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重歸故里(下)

路過門房的時候,被幾個看上去陌生的保安揮手叫停,問是誰誰幹什麼的,蘇中輝正要答話,就聽到一個帶些蒼老的聲音:“這,這不是小輝麼,是你,你回來了。”

蘇中輝轉頭一看,原來是在政府家屬樓門房好多年的張老伯,正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一邊喃喃的說:“太好了,快回去吧,自從你走了以後,你媽媽這半年瘦了好多呢。”

愣了愣,蘇中輝腦中想象着慈母憔悴的樣子,面色呈現愧疚痛苦的神情,感激地說:“謝謝你,張老伯。”

張老伯對旁邊那幾個年輕的保安吆喝:“這是蘇省長的兒子。”

那幾個保安立即變了副模樣,退到一邊放行,只聽到他們竊竊私語:“這就是蘇省長那個離家出走的兒子啊。”

蘇中輝在自己家門口下了車,剛要打開錢包付錢,突然意識到錢包裡好像沒放什麼現金,登的嚇了一跳,不好意思地對那的哥說:“對不起啊,身上沒帶現金,我進去一會兒給你拿出來好麼。”

那的哥在蘇中輝面前就是一個劉姥姥的模樣,先不說蘇中輝被環境地位錘鍊的那氣度,就是剛剛張老伯說的那句話,此人是某某人的兒子,那的哥哪敢說個不,用當地方言說了聲沒關係,等多久都行。

乘飛機不能帶太多的行李,蘇中輝提了一個箱子走到門前按了一下門鈴,心裡估摸着母親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家的,過了一會兒,果真門上的對話器發出了點糙聲,接下來就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溫和的問:“誰阿?”

蘇中輝掩飾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眼睛酸酸的,只是一剎那,喉嚨便似是塞了什麼東西一樣,哽咽得說:“媽,是我,我回來了。”

就聽到對話器裡‘阿’的驚呼了一聲,好一陣子纔有母親激動欣喜的聲音:“是,是阿輝麼?”

蘇中輝急忙嗯了一聲,對話器卡拉一聲掛掉,接着隱隱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朝門這邊來,心跳越來越快,那張讓自己最爲溫暖的面容,即將出現在眼前。

門卡茲的打開,看上去比半年前蒼老不少的母親眼眶溼潤的站在了蘇中輝的面前,緩緩地擡起胳膊,有些粗糙的手輕輕的撫摸着蘇中輝的臉,喃喃的說:“孩兒,阿輝,你真的回來了?”

眼淚終於從眼角瀉了出來,蘇中輝一邊叫着媽,一邊撲到了母親的懷裡,手掌緊緊按着母親的後背,哽咽得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麼長時間你都哪兒去了,媽擔心死了,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只知道你去了上海,媽盼阿盼,怎麼過年還不回來。”母親把手挪到蘇中輝的後腦上,也是緊緊地按在懷裡,生怕兒子一下就不見了。

“對,對不起啊媽,是兒子不好,是兒子不好,叫媽您擔心了。”蘇中輝挺起身來,仔細地打量着半年多未見的母親,母親也是一樣,眼神中充斥着慈祥愛惜注視着蘇中輝。

那門口的的哥眼見這一副母子重逢的情景,倒也被感動了,只是不明白這麼大官的兒子,敢情是被綁架了不成,誰還能強讓他母子分開阿。

蘇中輝也突然省起那的哥還在呢,抹了抹眼角對母親說:“媽,我打的回來還沒給錢呢。”

母親心裡一陣刀絞,險些又哭出來,急聲問:“那你是怎麼回來的。”原本以爲兒子走投無路方纔回家的,但仔細看兒子,也不似窮困潦倒的模樣,她好歹接觸的也都是上層社會的人,眼光自然不差,蘇中輝身上穿着的衣服,牌子面料,還讓她心裡吃了一驚。

