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女孩身邊，迎面一股牛奶味道的清香撲面而來，這一聲清脆如幽谷般的聲音如同一曲絃樂，讓人整片心都沉寂其中安靜下來。
“是的。”
程文東呼了口氣，對着周雨欣微微一笑，隨即伸手搭在女孩嫩白的手腕上細細感受着脈搏。
“可你比他們年輕很多。”周雨欣依舊眨着好奇的大眼睛，聲音清脆道：“而且也帥很多。”
連同王傅林在場的一衆專家教授滿臉的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我們這把老骨頭醫術比不過人家一個年輕人已經夠丟人的了。您就別再拿外貌打擊人家了！
說完這話，似乎覺得這話不應該從一個女孩子口中說出來，精緻的小臉閃現一抹慌亂，萬抹嬌羞的低下頭。
程文東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謝謝，你也很漂亮。”
周雨欣有些滿意的動了動嘴角，接着又用她那一臉天真好奇的樣子望着程文東：“他們……都說我有病？可我並沒有感覺身體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我真的有病嘛？”
表情甜美而可愛，一臉期待而又害怕的樣子讓在場人心裡一陣酸楚。周夫人更是頭扭過去靠在自己丈夫肩上，偷偷的抹着眼淚。
多可愛的小姑娘，怎麼會……就得了那種怪病！
程文東不由得心裡一陣悸動，笑道：“沒有，你身體很健康。”
確實，她的脈象平穩，血液充足，骨骼發育良好。並沒有任何不/良現象，但程文東知道，肯定會有別的症狀，只不過他還沒發現而已。
女孩突然露出一個滿意而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
玩抹風情的臉上突然間一愣，接着眨着好奇的眼睛望着程文東，聲音清脆道：“你是醫生？”
“額？”程文東一愣。
周雨欣奇怪的大眼睛環掃周圍，一臉的疑惑：“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
程文東點點頭，似乎，他明白了這女孩的病因所在了。
周圍人一臉嘆息，周先生扭過頭偷摸擦拭着淚水。周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俯下身子，緊握着自己女兒的手，露出一個笑容
“乖女兒，這是在醫院，不要怕，媽媽會一直陪着你的。”
“醫院？我生病了嘛。”周雨欣一臉的疑惑，天真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做作：“還有……女兒，你是我母親嘛？可我怎麼不記得你。”
“你……你不記得我了？哇……”周夫人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間崩潰，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淚水顧不得什麼紳士形象抱住女兒嚎啕大哭，兩母女一個絕望一個錯愕的擁抱一起，現場一陣壓抑。
“病人間接性失憶，初次發現是什麼時候。”程文東眉頭一鎖，問道。
周先生嘆了口氣，接着走到程文東面前說道：“三天前，那天她剛參加學校組織的話劇，回來路上好像發燒了。我們夫妻倆工作太忙也就沒在意，可就在明天，她突然間記憶力衰退，我一開始也只是以爲她太累了。可誰知，她病的越來越重，逐漸的記不清一個星期前發生的事，三天，一天……現在，她連什麼都忘了！”
“病人腦部沒有受到重擊？”
“沒有。”周先生搖頭：“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哪裡敢讓她受傷。”
周先生幾近哽咽的時候，病牀上的周雨欣突然間大眼睛望向程文東，像發現什麼熟悉事物一般：“我記得你，你叫程文東！”
“什……什麼！”現場人一陣驚駭，連自己父母親人都忘記了，竟然能記得清程文東這個剛認識十幾分鐘的人。
周氏夫妻倆面色一陣狂喜。程文東示意他倆安靜下來，接着冷靜問道周圍的醫生。
“病人出現這種情況說明還有救，你們爲她做過全身檢查沒有？我要知道詳細的結果，越詳細越好。”
“病人經脈暢通，血液流暢，並無異像。”王傅林沉聲道。
“心電圖顯示正常，尿常規，血常規顯示正常。”幾個西醫點頭說道。
“身體微量元素鈣鐵鋅顯示正常，蛋白質正常。”
“全身臟器並無衰竭跡象，顯示正常。”
“腦電波正常。不過，病人偶爾會出現間接性頭痛。”
“頭痛？”程文東眉毛一擰，：“還有別的異常嘛？”
幾個西醫對比着化驗單，研究一會說道：“病人頭顱並無受到損害，不過從檢查資料看來，病人眼睛有些近視，畏懼強光。而且耳朵伴隨着間接性耳鳴……”
一旁的周夫人聽到這，摸着眼淚說道：“這都是我家孩子老毛病了，平時戴耳機深夜看書，說她好幾次都沒改。”
好不容易出現了些許線索，竟然是無關緊要，卻是讓周圍人大呼頭痛。
失憶症他們見過，這些人羣都是腦部受到重創導致而產生的記憶紊亂症狀。通常會一直記不清自己是誰和過去的事，而像周欣雨這種查不出任何身體損傷而且表現一切正常的病，他們還真沒見過。
“真是怪了。”
程文東皺起眉毛，搭上週雨欣的手腕慢慢感受脈搏，仔細分析着她的病情，良久之後，突然間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
“什麼病！”在場人一臉驚喜渴望的表情。
掃了眼一臉純真安靜的周雨欣，程文東慢聲道：“她得的，是‘蘇薩克氏症候羣’。我有八成的把握。”
那一串專業名詞出來讓在場人齊齊發愣。
周氏夫妻是一陣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然，而那些醫生教授聽到卻是齊齊色變。
“額……這個程醫生，那個什麼蘇克羣，是什麼病，嚴重嘛？”周夫人一臉欣喜的眨着眼睛，找出病因成功率就增加了八成。再怎麼樣也比病急亂投醫好吧。
王傅林一臉陰沉，沉聲道：“‘蘇薩克氏症候羣’是一種醫學上的罕見病症，病因不明，全球已知病例僅240例。患者大腦會出現病變，記憶最多隻能維持24小時。發病者主要是20至40歲的女性。並伴有頭痛、畏光等症狀，視力、聽力及平衡能力也會受到影響。這女娃娃的症狀，倒是很符合這類病情。”
沉吟一會，又繼續說道：“而且，目前醫學條件來講：無藥可醫！”
說罷，有些心痛的閉上眼睛。在場醫生齊齊嘆息。
“什……什麼！”
如同千萬道雷霆瞬間劈下，周氏夫婦心頭彷彿遭受重擊，腳步一顫差點摔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