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照應着天邊的雲彩,給它上了一層暖色,洛輕眠歪着頭就能看見外面的天空,她的眼角不自覺的落下一滴淚珠。
紀念琛替她蓋了被子,看見她的模樣,既心疼又氣惱:“輕眠,你告訴我,我們之間的誤會怎麼才能解開?”
“我好累啊!”她嘆了一口氣,說出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心力。
手腕的紅腫還未消退,心理的傷害又添一分,她也想不通怎麼做,紀念琛纔會滿意?
兩人相視無言,他張了張嘴,眼角的餘光瞥到她白如凝脂的香肩上通紅的手印,頓時升起一股愧疚之色。
面對洛輕眠的感嘆,他感到深深的無力,甚至不知從何開始挽回這段關係“輕眠,我……”
“我好累,想一個人靜靜,請你先出去吧!”她眉頭深鎖,眸中透着散不開的憂愁。
他走到洛輕眠的牀頭邊,拉起她的手輕輕的握住:“輕眠,有什麼就告訴我啊!”洛輕眠搖了搖頭,彷彿連和他多說一句話也不願意。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本想着回來緩和一下兩人的氣氛,沒成想又把那人弄得遍體鱗傷,他縮回手握成拳狀,凝視了那人幾眼,見她雙眼微閉,一向“殺伐決斷”的男人也多了幾分就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對着不願看自己的人輕聲道:“那你休息吧,我晚點回來看你。”
說完,貼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懷着惴惴不安的心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洛輕眠的房間。
下樓,那些惹人心煩的女人們,還站在門口,只是這會子三三兩兩的在聊天,或在玩手機。管家看見他,立刻迎上前去:“少爺,你看,要不要趕走她們呢?”
思及她剛纔的話,他揉了揉太陽穴,擺手道:“不用了!”
“好。”
“等等!”想了想,他沉吟半晌:“這些人站在門口,紀家像什麼樣子,打發她們去樓上,然後問輕眠怎麼處理。”
“好。”
他點點頭,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個房間的方向,失落的回過頭,大步離開紀宅。
這邊洛輕眠聽見門輕閉的聲音,緩緩的睜開了眼,她不是不想和紀念琛說話,更不是不想看他,只是噙在眼眶裡的淚,要是不閉眼怕要流個沒完沒了,她擡手擦去不爭氣的淚花,看着門的方向失了神。
想起當初和他在一起,他的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就連太陽都失去了光彩。他們玩鬧嬉戲,那個時候的紀念琛,還不會算計冷漠,他的眉梢總帶着淡淡的笑意和單純。
只是,那天過後,一切都變得詭異不同尋常,她也無法要求那個人回到從前,七年前他變了,如今他亦變了,不過爲了那點可憐的剩餘價值,他紀少爺願意賞臉利用她一下,她應該是求之不得,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現在說相信?
拿什麼呢?
那些快樂的時光,猶如掌中沙來不及回味已經散光。
他們就好像兩個逆風前行的人,那些不堪的話和事永遠都衝着自己來,不論是江西雅還是紀曉,爲了他都願意忍受,願意做那個負重前行的人,願意頂在風口浪尖,可她不明白爲什麼那個人還要算計利用?
“我也好想相信你!”
此話一出,她已然泣不成聲,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
確定那個人不會去而復返,她再也不想控制情緒,再也不想假裝無所謂,不想假裝堅強,蒙起被子放聲大哭。
“念琛,你說我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我們現在只有無盡的算計和利用?”
她比任何人都想不通爲什麼,她更容易像個蝸牛般受了傷害就想躲到自己的殼裡,所以就容易鑽牛角尖。
“——叩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的心情快速平復下來,她相信自己此時的模樣肯定醜極了,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語氣不那麼異常:“怎麼了?”
“洛小姐,少爺讓我問你那些人怎麼處理?”管家畢恭畢敬的問。
她想了想,要是紀念琛真的想打發走那些人,她在這個家又能有幾分話語權?無非都是表面上說着不要拒絕的話,真的送上牀也沒哪個男人傻的會拒絕。
洛輕眠冷笑兩聲,回道:“我現在有點不舒服,等一會兒我再去處理。”
“洛小姐沒事吧?需要請醫生嗎?”管家話好像在關心她,或許是隔着門的緣故,她聽不出幾分真心。
“沒關係,休息一下就好。”
很快,門外沒了動靜,她起身穿上貼身的衣服,走到衣櫥前,隨意的挑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也無所謂喜不喜歡,穿着方便就可以了。
旋即,走進浴室,打開花灑,褪去身上的衣物,那些被捏的新痕像一個個嬌小的女孩般楚楚動人,她伸手搓了搓,捏痕大約不會留很久。
洗完澡,她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主要是爲了遮蓋肩頭顯而易見的捏痕。一頭秀髮自然的垂落在肩頭,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發覺好像老了許多。
可她才20出頭沒多少。
管家把洛輕眠找來的女人帶到會客廳,她從房間出來,長長的走廊,迴盪着她高跟鞋的聲音,走到門口管家替她打開門,隨後,機靈的轉走去忙自己的活。
她走了剛沒兩步,突然一個踉蹌,幸好身邊的女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洛輕眠擡頭,對上她無暇的眸子,好半晌反應過來,她神情有些怪異,生硬了道了聲謝謝,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雨沁。”女孩穿着白襯衫,她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卻有一股暖流入人心扉。
洛輕眠點了點頭對其餘的人說:“你們都回去吧!”說完,她的手覆在蘇雨沁的掌中,意圖不可謂不明顯。
有幾個失意的女人當場氣的直跺腳,悔恨自己沒能在洛輕眠踉蹌的時候第一時間衝上來,但她們也知道,洛輕眠已經做了選擇多說無益,只得羨慕嫉妒恨的看看被選中的“幸運兒”,垂頭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