把蘇中輝領進去,母親取了錢給那的哥送過去,那的哥兩手發抖的接過錢來,小心翼翼的從錢夾裡找零,心情極好的母親難得大款了一回,說:“不用找了,謝謝你把我兒子帶回來。”

那的哥受寵若驚,憨笑着感謝着蘇中輝的母親,頗有點屁顛屁顛兒的架勢,眼前這女人是誰阿,那可是這塊地頭的第一夫人。

母子相聚,自然有說不盡的話,蘇中輝面對母親的問長問短,往日裡覺得羅嗦心煩,此時卻是如此的暖人心脾,簡要地說了一下在上海的境況,如何如何遇到眉姐找到工作,他也不想在母親面前太咋呼,倒是省去了不少事情,當了什麼董事長總經理的也沒提。

蘇中輝從箱子裡取出給父母買的禮物,也就是兩件毛衣而已,箱子不夠大,也放不下太多東西,母親盯着蘇中輝目光捨不得離開,只是伸手接了過來,過了一會兒纔看了看,神情明顯有些懷疑,那兩件毛衣都是五六千塊錢一件的,蘇中輝心裡也覺得有些奢侈,年後那段時間他忙着處理不少事情,就託王秘書叫人幫忙買兩件好點的毛衣,那人一聽蘇總要買兩件好點的毛衣,心裡就琢磨着,蘇總那是什麼人物阿,所謂好點的,沒個五六千能拿出手麼,於是就直接從豪龍商廈挑了兩件好的,毛衣不比服裝,五六千就算非常好的了,蘇中輝看着賬單,也是花了好長時間纔打消了解僱那人的念頭。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母親大概是見過這個牌子的毛衣的,一臉疑惑問。

“阿?”蘇中輝面對母親,始終是一個孩子:“媽,都是我掙的嘛,你兒子這麼出色,還能賺不到錢麼。”

母親笑着搖搖頭,淡淡的嘆了口氣,細細的看着兒子說:“長大了,樣子都和從前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蘇中輝奇怪的問。

“像個大人物呢。”母親拉了拉蘇中輝的領子,慈愛的說:“回來就好,你爸爸和我都很想你呢,上個月學校來了通知,當地公安局已經證實你是被冤枉的,撤銷了對你的處分,唉,你爸也真是的,自己的兒子,什麼性情能不清楚麼,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他呀,嘴硬心軟,其實沒少派人打聽過你的消息呢。”

蘇中輝腦中想起父親的模樣,嘴裡也是輕輕一嘆,突然問:“對了,爸最近忙什麼,今天回不回來啊。”

母親輕輕搖搖頭說:“你還不知道你爸那人,對了,你還不知道你爸當省長了吧,樊市那裡的經濟開發區有人準備投資十幾個億建廠,好像是生產電子產品的,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項目,北京都來人了,現在都在樊市呢,聽說投資方的負責人明天就到。”

蘇中輝哦了一聲,往樓上看了看,又問:“那阿斌呢,他人呢?”

“你弟弟可本事了,才半年就和幾個朋友一起創業開了一個站,專門保護其他站免受什麼黑客的攻擊,他過年的時候回來說已經收到了大幾百萬的風險投資,他們的公司已經是北大在校大學生創業的典範了,暑假的時候我也見你教了他不少計算機方面的東西,我看他的語氣,你計算機方面更厲害呢。”母親挺欣慰的說,倒忘記了蘇中輝和這個弟弟之間的關係。

蘇中輝心裡卻是猛然一驚,本來他回來就想警告一下弟弟別亂來,原本還以爲阿斌年少無知像普通黑客一樣仗着本事玩玩罷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這,商業性敲詐勒索,這是犯罪啊。

母親見蘇中輝發呆,奇怪的問怎麼了,蘇中輝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並不想把阿斌的事情告訴母親,這件事牽扯了不少東西,處理不好,父親也可能受到影響。

