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法空間裡叫罵？
這個法子一出，無數青須山弟子都差點想罵娘。
這是窮得都沒任何辦法了嗎？
居然還得靠這種方式？
這是技窮了嗎？
“這方法可行嗎？”
“人家都聽不到吧？”
“那咱們叫罵給誰聽？”
“給鬼吧！”
“……”
聽不到？
說給誰聽？
幹吼嗎？
這些青須山人，也不是傻子。
就要拒絕。
誰知道，徐九嬰卻以命令的形式道：“必須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叫罵，務必要讓外面的人都聽到！誰若不願，殺無赦！”
他徐九嬰，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不從？
那就死。
殺了就是。
他也不在乎這一點人。
青須山衆人：“……”
不能反抗了？
那就只有遵從嗎？
於是，便有了這一番叫罵的陣勢。
“混蛋蕭然，趕緊出來！”
“蕭然狗賊……”
什麼難聽的話，都一一吼了出來。
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叫罵的聲勢，一波比一波大。
外面，蕭然哭笑不得地聽着裡面的叫罵之聲。
“罵人？”
老實講，他活了很久，早已不在乎這些言語上的羞辱、謾罵。
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輕搖頭，便繼續打坐修行。
旁人，也不敢來打擾他。
而陣法裡的聲音，除他這個掌控之人外，也無人能聽見。
但是他，就跟沒聽見一樣。
宛如老僧坐定，風輕雲淡如雲煙。
寧靜淡泊，無喜無悲。
早已看淡世俗，些許言語所累？
也不算什麼。
罵一罵，說一說，能死人？
一天！
兩天！
連續叫罵之下，青須山那些人早已喉嚨冒煙，聲音沙啞。
哪怕是修煉者，一身真氣充盈，也虛弱不堪。
入不得眼。
地上已經躺了幾個，已經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成啞巴了？
反正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來。
“渙羽師兄，都已經兩天了，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咱們還要繼續叫罵嗎？”
“師兄，我等嗓子都已經沙啞了，再吼下去可能會要命的！”
“渙羽師兄，你去跟宗主求求情，放過我們吧？”
“叫罵真的沒用啊！”
已經不止一個兩個在抱怨了。
沒效果就是沒效果。
吼得再多，也是廢話。
人家聽得見聽不見還另說。
就算可以聽見，卻也可以當成一個笑話來看。
他們，就像是一羣跳樑小醜。
渙羽：“……”
嗓子已經沙啞了？
再吼下去要命？
去跟宗主求情？
讓他放過？
可是，這個主意是他提出來的。
叫他去跟徐九嬰說沒效果，要放棄？
這怎麼行？
徐九嬰會怎麼看他？
可是，眼下真的沒效果。
“怎麼辦？”
這也是他要考慮的事情。
放棄？
那怎麼行？
不放棄？
似乎也不行。
那究竟要怎樣？
他自己也沒想好。
只是心裡好無奈。
“再等等！”
一咬牙，他就道。
再緩一緩，或許有結果。
再等等？
“……”
聞言後，許多青須山弟子明顯失望了。
都已經兩天了，要是有效果早就應該有效果了，何須等到現在？
你是在逗他們嗎？
繼續叫吼？
人都要折在這裡了好嗎？
“渙羽師兄，我們實在是……”
一羣羣人，圍在渙羽身邊，面色難看道。
欲言又止，說了又說。
但最終並未道明。
那言外之意他已經領會到。
不行了？
“不行也得行！沒有道理可講，再堅持幾天！”
不論如何，不能停。
再堅持幾天？
聞言一衆青須山弟子全都瞪大了眼睛，懵住了。
還要再堅持？
他們現在就已經堅持不了了。
還堅持個什麼鬼？
罵人也是一門技術活，他們也不是專業的。
“渙羽師兄，我覺得你行你上吧！”
一個青須山弟子淡淡地說道，面無表情，生無可戀。
“你若覺得我說得不對，大可殺了我，還是一種解脫，說不定我還會感謝你！”
沒等渙羽開口，他又繼續道着。
說得渙羽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接。
你行你上？
這話，是他最先說出來的。
而現在，被同門拿去用，覺得那麼刺耳。
覺得他說得不對，大可一殺了之。
解脫？
感謝？
這些字眼多麼辛酸？
聽得他臉色變化，也覺得心裡一揪。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個註定得不到結局的？
渙羽沉默了。
事到如今他已經陷入一場沉寂中。
該怎麼去判定？
他也不清楚。
可是不叫罵，就一直待在這裡面嗎？
