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國的問題,讓江村的衆人先是沉默,然後都議論了起來。
是啊,他們辛苦了一輩子,怎麼就不能享受了?
可是,從年輕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享受過的他們。
現如今真要讓他們去享受了,他們又應該怎麼樣去享受呢?
享受些什麼呢?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想不明白這件事情。
可他們卻都知道,像賭博那種獲得短期愉悅的事情,肯定不在享受之列的。
一時之間,一屋子老老少少的,難得開始深思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鬆雨幾人已經鑽出了人羣。
兄弟姐妹們加上一些熟人湊在了一起。
就聽不遠處有人還執着的問着:“那建國你們幾家公司,現在開的怎麼樣了?”
安鬆雨聽到聲音轉過去。
旁邊的芸嫂子看到這種情況,也忍不住笑了。
她看了看周圍,才輕聲的道:
“你們知道,他一定要那麼執着的打聽是爲了什麼?”
安鬆雨幾人均疑惑的搖了搖頭。
“他是在幸福花園那邊,看到你們裝修的活接都接不過來,眼熱了!”
“那他們想要去幹,自己幹不就好了嗎?”安松香還是不太能理解。
畢竟他們家,也是從自家的房子開始裝修的。
芸嫂子好笑的直搖頭:“哪那麼簡單啊!”
說着,她看向安鬆雨,安家的裝修公司,真正吸引江村人的,可不僅僅只是能裝修而已。
而是裝修出來的效果。
但有這個效果的原因,自然是安家能夠找到設計師的原因。
至於他們……
芸嫂子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人身上。
那人還在期盼着安建國的回答。
雖然室內裝修的公司並不是安建國的,可江村人並不是特別清楚。
除此之外,相比起其他兄弟三人。
安建國是在江村生活時間最長,也是他們最熟悉的人。
“剛纔我都說過了,我們兄弟幾人開公司,原本就是爲了找點事情做。”安建國若有所思的看着開口的人,以及人羣裡的好幾人。
剛纔開口的人卻有些不信,他半天玩笑半認真的道:
“建國,文林叔剛纔都這麼誇你了,你還要對我們保密?”
“我有必要騙你?”安建國沒好氣的說着。
“而且,我們幾家的那小破公司,能跟村裡的相比?”安建國這話可沒有半點謙虛,他繼續道:
“村集體的公司,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發展。”
“你們估計是沒有關注吧!”
“從頭到尾,村集體企業投入的人力、物力、以及錢有多少,你們剛纔沒有聽見?”
“現如今,村集體企業的大貨車都有十來輛了。”
“還不算每輛大貨車都至少得配上一到兩個司機。”
“另外還在外面專門請了有經驗的管理人員等過來。”
“你看再看看我們家那小公司有什麼?”
“有我們兄弟幾個門外漢?”
“還是投入了上百萬?”
“或者還是有一大票工人啊?”
“當然是有一大票工人啦!”人羣中有人知道安家的情況,跟着起鬨一般鬧了起來。
不過江村人倒也不是很當真。
畢竟在幸福家園那邊裝修的工人、以及正在建那些自建房的工人算在一起的話。那也確實是有一大票工人了。
可這工人跟貨運公司的工人之間的區別,大家還是比較清楚的。
追着問的人有些不甘。
可還不等他再問下去,人羣中已經有人不耐煩了起來:
“江村誰不知道,我們追着他們家幹活,他們家都不樂意呢?”
“如果以後建國這的公司真發展壯大了,記得記我們江村人的好。”
“如果不是我們追着讓你招人,讓你們裝修,讓你們建房。”
“你們估計開了個公司,就真的只是用來給自家幹活了!”
“就是,既然公司都開了,哪裡還能藏着自家享受啊!我家的房子多久給我裝修啊!”
“還有我家的宅基地,都找了多久了,怎麼還沒有影子啊!”
“我也報名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排到我呢?”
眼看着,這話題又變成催他們家幹活接活了。
安建國原本靈活的語言,瞬間發揮不出來了。
眼看他往人羣裡一坐,就打算要逃避面對。
江村的人越發激動了起來。
“看樣子,你們家的公司,可真的得好好辦啊!”芸嫂子看着這一切,也忍不住樂了。
安鬆雨頗爲無奈的攤了攤手。
他們家能做的努力可都已經做了。
現如今,公司裡新招的建築工人以及裝修工人,都不再是以本地農村人爲主。
要說起來,本地人還是很有優勢的。
真正願意來做建築以及裝修工人的,畢竟還是少數。
只是這外面招來的人,可就沒有那麼好管理了。
安鬆雨家現如今人手嚴重不足。
計劃着明年開年後,要最先培養出來的,就是可以信任的管理人員。
只是這些公司內部的事情,安鬆雨自然不好直接說出來。
跟着芸嫂子笑了笑,她也一起看起了大伯的熱鬧來。
只是安鬆雨沒有想到,她的熱鬧纔看了一小會兒,這事就再度落在了她身上。
村委有人來叫她時,她還在看人羣中有沒有安建平兄弟幾人的身影。
結果安鬆雨去了後才發現。
安建平兄弟幾人一個不缺的,都跟村委的衆人坐在一起。
除此之外,還有安家以及江家的一些長輩,以及明顯鄭重培養的中青兩代。
大排檔是建在一座面積不小的荷花池上面的。
延伸到荷花池中間,最大的一個包廂裡,坐滿了人。
大家看到安鬆雨進來。
有的意外,有的不贊同,有的卻半點都不稀奇。
但也有人問着:“建平、建國,你們確定這麼大的事兒,就真讓阿雨來負責?”
他倒也不是不相信安鬆雨的能力。
而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
真要來負責這些事情,那可不是一般的艱難。
安建國頗有些無奈的放下茶杯:
“也不是我們兄弟幾人樂意,而是實在是沒辦法啊!”
說到這裡,在場的衆人想着他們家的情況,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這安家,有很多讓他們羨慕的地方。
可這後繼的人太少,也確實是讓人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