母子倆個又聊了一陣子,母親忽然想到兒子可能還餓着肚子,忙說出去買點菜做飯,蘇中輝搖了搖頭說:“媽,我們到外面吃吧,下午陪媽媽好好逛逛,爸都很少有時間陪媽媽逛街的。”

“也好,我們去吃點好的。”母親笑了笑說:“我去換件衣服,冰箱裡還有些火腿,你要是肚子空就先墊墊。”

蘇中輝看着媽媽離開,背靠住沙發舒服的叫了一聲,這就是家的感覺,竟然又有點想哭的樣子,多麼溫馨啊,順手打開電視胡亂按着臺,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那個懶散的蘇中輝。

過了一會兒,母親換好了衣服下來,蘇中輝也去擦了一把臉,然後就和母親一起出了門,他錢包裡是沒有錢,但那好幾張卡里,年底分紅下來,少說也有個大幾百萬,先前蘇中輝打了個電話給史密斯,叫他們從豪龍支一輛轎車過來,那邊史密斯說了聲沒問題,又說蘇中輝的那些跟屁蟲也跑來了,四處找他呢,問要不要叫他們也來,蘇中輝想了想,難道某些人還會不遠千里來這裡殺自己麼,但看看旁邊的母親,還是小心爲上,於是就回答說叫他們來,但小心些最好不要讓母親發現。

蘇中輝的母親原本打算打的出去的,但聽兒子說一會兒有車過來接,很驚訝的說哪兒來的車接,蘇中輝被問得一愣,就說是一個朋友的,借來用用,母親看着兒子長大,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鬼話,但也沒說什麼,只是好奇和擔心的打量着兒子,不知道這半年來,還有多少事情發生在看上去愈發沉穩堅毅的兒子身上。

兩人走到大門口,張老伯樂呵呵的說:“怎麼才見面就要出去了,這下小輝回來,蘇夫人您的氣色好多了。”

母親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這張老伯和母親比較相熟,經常一起參加晨練,說話也自在些,隨意的和母親聊了會兒,問是不是等車,他兒子有輛車閒着,也沒什麼事情,要不叫他送送。

母親連說不用,小輝已經叫車過來接了。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一輛過分豪華的小轎車開到了門口,在一干人的注視下,那司機下了車,蘇中輝被嚇了一跳,這不就是自己的保鏢阿葵麼,還裝什麼像什麼啊,不愧是超級保鏢。

很恭敬的對蘇中輝一禮,阿葵說:“車給您準備好了。”

蘇中輝無奈的點點頭,對阿葵說:“你去吧,我來開車。”

那阿葵顯然不怎麼樂意,但也沒法子,只好悻悻的躬身離開,這一連串動作倒把母親還有那張老伯嚇了一跳,心想蘇中輝不簡單啊。

那輛車有多少價值,母親自然還是能看得出來的,阿葵那樣看上去幹練威猛覺不簡單的人,對蘇中輝的恭敬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母親不由吶吶的問:“阿,阿輝,這輛車,就這麼給你開了?”

蘇中輝看着情形也沒法解釋了,只能說:“媽,你就上車吧,再遲點,好飯店就找不到位子了。”

母親聽到這話也就不再問什麼,朝着兒子打開的車門上了車,突然想起什麼,問:“阿輝,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

“放心吧媽,我的駕駛水平可是一流的。”蘇中輝信誓旦旦的說:“考駕照的那天考官都懷疑我是不是和他鬧着玩來着。”

母親被蘇中輝的話逗得一笑,隨着那一連串熟練的動作,和藹的看着兒子,這麼久不見,兒子給自己的感覺,有了更多的踏實,在他身邊,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和安全感。

兩人找了一個大飯店,那些負責管車的保安也勢利的很,一看這車,還有母親的打扮,便知道是大人物到了,一路恭迎到了最好的位子,端茶倒水那些服務員更是熱情的很。

吃晚飯以後母親正要去付錢,就聽服務員說帳已經結了,蘇中輝知道是阿葵那羣小子搞得,但母親卻是皺着眉頭,這是蘇中輝父親下的鐵紀律,多少人鑽空子想要巴結,不能佔這種人情,正要詢問是誰,蘇中輝笑着說他剛剛叫人結的。