永遠不出去？
那樣纔是出路？
只是現在這種感覺，人生似乎都被顛覆了。
但是他的計劃，不能改。
“大家，都再堅持堅持吧，多餘的話我不想多說，這陣法裡待着真的舒服嗎？我只是想讓大家都有機會出去而已！”
猶豫一下，渙羽才道。
他的目的，很簡單。
只是想讓大家都出去而已，怎麼大家都不理解？
一副都是你們強迫的？
輕輕搖頭，又繼續勸說：“你們都不用再勸說了，我已經想好了，再堅持一兩天吧，如果還沒有效果，就算了！”
其餘人：“……”
大家也搖搖頭，不再說什麼。
再說？
也沒有任何效果。
“渙羽，你來了？”
一個角落裡，徐九嬰睜開眼睛，緩緩道。
“師父，可有進展？”
渙羽問了一句，並沒有什麼期待感。
他知道徐九嬰這裡可能也不會有新的進展。
果然，徐九嬰搖搖頭，道：“沒有！”
進展？
並沒有。
他同樣什麼都發現。
“你那邊呢？”
忽然問了一句。
讓青須山那麼多人叫吼，真的沒問題？
現在還依舊沒有反應？
那外面，是幾個意思？
沒聽見？
還是裝作沒聽見？
“沒有任何進展！”
渙羽同樣是搖搖頭，淡淡道。
被陣法所累，他們都筋疲力盡。
“我打算讓他們再叫罵一兩天，如果還沒有效果就直接放棄了！”
猶豫一下，但是最後他還是說了起來。
沒效果就放棄。
不這樣做還能怎樣？
一時間，也哭笑不得。
“也好！”
徐九嬰平靜道。
終於也沉寂下來，不再如之前那般暴躁。
被蕭然算計一把，他也想明白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就是現實。
“師，師父，你說我們還能再出去嗎？”
忽然，渙羽問道。
他們，還能再出去？
還能重見天日？
這樣的機會，真的有嗎？
爲什麼他總覺得沒有機會的樣子？
出去？
聞言徐九嬰愣了愣，道：“可能有吧！”
想要出去？
太難了點吧？
輕搖頭。
他何嘗不想出去？
但是這也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的事情。
可能？
聞言，渙羽愣了一下。
旋即等他回過神來時，徐九嬰已經閉上眼睛了。
可能？
這也就是說一個大概了。
萬一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青須山，宗門。
還有他們所向往的自由。
都沒有了。
“唉，希望吧！”
也輕搖頭一嘆，頗爲無奈。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天不遂人願，徒之奈何？
本欲覆滅天道宗。
誰知道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這心裡氣得不輕。
蕭然，他是知道的。
第一次來天道宗時，他就看到蕭然的地位超然。
只是那個時候哪怕是蕭然能輕易戰勝他，他都沒有多想什麼。
如今，連自家師父徐九嬰，這個青須山宗主，都不能搞定了嗎？
這也太尷尬了吧？
“如果沒有對天道宗起謀算之心？那該多好？”
渙羽突然想到。
若無害人心，哪能受此罪？
說不定大家都還好好的。
只是可惜，一切都發生了。
命運，無常。
外面，蕭然的面色依舊平靜如水。
彷彿天塌下來都不會色變一樣。
陣法裡的那些叫罵聲，他自然也是聽到了。
但是卻沒有多餘的想法。
任你洪水滔滔，任你罵得天崩地裂，他自巋然不動。
一副大爺我不在乎的表情。
暗自修煉自己的，管你說什麼。
反正他也不管不顧，不言語其他。
一連幾天，都有人在罵。
終於，蕭然動了。
“還在罵？”
眉頭一皺，暗暗不爽。
都說反派死於話多，他本是不信的。
“但是現在我卻信了！”
死於話多？
那就讓此言成真。
讓一切變成現實。
“星辰，隕滅！”
淡淡說了一聲，手指一彈，就有一道道光圈落入九星困神陣內。
嗤嗤！
轟！
忽然間，彷彿是一陣猛烈的天崩地裂。
整個九星困神陣內，星辰搖曳，隨時都要崩塌一樣。
原本平靜、寂寥，被打破。
“發生什麼了？”
很多人都瞪大眼球，難以置信。
陣法要崩潰了？
還是說這陣法有異變？
咻！
忽地，一道可怕的聲音傳出。
猛地砸在一個青須山弟子身上。
咔嚓！
衆目睽睽下，頃刻那人就化成了灰燼。
“……”
這，是不是太猛了點？
他們都還沒回過神。
這又究竟是幾個意思？
搞事情？
還是叫罵起了效果？
如果是叫罵起的效果，那這效果未免也太強了點吧？
讓人心裡一顫，身體一哆嗦，忍不住害怕啊。
哪怕是渙羽、陌淵他們，也是一臉懵圈，害怕得緊。
心裡顫抖，目光害怕。
這特麼幾個意思？
要動手了？
“終於有異動了嗎？”
徐九嬰倒是一喜，露出了笑容。
他的機會來了。
只是，那些青須山弟子，可就倒了大黴。
反派死於話多，成功應驗在他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