已經恨上了那些顛倒黑白的平等鬥士，差一點兒就騙得他們親手殺死了前來發放救助藥劑的善心人。
當然了，除此之外，每個病患與家屬，都會試圖將病情渲染得更嚴重一些，以便引發南容的同情，儘早得到一支免費藥劑。
南容沒有與他們計較，但也不會爲他們所輕易打動。
把整個F區的病患全部親眼看過一遍，天就全黑了，待到把整個院區的重症病患甄別完成，已經接近午夜。
郝關安排了車要送她回院，但被忽然冒出來的沈堯打斷了。
“我送她回去。還有事情要問問她。”
郝關了然地點頭離開，並不多問一句。
他就說嗎，沈堯怎麼可能平平淡淡地與人方便，果然是先答應了讓人放鬆警惕，以便秋後算賬。
過了今晚，還能不能見到這個人還不一定呢。他打了個呵欠，回頭去催下屬，務必要在明早之前，將新的救助名單提交上來。
在高等星公民面前，不論怎麼積極謹慎都不爲過。因爲他們只要勾一勾小指，就能傾下普通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資源跟好處，又或者是彌天大禍。
沈堯親自駕車，車上沒有第三個人。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淡聲問道。
“頭兒認得那個八角形的超凡物品？”南容反問道。
“七階超凡物品深銀之星。”沈堯毫不保留：“作用是將一定範圍內的人捲入幻夢空間，進行深度催眠，被平等鬥士利用，製造了多起恐怖攻擊。”
“原來是它。昆古帝國宇文大師的作品，被不肖弟子偷走的那一個。”南容想起了當年那位大師的親傳弟子的話：
“超凡物品沒有好惡，只看握在誰的手裡。”
“這件事雖然也算不上是什麼大秘密，但就算是我，也是通過特別的渠道瞭解到的。你”沈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算了，我也不管你是從哪聽說的這些，還是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如果。”南容眨了眨眼睛：“如果我說是我做的，打破了那個深銀之星，粉碎了某些組織殺害梅瑞莎閣下的陰謀，能得到什麼獎勵？”
“獎勵肯定是不少的。”沈堯的脣角微微上揚：“錢，榮譽，以及平等鬥士附骨之蛆般的打擊報復”
“呃，剛纔不過是一句玩笑。”南容正色道：“我人微力輕，怎麼可能破壞七階超凡物品。必然是梅瑞莎閣下人美心善，感化得他們懸崖勒馬.”
“行了。”沈堯沒好氣地打斷了她：“說句實在話，你認爲那個深銀之星，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再次現世作惡？”
“都碎成那個樣子了，頭兒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南容疑惑地問道。
“那只是個復刻品。”沈堯見她不解，便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它的運作原理。
“怪不得。”南容喃喃自語。
“怪不得什麼？”沈堯立即追問道。
“怪不得沒在醫院裡，看見高臺上的那個人。照理說，你們圍得這麼緊，人應該跑不掉纔是。”
“你能看清檯上那人的長相？”沈堯猛地轉頭，目光灼灼。
他的反應太過強烈，立時讓南容猜到了真相，繼而修飾了自己的言辭。
“大概是因爲我的精神力比較強吧。”她說道：“雖然也看不清面容，但我記得那人有一頭銀色的過肩長髮，這算不算是一種特徵？”
“銀白色長髮嗎？”沈堯點了點頭：“我大概知道來人是誰了。”
南容將“弗洛朗”這三個字含在嘴邊，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他是誰？”她聽見自己問道。
“弗瑞德。”沈堯說道：“是那位平等之父收養的義子，算是下一代的接班人了。他們把他派過來，只爲了對付一個梅瑞莎？”
他搖搖頭，本能地覺得有問題。這裡面一定還藏了什麼更深一層次的東西，只是他暫時還想不通。
南容回想起那個跟弗洛朗一模一樣的男子，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惡意，忽然就覺得梅瑞莎可能纔是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但這些話她不會說，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所以言歸正傳。”沈堯看着她變幻不定的神色，再次彎了彎脣角：“你覺得，那件超凡物品，還能正常使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