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榮家主是知道身世真相的關鍵人物,閬九川就有些急躁,恨不得馬上跑到榮家去,將他抓來搜魂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飄看她如此,立即道:“你可千萬別衝動,玄族的族地都有大陣,若是亂闖,說不定會吃個鉅虧,而且聽說有祖輩老祖宗的意志加持的。”
“尋常人去做客也不行?”
“那自然不是,有邀請自然不會被當成侵略的。”
閬九川眼珠子一轉,道:“可我此身若是榮家人呢,那大陣,對於榮家血脈,總不會攻擊了吧!”
這,好像是這個理。
“以小博大,弄不好會全盤皆輸,那榮家主修爲是個築基,又是在他的地盤,你和他鬥,佔不上多大的便宜,萬一整個宗族都合力來對付你,雙拳難敵四手,必會損耗你的精力元氣。”阿飄說道:“我知你心急,但也不要輕易冒險,還有更好的辦法。”
“哦?”
“榮四爺!”
閬九川一愣,榮四爺其人,知他是個天才,但也只是耳聞,如今阿飄一說,她脣間唸了一聲,很快就琢磨出點意味來。
“你是想利用榮四爺令榮家內訌?”她看着阿飄道:“他是榮家人,會幫我們?”
“不是幫我們,是幫他自己。”阿飄淡淡地道:“哪怕孩子調換了,你此身一直以來都活得好好的,去年才遭了毒手,那就是說,在你沒附身之前,除了崔夫人,沒有幾人懷疑過她的身份,她藏得好好的。假如你猜想是對的,你此身就是榮四爺和任杳的孩子,他知道這孩子的存在嗎?若知道,一個父親,不會完全無動於衷吧?除非他完全不知!”
閬九川沉默,半晌才哼笑道:“得有多糊塗,纔會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你就知道你的前塵?”阿飄懟了一句。
閬九川瞪眼:“我這是丟了魂。”
“那他記憶若是也被人動了手腳呢,就像崔夫人身邊的人,爲什麼他們都認定你此身就是崔夫人所生?”
閬九川沒說話,只是再度陷入沉思,她不懂,爲了得到一個孩子,何至於如此麻煩,直接施法弄個假死,再弄具死嬰將孩子的‘屍體’偷走就行了!
尤其是崔氏只是一個普通權貴的貴婦人,又是驚聞夫婿身死而早產,這種情況,誕下死嬰那是最正常不過了,誰會去在意一個權貴家死沒死新生兒?
可背後的人偏不,非要大動干戈的掉包,施術迷惑衆人,還害了這麼多人,就不怕這殺業堆積然後將自己反噬?
此舉愚蠢且沒常理!
她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
阿飄難得被問住了,沉思了一會,道:“玄族自詡高人一等且自大,或許他們認爲此舉,絕不會被人發現?”
閬九川搖搖頭,太牽強。
“那就只能是這其中有什麼東西出了差池,纔會導致一步錯,步步錯。”
這說法,倒更有點合理。
“飄掌櫃,水鬼遣一小鬼回來報信了,閬家被官兵圍了,讓他們交出姑娘呢。”紅娘子忽然出現在雅間門口,有些畏懼地看向閬九川,姑娘現在的氣息比之前更要讓鬼懼怕,她不敢近身。
閬九川黑了臉:“被圍了?”
得,別說去榮家搞事了,現在自家老巢被人搞了。
阿飄連忙道:“自傳出你是妖邪的惡名之後,我就讓水鬼在閬家那邊盯着,免得出什麼事,反而拖你後腿。”
“你出面說一句閬家是你通天閣罩的,比啥都管用,我先回去看看。”閬九川起身離開。
閬家此時上下一片驚慌,頗有一種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感覺。
他們明明都在守孝,之前還接了追封褒獎的聖旨,距離那天還不滿一個月呢,怎麼就被圍府了呢,那架勢還整得他們要造反似的。
也不對,現在他們家的罪名,是窩藏妖邪?
閬正平眼前發黑,從有傳言傳出大侄女是妖邪之後,他的眼皮就一直跳,總覺得災禍臨頭,現在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他那大侄女,是烏鴉嘴了點,但怎麼就是個妖邪呢,還會禍亂大鄲,她何德何能!
呸!
他在花廳來回走動,急得嘴巴起泡,看高平從外跑進來,忙問:“怎麼樣,可有九姑娘的消息了?人派出去沒有,一旦見到人,可千萬讓她不要回來!”
高平搖搖頭,道:“侯爺,所有門都被堵了,我們的人根本出不去,那黃統領說是奉命行事,也不收我們的紅封。”
閬正平變了臉。
這可麻煩了!
這時,一臉病容臉色寡白的崔氏被兩個丫鬟攙扶着進來。
閬正平皺眉道:“弟妹,你怎麼起來了,先回去躺着吧,你病也沒好。”
崔氏虛弱地問:“大哥,外面情況如何?”
“情況不太好,我大可以說九娘出去遊歷了,也不怕他們進來搜府,就怕九娘得了消息趕回來,這豈不是自投羅網?”閬正平脫口而出後,又覺得用詞不對,連忙描補:“不對,是掉進了那些個惡毒的人的陷阱。”
他扯了一下嘴角,道:“不行,我得去和黃統領交涉一下,怎麼就僅憑一個人雲亦云的傳言,就將我們侯府圍了呢,這也太冤枉了也太無理了!”
他急匆匆往外走,崔氏卻叫住他,道:“大哥,趁此次,你不如對外說,已經將我們這一支分出去了吧。”
閬正平腳步一頓,騰地轉身,呵斥道:“糊塗!出了事就說分你們出去保全自己,在你眼中,我這做大伯的就這麼不堪中用?傳出去,外人又怎麼看我們閬家。還是你也聽信了外面的傳言,認爲九娘是妖邪?這麼好的孩子,她就是個妖邪,我也認了!”
他氣呼呼地往外走,纔剛走出門,又有僕從火速來報,道:“侯爺,府外來了幾個道士呢。”
閬正平身子一晃,太欺負人了,這是真要把他大侄女當妖邪抓了?
還沒等他說話,小兒子急轟轟地跑來,大聲道:“爹,不好啦,九姐她回來了,我剛纔鑽狗洞想去那鋪子找她時都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