蘇中輝的母親心想這倒是越來越神秘了,她畢竟擔心兒子多,帶些嚴肅的問到底怎麼回事,蘇中輝耐不過只好說,是他的幾個保鏢。

一臉困惑驚訝不解的看着兒子,母親心想這半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真真的成了一個大人物了?還需要保鏢?就是他父親也沒這陣仗阿。

蘇中輝無奈之下只好從兜裡翻出一張飛機上看過的報紙遞給母親,嬉笑着說:“媽你看了可別吃驚。”

帶着好奇的眼神接過兒子手裡的報紙,細細看來,卻是越來越驚訝,連嘴巴都長得大大了,活了如此年紀的人,又是如此身份,能夠讓母親吃驚到這副樣子的事情這世界上還真不多有。

“你,阿,阿輝,這是你麼?那,樊市的投資方,就是,就是…”

蘇中輝連連點頭,心裡暗想真是作孽啊,把母親嚇成這樣。

陪着母親逛了不少地方,蘇中輝自然不心疼錢,只要母親中意的東西都毫不猶豫地買下,多年來顧及丈夫的身份,母親很多事情並不能隨意而爲,甚至有些很喜歡的東西,也不能擁有,但如今花的是兒子的錢,誰還能說什麼,整個中國也沒多少人比兒子有錢了,二十多年的含辛茹苦,此時,都覺得不枉了的。

母親也有些童心的沒把蘇中輝的身份還有回來的消息打電話告訴父親,想到兒子和他爸見面的情景,快五十歲的人也不由呵呵笑着,蘇中輝吃着母親燒得菜,連連誇讚,更是讓母親眉開眼笑的,說這半年多不見,嘴皮子倒是越來越長進了。

在家裡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就有車來接他,蘇中輝別過母親說沒幾天就回來,去樊市也不過是走走形式,具體的事宜都是史密斯他們商定。

母親溫和的點了點頭,看着老大不小的蘇中輝,心裡雖然知道兒子如今已長大成人,都是什麼大人物了,但心裡還是有些疙疙瘩瘩放心不下,或許,所有的母親都是這樣吧,看着兒子上了車離去,輕輕的呼了一口氣,臉上洋溢出多時不見的幸福。

在豪龍大酒店門口停了下來,蘇中輝走到大廳裡等史密斯他們,要說這個豪龍大酒店那可真稱得上金碧輝煌,在石家莊也絕對找不出第二家,來來往往都是些達官貴人,蘇中輝穿的這一身倒是顯得再平常不過。

蘇中輝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有服務生周到的端過一杯茶和報紙,蘇中輝心想這裡的服務真是好啊,突地就聽到有人小聲嘀咕:“那個蘇總到底什麼時候來啊,上面叫我們這一段時間往死了對客人好,好累人啊。”

聽到這話的蘇中輝心想你還往死了對我好,果真我就差點被氣死了,這個經理得好好的教訓一下,但平靜下來後心裡也知道不管哪裡,下面應付上面,國人皆是一般模樣。

輕輕嚥了一口茶水,蘇中輝靜靜的看起了報紙,突然,一陣非常熟悉的聲音飛到耳朵裡。

“請您這邊走,這邊。”

心劇烈的跳動起來,那聲音,確實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心頭的聲音啊,猛地擡起頭看去,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小桐麼。

小桐熱情的將一個客人送到服務檯,剛歇了口氣,突然覺得似乎有人在注視着她,轉頭看去,忍不住阿了一聲:“阿,阿輝?”

鄭重承諾:結局一??主人公和趙茹在一起

結局二??主人公和四個女人都在一起,這個結局因爲在現實中比較困難,所以在文中會採用一定的玄幻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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